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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电话的时候,韩景宇就把这电话给挂了。
刘爻就看着挂了电话的韩景宇说了句‘稍等’,然后就带着屁颠颠的白遇坐到吧台那里去了。
只要韩景宇不跑,刘爻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叫了几个人抬着周三和去了医院,自己跟着去了韩景宇那边坐着。
韩景宇手上有血,刘爻以为都是周和三的,靠近了才发现韩景宇的虎口也破了,一道新鲜的口子,不深,但蛮长,估摸着就是刚才抡瓶子的时候下来死力气。
白遇跟韩景宇两个人之间都没多少话说,基本上都是白遇在旁边唧唧歪歪,韩景宇冷淡的应个一两声,刘爻就更别指望能插上话了。
刘爻还想着刚才那个电话。
过了一会,一楼突然没了声儿,就跟那磁盘卡壳了一样,就那晃眼的灯还在亮。吧台靠着窗户,侧过头就能看到一楼的全景,刘爻就往下看了一眼,下面围在舞池里乱舞的群魔消停下来了,中间劈了一条道儿出来,一个男的双手踹兜儿里,脚上还满休闲的穿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他那个时候刚好在往二楼看,这一下子就和刘爻对视上了。
就这远远的一眼,刘爻就认出了这个人。心里先是一咯噔,然后就是一阵恍然,原来是给这个阎王打的电话。
来的这个人叫乔越,乔家的孙子,要说这乔家,比那靠着吃老本的周家又不知道威风了多少倍。周家是从政的,乔家是商政一手抓,又有钱又有权,可不比周家威风?
乔越这个人,会玩,玩的也挑,一般富二代官二代的玩法还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进他的圈子。韩景宇跟他玩儿到一块,也只能说是一种运气,天大的运气!
乔越来了,阎王的祖宗来了,那些在一楼闹腾的人不敢闹腾了,一个个看着乔越懒散耷拉着肩膀往二楼走,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乔越上了二楼,看到韩景宇的时候眼中才微微露出点儿笑意。
韩景宇背靠在吧台上,手臂横在黑玻璃面儿上,显出一种逼人眼目的白来。
乔越走过去。韩景宇叫了一声,“乔越。”
也只有他会这么叫。也只有他敢这么叫。
乔越看到他手上的血和伤口,脸色没变,不过眼神又阴了一些,“不是说打人吗,怎么自己挂了?”
“手滑。”
旁边的刘爻听到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儿想笑。
乔越笑了,伸出一只手按着韩景宇肩膀,“你小子。”然后他往旁边看,找被韩景宇打的人,“那周胖子呢?”
韩景宇指了指刘爻,“刘老板送医院去了。”
乔越‘哦’了一声,手坐到了韩景宇旁边。
韩景宇的手还搭在黑玻璃上,指关节敲着玻璃面,声音脆的很,忽然他手上动作一顿,转过头看摸了杯酒往嘴巴里倒的乔越,“乔越。”
乔越眯了一口酒,眼睛都跟着眯起来了。不过眼睛却是斜着看向韩景宇了。
韩景宇其实也是有点把不准乔越的,他跟那群纨绔子不一样,玩的花样也多,韩景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是有点虚的,但是乔越权势最大,别人办不到的事儿于他就是一句话。
“我手边还有点事,刘老板把我扣在这。”韩景宇说。
乔越听到这话,嘴角一下子扬了起来,“刘爻。”身子后仰,一直胳膊支在桌子上,头侧着看刘爻,“今儿的事就当卖我一个面子呗。”
“乔少这是说的什么话,你都专门来一趟呢,我要是再扣着人不放,那话也说不过去。”刘爻的态度软了。本来嘛,碰着乔越这个硬石头,谁不得软?
乔越回目光,舒着胳膊放在韩景宇背后,冲着他扬了扬下巴。
“谢了,人情我先欠着。”韩景宇站了起来。
本来嘛,乔越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你要他办什么事儿,自己得先开口,一开口就是欠个人情在他手上,他好拿捏你。韩景宇知道他这个性子,以前玩儿一起的时候,没开口求过他什么,但是今个儿韩景宇知道,如果自己不搬出乔越,刘爻是不会放他走的。
韩景宇走了。
刘爻被乔越也打发走了,吧台旁边的人见着乔越就犯怵,远远的避开了,就乔越和白遇两个人坐在吧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白遇算是乔越圈子里的,两个人交情算不上远,也算不上近。
“怎么打起来了?”乔越在问刚才的事。
白遇虽然背景比不上乔越,但也没有阿谀奉承的心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也不往里面添油加醋,“听宇哥说,是女朋友被周胖子睡了。”
“女朋友?”乔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又重复问了一遍,“韩景宇的女朋友?”
白遇点点头。
乔越用手指头摩着杯沿,“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么?以前几个厮混在一起,玩的说不上是掏心掏肺,但也绝对是坑洼一气的那种,然后突然的韩景宇不跟他们联系了,几个本来就靠着韩景宇联系起来的人又呼啦一下子散开了。韩景宇为什么突然不跟他们联系了?乔越自以为是懂了,明白了,原来是有了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乔越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掌心痒痒的,用指甲挠了挠。
“他女朋友谁啊?”乔越问出这句话,就有点不像乔越了。
“这个不清楚。”白遇也正琢磨着,没听说韩景宇跟哪个娘们走得近啊?他还不知道那个圈子已经散伙的事儿!
乔越跟白遇原本就没多少话能扯上边,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韩景宇就各自走了。
白遇是回三楼继续玩,乔越是又不知道窝哪儿瞎混去了。
这边韩景宇从游龙轩出来,哪儿也没去,直接赶去了医院,沈琛已经动完了手术,脑袋后面粘在伤口里的玻璃渣滓都被夹出来了,头上围着一圈白绷带,脸色惨白惨白的躺在病房里。
韩景宇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站在床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沈琛,沉默了许久,才弯下腰,用手碰了碰沈琛的脸。他手上的血刚在医院外面用冷水冲干净了。
沈琛脸色很难看,但比韩景宇才来医院的时候第一眼看的已经好了不少,是输过血了的。
房间里都是消毒水味儿,医疗仪器嘀嘀嘀的叫。
韩景宇回手,搬了个椅子在床边坐下了。
病房里的灯都是怪吓人的白炽灯,韩景宇怕这刺眼的白光扰了沈琛的休息,想也不想就把灯按熄了。
黑漆漆的一片。
韩景宇眼睛都不闭,等到适应黑暗后,他才能模模糊糊看到床上沈琛的一个轮廓。但只是一个轮廓都已经足够让他安心了。
只要这个人还在,还在他看的到的地方,他就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欠债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