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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失了大体了。”馨嫔便忍不住说了:“可是娘娘,他如此恃宠生娇离间您与陛下的感情,本就触犯了宫规。您若放置不理,他得寸进尺日後变本加厉,岂不是更要搅得宫中不宁?且一直放任他嚣张,也有损您的凤颜啊!”她停了停,看李婉婉若有所思的样子,忙接著补充道:“娘娘可知,这宫里发生的事情,满朝都盯著看呢。坤妃如此行事,如果再不管教,日後我大魏的伦理纲常岂不是要名存实亡了吗?”
李婉婉的脸色终於有些变了,她动容道:“你说的虽然夸大其词,但是也不无道理,只是…”她沉吟半晌说道:“仅仅为这事发难,未有些小题大做,且也会惹陛下不快。若要管教坤妃,也得要寻个名目才是。”馨嫔还要再说,李婉婉抬手制止了她,淡淡说道:“你先退下吧,这事容本宫再思量思量。”馨嫔无奈,只好起身告退。
李婉婉看著她离去,然後微微偏头问金珠:“你怎麽看?”金珠抿嘴一笑,说:“馨嫔一股心思的要报复坤妃,现在是急不可耐的要与娘娘您结为同谋呢。殊不知她不过是娘娘的一颗棋子,一个枪手罢了。”李婉婉脸上表情并没有变化,继续说道:“对於一个满怀仇怨冲动却没什麽脑子的人来说,这是最适合她的角色。”金珠笑著说:“可不正是!”李婉婉微微一笑,说:“现如今,我们是要找点事给她做做才好,得浪了她这个人才。”金珠想了想,说:“坤妃有陛下护著,一般事情怕是难以扳倒他。除非,他有犯了陛下忌讳的地方。”
李婉婉赞许的看了她一眼,问:“你有什麽想法?”金珠便回答道:“奴婢一直盯著承欢殿,明显的动静没瞧出来,只是有件事奴婢觉得有些蹊跷。”李婉婉问何事,金珠说:“前些日子,陛下宣了妇科圣手蒋太医去给坤妃诊脉,之後蒋太医便开了大量调理身体的药给坤妃。”李婉婉点头,说:“这事本宫知道,坤妃他现在难以受孕。本宫也觉得蹊跷,他先前曾诞下五子,为何现在反而难以受孕了?”金珠便说道:“可不是,於是奴婢打探了一下,据说是坤妃前几年曾服食了大量的避孕药物,所以导致现在受孕困难。”李婉婉脸色微变,说:“竟然是这个缘故。”她想了想,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因为那个……”金珠点头,两人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
李婉婉皱起眉满脸的嫌恶,评价了一句:“无耻!”金珠继续说道:“可据说蒋太医当时并非无比肯定是这个缘故,他模模糊糊的提到了另一种可能。”李婉婉抬头看了她一眼,金珠往左右瞧了瞧,随後低头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有可能是坤妃一直到现在也仍旧是在服用避孕药物。”李婉婉表情立刻锐利起来,她问:“此事当真?”金珠点点头,说:“绝不会错。”李婉婉想了想便说:“承欢殿坤妃饮食一律都是经过他心腹之人,旁人不可插手。外人在他饮食中下药的可能性极小,那麽,更大的可能是……坤妃自己服用的药物。”金珠微微一笑,说:“娘娘所说的,与我的猜测一致。”
李婉婉的表情便非常古怪了,似嘲讽、似愤怒、似困惑的说:“能诞下龙子,地位便能更加稳固,他为何要避孕呢?”金珠也有几分不解的说:“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听说倘若有孕,便是不便承宠。难保他不是怕有孕後被人分宠,故而如此。”李婉婉听了冷笑一声,凉凉的说:“别人千方百计想要受孕,他却极力避孕,真是不知福!”她叹息一声,有所感悟的说:“陛下,您对他的心思,全都浪了啊!”金珠不语,李婉婉也没多发感叹,直接对她吩咐道:“好好盯著他跟前的那三个掌势女官,宫中对避孕药忌讳,他若是有,一定是从外面弄的。那三个女官出入宫禁随意,要弄这个给他不难。你就盯著她们在宫外的活动。如果真是狐狸,早晚要露出尾巴的。”金珠低声应了。主仆二人稍做商议後,李婉婉便说道:“行了,你也下去吧,本宫要休息一下了。”
金珠答应著退下了,李婉婉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长久地凝视著摆在面前的铜鼎。那冰块已经稍稍融化了些,看著仍是寒气逼人。李婉婉突兀的一笑,喃喃道:“陛下,您爱错了人,您知道吗?”
一早便看著宫女内侍们来来往往的搬东西,虽然他们动作极轻,但毕竟做不到悄无声息。恬熙躺在床上也睡不著,便只好躺在床上,隔著邹丝销金纱帐看著人来人往。躺久了也无趣,懒懒的唤一声,栀香立刻带人上前来服侍他起床。梳妆的时候栀香在一旁低声说:“陛下让娘娘先过去,他先要处理些朝务,晚上才会去呢。”恬熙嗯了一声,却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栀香停了停,又意有所指的问一句:“娘娘,可是要将您日常所用的所有东西都带上吗?”恬熙目光一停,立刻转眼瞧了她一眼,随後若无其事的转开,懒洋洋的说:“都带上吧,得需要用时还要等。”栀香低声答是。
梳妆完毕,他便带著宫女们浩浩荡荡的搬入了清凉殿。一踏入阔别已久的大殿内,看著熟悉的一切,心头顿时涌起一物是人非的感触。多久没再进来了,恬熙微微想了想:怕是有九年了吧!严炅出征後,他自己不能来。然後,便一直再没有来过。他的神色有些黯然,独自绕著大殿走了一圈。一切的格局都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它的主人。恬熙走到一座黄梨木香案前停下,偏头问旁人:“本宫记得这里摆的是一个汝窑天青瓶的,怎麽现在换成青花了?”旁人忙答道:“先前皇后娘娘住在这的时候,说青花比汝窑好,便让人换成青花了。娘娘若是喜欢原来的,奴婢这就让人给摆上。”
恬熙听了静了一会,便说:“不必了,就这样吧!”他转身,栀香便说道:“娘娘许久没过来,要不,到处转转、瞧瞧吧!”恬熙本无意,但耐不住栀香劝,只好四处走走。清凉殿有三层,从一楼的起居游戏大殿到二楼的各个厢房,都是无甚看头。只有走到天井处,恬熙又一眼瞧见了那株芭蕉,还有一旁的屏榻,微微出了会神。用一种不知算是什麽情绪的声音说:“这芭蕉,都长这麽大了。”
旁人不解其意,恬熙也不想再看,转身上了楼。三楼,便是皇帝的寝殿了。恬熙一踏进去,眼神便有些恍惚。屋脊上哗啦啦的水声不绝,一阵阵带著潮气的清风浮动著帷帐,每一处都在点醒他的记忆。他站在门口,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幕幕,都仿佛重演。他似乎都看到一个宽阔的肩膀,拦著他的肩走进去,然後回头,对他笑著说:“如何?在这地方你若再胡闹,朕也可奉陪你到底了!”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耳边反复响著那句话:“再胡闹,朕也可就奉陪到底了!”那个人,最终食言了!书香门第
第五十三章
发文时间:3/32012
殿外的水车缓缓的将一桶桶水洒向屋顶,一阵阵哗啦水声不急不缓,非常有节奏感。恬熙躺在床上,听著水声流动,突然对帐外候著的薄桃说:“把窗户打开,门也打开。”薄桃答应了令宫女们将门窗一扇扇都打开。然後问恬熙:“娘娘可要将这帐帘也拉起来,”恬熙躺在熏香丝被笑了一声,说:“不必了,你且下去休息吧,这留她们伺候就行了。”薄桃应诺退下,却并未走远,而是退到外面的一张窄窄的藤榻上躺下稍作休息。
这水声仍旧潺潺响起,恬熙听著听著便觉得身体发沈,眼皮子一个劲往下耷拉。半梦半醒之间,模糊看到一个人影走过来。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却不急著起身,而是略微扯了扯薄被,然後合上双眼装睡。双眼闭上不能视物,他便只能感觉到有人掀起帐帘挨著床沿坐下,静静的凝视著自己。恬熙无动於衷,仍旧一副好梦正酣的模样。突然,他感觉到身边人有了动静,却是将被他的被子又往下扯了扯,胸口一凉,然後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物事温柔的包裹住一只乳头。
恬熙故意发出一声甜美的喟叹,随後幽幽睁开双眸,娇嗔了一句:“才刚刚做到一个好梦,偏被你给搅了。”严炅松开他的乳头,改用手指捏著玩弄,笑著说:“是什麽好梦让你这麽舍不得,说来听听。”恬熙嘻嘻一笑,故意娇蛮的说:“偏不说,谁让你打扰我午睡的。”严炅“哦”了一声,也俯下身来一只手支著头侧躺在他身边,好整以暇的玩弄他的椒乳。恬熙最爱被他用娴熟的技巧玩弄身体,此刻自然受用的很,一声轻咛後,自觉的挺起胸膛,将双乳送上。严炅一面温柔淫邪的搓揉著他的双乳,一面悠闲的说:“朕是很好奇,人都还未睡著,怎麽会做梦呢?”
恬熙咦的一声表示质疑,刻意压低的声音缓缓说道:“嗯~你又不是我,怎知我睡没睡著?”严炅松开已经被自己揉捏得发红的椒乳,低头将被挤出的乳汁舔舐干净然後换到另一边继续亵玩。嘴里轻松的说道:“朕还未来,你怎麽会甘心睡著?”
恬熙撇嘴,说道:“你也太自大了些,你来不来,我都是要午睡的。我何时说过要等你来了,可不是你自作多情?”严炅微微一笑,说:“若说放在平时,未必是在等朕。可若是在这番行径後,还说不是在等朕,可不是欲盖弥彰了?”恬熙故作困惑,追问道:“我如何行径了?”严炅瞥了他一眼,伸手索性将他的被子全部掀开,朱色丝被下的身体赫然是不著寸缕,在一片繁花锦簇似的床帐铺陈中,雪白耀眼的身躯赫然盛开著三簇嫣红蔷薇。
恬熙“嗳~”的一声娇嗔,随後故作姿态的遮住双乳和下身,对严炅呸了一声,说:“随意掀人被褥可不是君子所为。”严炅一声坏笑,暧昧的目光在他仍残留点点欲痕的身躯上游动:“朕可做不得君子,君子床帏之中亦守礼。朕若做了君子,如何喂饱这不知餍足的淫荡身子呢?若满足不了,可不得活活憋坏你这妖。这朕可舍不得!”恬熙勾唇一笑,神色妖魅的说:“你有千般舍不得,须知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对著严炅撩人的舔了舔下唇,一条腿当著他的面煽情的屈起回到胸前,露出臀间粉色媚穴。然後软软的说:“狐媚的胃口都是很大的,你可有把握满足的了吗?”
严炅也是自信一笑,随後随手按上了那媚穴入口处。然後说道:“若朕只用手指满足了你这张贪心的小嘴,你该如何呢?”恬熙火辣辣的眼神几乎能燃烧起男人的心,他微微一笑,说:“你若真办得到,我便喊你‘夫君’,若做不到,你就还是严炅。”严炅眼睛一亮,说:“这倒还不错!”两人床事哪怕是最高潮时,恬熙喊得永远是他的全名。严炅虽并不计较,但偶尔也会让他改称为“夫君”,偏恬熙出於古怪的自尊心偏不肯喊,逼急了干脆什麽都不喊。这一次突然愿意了,自然让严炅大为满意。於是,两根手指插入,抽插挤压搅动无所不用其极,一会儿便让媚穴中春潮泛滥响起滋滋水声。
恬熙咬著唇,先是低低的呻吟,後便渐渐转为高亢的浪叫,一声叠过一声的愈发急促。严炅嬉笑著凑近在他耳边,诱惑的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叫一声夫君吗?”恬熙满脸沈迷的微笑笑,陶醉的闭著眼,开口欲喊,突然旁边响起栀香的声音:“娘娘!”随後感觉到身体被人轻轻推动了几下。
他惊愕的睁开眼,四周哪有什麽绣床,一片铺满花瓣的温水池。这才回神过来自己其实是躺在浴池里,刚刚不过是做了场甜美的春梦。一旦意识到刚刚的一切不过是美好而虚无的梦境,心情便格外的低落惆怅。恬熙呆呆的看著水中随波飘动的花瓣,一言不发。一旁栀香见他刚刚明明嘴角勾起面带浅笑,为何突然一脸怅然。便试探著问:“娘娘刚刚可是做了个好梦却被奴婢扰了?奴婢跟娘娘陪个不是,还请娘娘莫见怪了。”恬熙勉强一笑,对她说:“无妨!”栀香便继续问道:“娘娘做了个什麽梦,可否说给奴婢听听。奴婢家乡人说,如果能将梦中的事记住并说给人听,那梦就会成真了。”恬熙正在撩头发的手一顿,随後扭头,问道:“是真的吗?”
栀香愣了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透著浓浓绝望和哀怜的期翼,他如此急切的向她询问著回答,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讨要救命仙药。栀香犹豫了一下,随後笑道:“也不能说完全能成,但既然能有这麽说法,自然是之前有过成了的例子在啊。”恬熙听了她如此的回答,眼神迅速黯淡了下来。他转过身去许久,才闷闷的说:“既如此,这也大可不必说了。”栀香心中一沈,便小心翼翼的问:“娘娘可是梦到什麽荒谬不经之事吗?”恬熙轻轻的摇摇头,说:“不,只是一段过去罢了!”随後他沈默不语,栀香也只好闭口不言。
沐浴完毕,恬熙从浴池中起身。栀香带著宫女们为他擦拭身子,随後真心夸赞道:“娘娘的肌肤真美,花瓣都比不上的娇嫩呢。”恬熙轻轻地嗯了一声,不做言语。栀香也只好低头忙著手里的事。擦拭完身体之後,栀香便从旁边宫女手中的托盘里,取出一件寝衣要为恬熙穿上。恬熙抬手制止了,栀香不解,询问的看著他。恬熙也不解释,转身走向了一旁屹立的铜镜。栀香忙带著宫女们跟过去。
恬熙站在铜镜前,认认真真的审视著镜中的自己。脸、肩、胸、腰、臀、腿无一遗漏。他不是在欣赏,而是在逐一的检查。栀香在一旁候著,突然恬熙问她:“本宫入宫多久了?”栀香一愣,忙回答道:“娘娘是虚岁十六入得宫,满打满算的话现如今已经有二十一年了。”恬熙哦了一声,随後似乎是感叹的说了一句:“二十一年,感觉像是很久了,又觉得其实就是昨天的事。”栀香沈默,恬熙也并不指望她回答,仍旧是静静的看著镜中的自己。然後,手轻轻抬起,在自己额角、胸前、腰腹的纹身上来回轻抚。随後,淡淡的说:“这纹身已经这麽多年了,也没有一点点消退一点点颜色啊!”他轻轻一笑,说:“这麽多年了,也总归有些东西是会在本宫身上留出点痕迹的!”
他恍若出神的自语著,突然身後伸过来一双胳膊将他一把揽入一个强壮的怀抱。随後严曦的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在做什麽呢,站在这里这麽久?”恬熙忙回过神来,偏著头笑著对他说:“你回来了!”严曦应了一声,却含住他的耳垂小嘬,嘴里含糊不清的问:“刚刚做什麽呢半天不动,让朕在外面好等。”恬熙便笑著说:“也没什麽,我就瞧瞧我老了没有。”严曦一听,便扭过头来,透过恬熙肩颈之间也看向铜镜。随後说道:“想知道吗?那朕来为爱妻检查一下。”
他嘴里似有感而发道:“这玉颈生香、乳若幼兔、腰比小蛮、臀蜜胜桃……”说著说著,一双手也没闲著。暧昧而情色的在恬熙赤裸的身躯上游走,最後分开臀瓣,手指直直的插入恬熙媚穴。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颤,他便微笑著对镜中美人说道:“穴紧如初!”恬熙向後靠在他怀里,微微的喘息著,脸上带著迷醉的表情。若是往常,他还未必如此之快便泛起了情潮。可刚刚春梦的余韵未消,自然便能从中作祟。严曦几下搅动,腰身便要软了五分。严曦也觉得有异,便调笑道:“爱妻今日格外湿润,莫非才一日便如此思念朕了吗?”
恬熙咬著唇,只闷闷的对他回答了一句:“我要!”严曦笃定一笑,将他扳过身来提腿便要上。不想恬熙突然推开他,摇头道:“不,我要你从後面来!”严曦一愣,恬熙微微睁开眼,星眸朦胧的看著他,声音经过情欲浸透自然带著浓浓的诱惑力:“从後面,更深一些!”严曦了然,立刻将他翻过身去推到铜镜前,恬熙身体贴上冰冷的镜面,还未做任何反应,严曦已经贴了上来。随後,一柄肉刃狠狠的从上顶入媚穴之中。
恬熙忘情的叫了一声,随後开始连声催促:“夫君嗯啊~快点夫君我还要啊啊~~好再深些再用力~~用力的操我吧……我要你、我要你啊啊啊夫君…夫君……夫君求你操死我吧求你啊啊啊!”严曦在他身後奋力挺腰,亢奋的回道:“宝贝,别急,为夫自然能让你欲罢不能立地成仙!”恬熙没有回答他,只是闭著眼忘情的说著淫词浪语。从後面进入,看不见,听不见,便可以假装此刻正在他身後奋进的,被他口口声声喊著夫君的人,是严炅!书香门第
第五十四章
发文时间:3/52012
严曦在睡梦中翻个身,随手往身边摸了一把,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床单。他睁开眼微微直起身一瞧,床上只剩他一人。他有几分诧异,便起身拉开帐帘,问床边守夜的宫女:“娘娘呢?”在床前脚踏上打盹的宫女忙睁开眼,小声的说:“陛下,娘娘一刻前起身说是有几分烦闷,就到观景露台上去坐坐了。奴婢本想跟去,但他说想一人静静,便让奴婢回来伺候了。”严曦听罢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那宫女忙招呼在周围守夜的姐妹们一起过来伺候。几名宫女一眼瞥见了严曦赤裸壮的身躯,立刻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忙为他披上寝衣。严曦披上衣服後便起身去找恬熙。观景露台其实就在他们的寝殿朝西的位置,正对著太湖一大片的水域还有山峦树林。严曦过去时,一眼瞧见恬熙靠著廊柱,下半身都搁在美人靠上,脸朝著外不知在出什麽神。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挥洒在他身上,雪白的寝衣几乎要融入月光中。被衣物包裹住的人也仿佛即将被月光融入,额前那一簇蔷薇,在苍白的月色中仍然是格外的鲜妍。
严曦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一会,随後出声说道:“怎麽跑到这里来坐著?”恬熙闻声回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也起来了?”严曦走到他身边,伸手一把抱起恬熙换自己坐下,将他安置在自己腿上,说道:“朕好梦正酣,却发现爱妻并未共枕。於是不得不起身来寻找爱妻下落了,却没想到一眼就瞧见爱妻要奔月而去了。”恬熙在他怀里静静听著,忍不住笑了,说:“胡说八道!我如何奔月而去了?”严曦便貌似随意的说:“如果不是想离朕奔月而去,为何要迎月落泪呢?”
恬熙身体一紧,严曦已经不紧不慢的追问道:“爱妻莫非是在人间过的不快活,这才想要返回月宫去了?”恬熙的呼吸都开始发紧了。可马上他便想出了应对之法。於是,他从严曦怀里抬头,泪光隐隐的看著严曦,哀哀一笑道:“我一个凡人,哪来这神仙的烦恼。我是…我是想我爹娘了。”说著他眼圈又是一红,微微扭过头,语气有些凝噎的说:“当年,他们就是在这个夜晚去世的。”严曦脸色微变,说:“是朕的岳丈岳母吗?”
恬熙只觉得这称呼刺耳急了,但他自然不会否定,只是含泪点点头。严曦便严肃的问:“竟然两位老人一同去世,这必定有蹊跷,是怎麽回事?”恬熙见他问,先落下两行清泪。严曦见了心疼不已,忙用袖子为他擦了,柔声安慰道:“别哭,你若是难受朕便不问了。”恬熙在他怀里摇摇头,抽泣著说:“那一年我才六岁,我们路过吴国。结果不慎泄露了行踪,被歹人跟踪企图掳走我们族人卖掉。我父母出去采药结果被他们追击。他们为了不把歹人带到我们的栖息点,便往反方向跑到一个山洞里。那些歹人为了逼他们出来,就往山洞里放火。谁知道……”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谁知道……那洞里其实是当地村民储存柴草的。结果……”他终於说不下去,严曦已经明白了,立刻抱紧了他,沉重的说:“别说了,朕不想惹你伤心!”
恬熙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一半是为了父母的横遭不测。一半,却是因为此时此刻,是那麽恰似彼时彼刻。那一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跟外人谈到自己父母的死。他泪流满面,那人也是这样抱紧了自己,却是首先道歉:“对不住,我不该问你这个!”然後是:“别哭了,朕向你发誓,以後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亲人和青丘族人。”他越说,恬熙偏在他怀里哭得越伤心。一方面是因为缅怀父母的惨死,一方面却是只要逮住了机会,就一定要在他面前尽情的撒娇。不知道为什麽,多年的委屈隐忍悲苦,在他面前似乎只要哭一哭被他小心翼翼的温柔抚慰,便能得到安慰。过去的一切伤痕都能被他温柔的双手抚平。这种感觉真美好,可惜他当时还是不够珍惜!
恬熙被完全触动了伤心处,就在严曦怀里不停的哭泣。耳边严曦似乎也在柔声安慰,就跟他父亲一样。可他不是!他不是!无论如何在他们身上寻找相似点,他们毕竟是父子俩。严炅已经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抱著他安慰他,告诉他会一辈子保护他和他的族人。再也不能带著无奈的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