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难以抉择
“小雪竟然知道黑狐会来抓我？她真的没失忆？”
张陵站在不远处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曾经张陵和慕容雪一起对抗纯阳教掌门和李焕时，可以说是患难的生死之交，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张陵不承认。
“雪儿，你是白狐一族的公主，你要知道，你这次出来世俗本身就是肩负使命的，你只有把那个人带回去，才能解救你们白狐一族，不然整个白狐一族就要在妖界消失了。”
眼见慕容雪眼里似乎不太同意自己的做法，黑狐便停止了疗伤，来到慕容雪的身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夜师叔，张陵他真心待我，他为了我，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还放弃了拿到无妄令的机会，你要我如何负他？难道因为我们是妖，就可以如此不择手段吗？况且我们不是还不能确认张陵就是那个关键人物吗？为什么你们就这么急着抓他？”
慕容雪眼见涂山夜将手放到自己肩膀之上，努力的想要自己认清现实，但是她经过和张陵的相处，早已和他产生了情愫，再加上她原本就是一个固执却又很善良的人，她除恶不会有一丝考虑，但报恩，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所以此刻面对涂山夜的劝解，慕容雪仍然是在替张陵说话。
这让一旁的张陵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不过他对慕容雪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是有着一丝失望的情绪，但为了了解更多的真相，他还是得听下去。
“雪儿，你是白狐一族的七公主，修炼的天赋甚高，所以你师傅才会让你出来历练，但是白狐一族因为千年前的变故，地位早已不复当年，白狐一族也死伤大半，妖祖大人念你师傅忠心耿耿，才给你们白狐一族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将那个张陵带回去妖界，白狐一族就可以在妖界翻身，可你却不愿意这么做，你真的太让师叔失望了。”
涂山夜眼见怎么劝都无法改变慕容雪内心的想法，便无奈的摇头道。
慕容雪其实也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但是她对张陵又确实是下不去手，此刻经师叔一说，她心里也有对白狐一族的愧疚，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的眼睛逐渐湿润，也许她是真的没办法在白狐一族和张陵之间做出抉择。
“哎，雪儿，你老实告诉师叔，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叫做张陵的小子了？虽然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是你将他带回妖界也没有坏处啊，如果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肯定会放他回去，如果是，那我们狐族就更加不会伤害他了，说不定还会将他奉作上宾，连妖祖大人都会对他极力栽培，你又担心什么呢？”
涂山夜是狐族黑狐一脉目前的首领，和白狐一族世代交好，只是自千年前白狐一族发生变故后，妖祖就下了严令，反是妖界中人，不得与白狐一族私下结交，这涂山夜也是因为对自己师姐的感情，才冒了极大的风险，出来帮助慕容雪完成任务。
但是看到此时慕容雪伤心的表情，他就知道这孩子已经爱上张陵了，所以才不忍心带张陵走，不过他也是过来人，见慕容雪为情所困，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跟她说明白事情的利害关系，让她不至于那么紧张张陵的安危。
“夜师叔，我承认我心里有他，所以我肯定不会轻易让他置身险境， 师傅交代的任务我肯定会去完成的，可是如今不是还不能确认张陵的身份吗？你们可以继续让我留在他身边啊，他也很想去无妄崖学艺，只要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时间一久就可以知道他是不是那个关键人物了，到时候再将他带回去也不迟啊？”
慕容雪见涂山夜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便马上顺着他的思维说下去，希望涂山夜能放她回到张陵身边。
“你真当师叔老了，这么容易被你哄骗过去？我看你要是回去了，肯定会给他通风报信吧，你还是别异想天开了，你师傅已经和我打过招呼了，你今日必须得随我回到妖界。”
涂山夜见慕容雪此时还心存侥幸，又是无奈的摇头道，说着就起身拉起慕容雪，要将她带回她师傅面前。
“师叔，现在张陵还生死未卜呢，我不能跟你回去。”
慕容雪见涂山夜想强行带她走，便想要极力挣脱他的束缚，言语中还带有一丝泪光，但是奈何自己功力不如对方，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你别天真了，既然我亲自来了，今日肯定是要将你带走的，至于那个张陵，你就别担心他了，他肯定死不了，我在攻击他的时候，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他如今已经修为全废，但是体内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保护他，这就说明他不是凡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今日带你回去之后，我会告知师姐，让她亲自前来将他带回去，这样，你也就不会在白狐一族和他之间两难了，师叔都是为了你好，走吧！”
涂山夜抓住慕容雪的胳膊，用力一提，然后身前便出现了一道空间涟漪，他一步迈了进去，身后的慕容雪却是一脸的不情愿，使劲的想要摆脱。
张陵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他一直很信任的慕容雪竟然一直都在骗自己，这让他失落不已，但是当他看到慕容雪极力的在保护自己，心里又有一阵暖意涌上来，而且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空间内，他也听到了她的真心话。
“虽然你骗了我，但我相信你没有害我的意愿，不过我还是得去万妖之城，虽然不知道事后你为什么会去到格雅国，那个白灵狐妖又和你是什么关系，当时你被白灵掳走是不是又是一场骗局？
我都必须要找到你，当面问清楚这一切，也算了结我们之间的尘缘。”
在张陵的注视下，慕容雪被涂山夜强行带入空间涟漪之中，随后两人便随着空间的一阵颤动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张陵也不打断追了，因为他们是通过遁入虚空回到妖界了，妖界不属于人界位面，也就不会显现于九州山河图之中，一直跟下去也是看不到他们的记忆的。
“张陵，那个丫头就是你想要找寻的慕容雪？”
就在张陵看到慕容雪离去，有点感伤的回过头准备继续寻找药引的时候，识海内的缘老突然说话了。
缘老在张陵的识海之中，一般情况下都是闭眼调息，提升功力，这次可能是由于张陵内心情绪起伏较大，被缘老敏锐的察觉到了，于是便睁开眼睛，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缘老，原来你都看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所以才会一直被人利用啊？”
听到了缘老的声音，张陵先是一愣，而后不禁苦笑了一声，语气之中尽是失落和自嘲。
“天真？也许有点吧，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时常保持一颗天真刚正之心，不被外物所染，也是一件好事，而且我觉得你也未必会恨她吧，她虽然骗了你，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你在她心里还是很重要的，也不枉你小子这么长时间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救她。”
听出了张陵语气中的怅然，缘老便故意笑着说道。
缘老和张陵已经相处了多年，如今更是在张陵的识海之中，他对张陵的秉性还有性格都有了很深的了解，所以他很清楚，张陵心里虽然有一点小失落，但是并没有对慕容雪失望透顶，相反，此刻他更加迫切的想要找到慕容雪，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果然事事都瞒不过缘老，她虽然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毕竟还关心着我，所以我还是得去万妖之城，去找她问个清楚，除非她亲口承认，她和我之间只有利用关系，不然我都得救她出来，我不想她一直身不由己的活着。”
张陵边往回走，边将心中真实的想法告知了缘老。
“你这傻小子，人家既然是白狐一族的公主，又怎会离开妖界跟你回到俗世？再说，如果她真的愿意跟你走，你打算如何待她？”
缘老毕竟心思老练，一下就听出了张陵其实还是对慕容雪放心不下，故意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无论如何都要去万妖之城找到慕容雪。
“我只是怕万妖之城的那些人会对她不利，毕竟我不清楚那个白灵到底是狐族中人，还是想要利用她让我自投罗网，所以我必须要去一趟。
至于我和她之间，也应该有一个了结，等救出了她，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做我应该去做的事情。”
面对缘老的质问，张陵一脸淡然的说道，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你当初之所以进入无妄崖就是为了她吧，现在竟然想得这么开了？看来这些年你真的成长了不少，不错，有进步。”
缘老此时也对张陵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禁感慨的说道。
“多年前，我和小雪第一次遇见李焕的时候，李焕就曾经告诉过我，修道之人，不能纠缠于小情小爱之中，不然种因得果，迟早都是要还的，以后的路，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安然无恙，所以不想再牵连他人，和她之间有个了结，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张陵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地方，这里可以看到曾经和慕容雪一起走过的风景，他望着这一切，眼神温润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