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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鼻尖泛红。他同她说一句“节哀顺变”,她低着头,鞠躬还礼,咬着唇忍住没有哭。
赐婚是魏义深没有想到的事,同她成亲,他也不知道好或不好。她在英国公府,且是他的夫人,府里、府外都绝不可能有人欺负她。可是他身体的情况……
不碰她,不要孩子,假使哪天他有个三长两短,凭着她的身份,想要再嫁一个好人家也不会难。魏义深缓缓回了视线,低下头去,喝面前她帮他倒的一杯茶。
一场病休息过小半个月才算无事了。
苏禧蛮横地不许他到别处去,魏义深便一直都在这里将养身体。这期间,李氏也不要苏禧过去陪她,独独交待她多照顾些丈夫,连同老夫人那边也了她请安。
如今魏义深病愈了,他们自然是要一起过去问安的。这天晨起,两人梳洗停当,少有的相携着出门,去老夫人那里。半途上,他们见到同样去请安的二少夫人。
被丫鬟小心搀扶着的二少夫人董氏笑着和魏义深和苏禧问好:“大哥,大嫂。”
苏禧也笑着应一声:“弟妹。”
魏义深生病的事情,她同样听说了,因而关心一句,倒只冲着苏禧问:“大哥身体可是大好了?大哥和大嫂也是去同祖母请安的罢?”
苏禧一点头道:“已经好了,多谢弟妹关心。这阵子都没有能过来同祖母请安,病好了,是应该过来问好的。”她和魏义深并肩而立,两个人却没有任何亲昵。
董氏不动声色观察,笑笑说:“既如此,我正好和大哥大嫂一起走了。”这也没有什么可拒绝,董氏便仍由丫鬟搀扶着,稍微缓一步,走在苏禧和魏义深身后。
冬日天寒地冻,这般会落雪结冰的天气,路容易打滑。只是寻常来说,用不着丫鬟那样的小心翼翼。苏禧又不是什么小丫头,很容易明白过来她多半有了身孕。
英国公府这个情况,魏义深身体又不好,楚苒若和他成亲一年多全无消息,魏义行想争世子的位置,董氏有孕便也是有利的。毕竟魏家的情况,必然看重子嗣。
苏禧正当想着,身后忽然传来董氏惊慌一声。她和魏义深停下脚步扭头看过去,是董氏脚下打滑差点跌了跤,幸好有丫鬟在一旁将她稳稳扶住,才不至于有事。
“二少夫人要小心呀,您如今有身孕,比不得从前。”丫鬟一面查看董氏情况,一面急切说道,“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奴婢怎么同夫人、老夫人交待?”
董氏像是定住了心神,一时没有说话。抬眼见苏禧和魏义深都在看着她,董氏微微一笑说:“是脚下不小心打了个滑,连累大哥和大嫂受惊了。”
苏禧配合的说:“弟妹有了身孕这样的好事,怎么也没有同我们说一声?倒叫我们现在才晓得,该好好同你和二弟道一声恭喜才是。”
董氏低眉,抿唇笑着,脸上仿似一点羞赧的神态道:“还差几天才过头三个月,原想着迟一点再说的,还请大哥和大嫂见谅。”
苏禧别有深意看了一眼魏义深,又微笑看向了董氏:“不妨事的。”说话间,她转而叮嘱董氏的丫鬟,“天气太冷,恐是结冰路滑,你们都警醒些,机灵些。”
董氏将苏禧一举一动均看在眼中,没有错过她看魏义深的那一眼,想着她表面上眉眼不动,内里不知如何的羡慕,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们是半年之内先后嫁到国公府的。虽然婚礼时间相隔不远,但因楚苒若是皇帝赐婚,并且以郡主身份出嫁,婚礼办得格外的隆重,真正十里红妆,蔚为风光。
婚礼被压了一头,董氏心里不爽利。好在嫁进来后,她发现楚苒若的性子冷淡,他们夫妻的关系也不怎么样,远不像她嘴甜手巧、心思细腻,讨长辈和丈夫喜欢。
到了现在,楚苒若的肚子都没动静,而自己有了身孕,董氏更加觉得扬眉吐气。若是她能生下英国公府的嫡长曾孙,往后想要压自己这个大嫂一头不要太容易。
到了老夫人那里,几个人请过安,董氏大丫鬟有意无意提起路上差点跌跤之事,老夫人当下一阵关心又一阵心疼,不将苏禧冷在一边,只顾着这个孙媳妇了。
魏义深余光朝苏禧瞥过来,见她唇边带笑,全然一副好脾气模样,咳了好几声。听到长孙在咳嗽,魏老夫人的注意力从董氏身上移开了,终于也关心起魏义深。
“不是说大好了,怎么还在咳嗽?”魏老夫人心疼说着,“身子没有养好,非急着来请安做什么,还能差在这一天两天么?要是又受寒病重,祖母不心疼吗?”
魏义深面色不改:“祖母教训得是。”
“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魏老夫人说着拉过苏禧的手,“好好照顾你夫君。”
魏义深没有推辞,直接告辞带着苏禧出来。他不说什么,苏禧也不说什么。他们穿好斗篷,并肩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此时,苏禧方才问:“为什么假装咳嗽?”
“祖母要担心的。”她补上了一句。
魏义深脸不红、心不跳:“本便还有一点不好。”
苏禧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头同三七说:“你一会再去请周大夫过来给少爷看一看,便说少爷觉得自个身子未好透,还有不舒服,须得多服几天的药。”
魏义深朝苏禧看过来一眼。
苏禧坦然望向他:“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这么一点事,还能叫我受了委屈?”
跟在魏义深和苏禧身后的三七、听雨闻言一怔,又止不住偷笑起来。魏义深见不得老夫人冷落她,在老夫人那儿装病走人,她话说出口,却是讲自己明白他的心。
魏义深微怔了怔,看着苏禧的笑颜,轻咳一声:“三七,记得去请周大夫。”
他抬脚大步往前走去,将其他人留在身后。
苏禧扭头问三七:“你家少爷原来这么……内向的吗?”
三七肯定点点头,回答道:“自然,我们少爷可从来没这样护过旁的女子。”
走在前面的魏义深听见从身后飘过来的话,脚下一顿喊:“三七。”
三七忙噤声,小跑着追了上去。
魏义深要去外书房,两个人走的不是一路。他领着三七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苏禧在原地看一看他的背影,想到他纯情至此,不由笑着摇头,径自回荣安院。
在外面是不好开口,一直等回到了荣安院的屋里,帮苏禧挂好斗篷,听雨才忧心忡忡道:“小姐是当真不觉得委屈,是么?在大少爷面前,也不必逞强的……”
苏禧笑着问:“为什么要委屈?”
“二少夫人和那丫头一唱一和,分明是……”听雨咬唇把不好听的咽回肚子里。
“弟妹有喜,不是好事么?”苏禧笑容不变,说,“若要比谁能生、生得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