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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车胎轧过白色的积雪,似是踩在云端。
一路无话。
把卓与尘带回到军区公寓,郑炎本想就此机会,把半推半就的卓与尘给捎进他自己住的隔壁那间。
谁知卓与尘在车上闷了一路,这会儿反倒清醒了些。
被沈业触碰所带来的恶心感依旧挥之不去,但他的头脑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漠然地看着郑炎为他鞍前马后,卓与尘只觉得这人当真是病得不轻。
他可不相信郑炎对自己是真情实意,早就给对方判了死刑。
等郑炎眼巴巴地凑到他跟前,把他抱下车后,卓与尘才挥手推开了郑炎,从对方怀里挣扎了出来。他身体底子本就不好,这会儿突然头晕得厉害,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与尘?”
郑炎被他推开,心里有点不爽。但见卓与尘脸色苍白,顿时,他心里的憋气又烟消云散,只想把这人抱在怀里好生怜爱。
“没事吧,你脸色很难看,就别推开我了。”郑炎关切道,“我先把你带回去,我那儿备了药,待会儿你先吃点,我给你叫军区这边的私人医生过来。”
郑昊燃正忙着停车呢,冷不防地听到郑炎这么一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还是以前那个喜怒无常,整天只晓得找乐子,却又觉得自己矜持优雅,高人一等的郑炎?
他想起以往打发时间时阅读过的小说,差点以为郑炎被人穿了。
“郑少不必假仁慈了,”卓与尘忍着恶心感,缓缓地转过了身躯,朝着楼道迈了过去,“我自己能照顾好我自己。”
他一步步地走着,背影瘦削而羸弱,似是风也能将他吹跑,雪也能把他压垮。
郑炎看着他的后背,只觉得心里抽疼得厉害。
他意识到卓与尘很孤独,孤独得连卓与尘自己都要劳心力,才能走进自己的世界去。
多想抱抱他。
告诉他,自己就在他的身边。
***
回到自己相对熟悉一点的地方,卓与尘才感觉舒心了些。
他开了暖气,在客厅里就把身上的衣物脱得干干净净。
卓与尘垂眸看了看自己:修长却并不有力的双腿,平板似的柔软小腹,下面形状不错的物件……他忽然不知发了什么疯,就这么赤身冲进了浴室里。
任由蒸腾的热水麻痹自己的神经,卓与尘搓洗着自己的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变得干净些。
洗完澡,他缩进自己的被窝里,漠然地睡了下去。
外面尚未天黑,卓与尘一时也没能睡着,他辗转反侧多时,也没能睡着。等到入夜之后,卓与尘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他这一觉睡得格外不好,在梦里,沈业犹如梦魇般纠缠侮辱着他。过去的心理阴影悉数蔓延,将他笼罩起来,一切暗无天日。
“别过来……离我远点!”
他说着梦话,脸上沾满了恐惧的汗水,并混杂着其他的水迹。
砰砰砰!
忽然,窗口处传来了猛烈的敲击声。
卓与尘哆哆嗦嗦地睁开眼,瑟缩着在窄小的单人床上坐起,定睛一看,才错愕地看到
有人站在了他的窗前。
是郑炎。
卓与尘顿时一惊,他现在住的地方可是七楼,郑炎怎么会站在他窗口?
片刻后,卓与尘才想起来,军区公寓这边的房屋外面,在窗下都有一道水泥挡板。这是建造时特意留下来,供以后装置空调的地方。郑炎如果住在他隔壁的话,自然是可以从他那边翻窗出来,走外侧的挡板跑到他这头来。
站在窗外,郑炎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平衡,一手扶着墙壁外侧的暖气管,一手扒着卓与尘的窗户。卓与尘的公寓外面没有装防盗网,他完全可以翻进去。
太危险了,郑炎暗想,可不能让与尘一直住在这里。
今天翻窗的是他还好,赶明儿,要是利剑啊沈业啊这些家伙,又或者是什么采花贼来翻窗该怎么办?
他正想着呢,搭载暖气管上的手也移到了窗户边,将窗拉开了一点。
“你干什么?”卓与尘走到了窗边,冷眼看着郑炎。
听到他的声音,郑炎一惊,先是有些讪讪,但旋即,他脸上却又露出了张狂的笑容来。
“你在哭,与尘,”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卓与尘,“你在哭。”
卓与尘微怔,下意识地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才发现除了冷汗之外,他脸上还沾染着两道泪痕,估计是之前发噩梦时流下来的。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在外边敲了半天。你换了锁吧,郑昊燃的万用开.锁器弄不开你的门,”郑炎道,“我让他去找开锁的了,但是等不了,就从我那边翻了过来。”
说着,郑炎便用力,想把已经拉开了的窗户再打开些,以便自己能够翻进去。
啪!
卓与尘眼疾手快地直接把窗户关上了!
郑炎猝不及防,手被夹了个正着,顿时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放手,然后滚回去!”卓与尘冷眼盯着他。
郑炎只觉得手骨都要被压断了,但却咬牙忍了下来:“不放!不回!”
卓与尘抿唇,一声不吭地加大了力气。
手被夹得生疼,郑炎的额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力气比卓与尘大了不少,但现在站在狭窄的挡板上,根本使不上力。
但绕是如此,他却依旧没有放手。
“疼吗?”卓与尘看他脸色发白,漠然道。
郑炎望着他:“疼。”
“那就赶紧放手滚回去!再不回去,难道要等我把你的手压断,让你掉下七楼才爽吗?!”
郑炎的目光坚定。
“可是我知道,与尘,你也疼,而且比我更疼。”
卓与尘心里一颤,只觉得又疼又乱。
郑炎趁此机会,在卓与尘失神的一瞬间,猛然拉开了窗户,直接翻了进去。
他扑在了卓与尘的身上,把他压在底下,扶着他的黑发,狂乱地吻着卓与尘的唇。卓与尘被他亲得险些岔气,双腿不住踢蹬,手也推拒着郑炎。
但卓与尘没有郑炎健硕,反抗都被郑炎给镇压了下来。
郑炎见他被自己吻得满面通红,终于舍得放过他了。离开卓与尘的唇,他枕在卓与尘的脖颈间,吻着他白皙的颈。
“与尘……”他呢喃着卓与尘的名字,“你就不能信我一次,我是真的喜欢你。”
卓与尘还在挣扎:“郑少又在说笑了,你不过是神病发作!”
“我没有。”
郑炎抬起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卓与尘,让卓与尘有些狼狈地撇过了头。对方的视线太过炙热,让他隐隐约约有些害怕,不敢和郑炎对视。
他的心乱了。
像是冬日的一池坚冰,被撬开冰壳后,其下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