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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抱着乔小凝走出了醉花楼。
他没休息好,眼下带着一片青色,睡得发皱的袍子将他平日里的那点潇洒给抹去。
街上这时候还没人,就连集市都没开张,只有天边一颗启明星冉冉升起。
怀中的人仍在熟睡,谢缁椹瞧着那张平静的脸,想起仙子对他说的话语。
“催眠术的劲儿还没过,大概再有一个时辰便好了。”
“对了,谢公子。下月初三,是大婚的日子,公子记得来瞧瞧我。”
独自站在街上的男子,抱着怀中的人,望着远处的天幕,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等再睁开,里面比之之前的清亮,已经多了丝怆然。
他一步一步抱着人往回走,越过一户一户的人家,望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际,回想着那句“下月初三”。
绾绾仙子不等他了,是他没用,说了要娶她回家,却没能做到……
绾绾仙子不等他了……
过了一会儿,一滴温热的液体落进衣衫内,消失不见。
走了谢府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大亮了,谢缁椹正要上前敲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有谁唤了声:“谢兄!”
这一声呼唤含着沙哑,比平时的温润多了丝焦急。
谢缁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着华服、气度不凡的男子,怔了怔才唤出一句:“叶兄……怎会在此?”
叶合眼下也是一片青色,身上依旧是昨日那件衣裳,他立马摇头,眼睛盯着谢缁椹怀中的人:“先不说这个,乔姑娘有无大碍?”
乔姑娘?
对方神情着急,谢缁椹赶忙答他:“她没事,只是中了催眠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叶兄是一夜没睡,在这等着我们?”
叶合听说乔小凝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焦急的神色散去半分,对上谢缁椹的眸子:“此时说来话长,改日再与谢兄解释。”
他再次将眸子落在沉睡的女子面上,犹豫了又犹豫,终究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希望谢兄以后别再带乔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此次有惊无险,不代表下次还能如此!”
叶合说的郑重又严肃,这让谢缁椹心中的愧疚又扩大两分。
半晌,他应他:“我谢缁椹发誓,以后定不会再让别人动她分毫。”
第51章少爷|女仆
谢缁椹回到家之后,如苏曼荇所说的一样,再次被禁足。
只是这次和上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次的谢缁椹没有反抗,也没有脾气暴躁。
他仿佛是沉默的接受了这件事情,而且在之后的每天,见到乔小凝的时候,都会带上两分拘谨。
而且,乔小凝总觉得谢缁椹……好像在有意躲着她。
不仅不给她吩咐事情去做,甚至有时还会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不出来。
只有在饭点的时候,青葙他们三个才会端着饭菜进去再出来,也从不在里面逗留。
这样的感觉让乔小凝觉得自己像是被冷落、被孤立了一般。
可她有想不通,谢缁椹有什么好冷落她的,若是不满意,对方直接过来吼她、折磨她好了,这般尽心思跟她一个丫鬟玩这些?
乔小凝还没这么瞧得起自己。
她只是更加好奇,七天前醉花楼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但主子不提,她就没法问,所以乔小凝只能憋着这股疑惑和好奇。
这时候,四院的几位主子也都回来了,从大院被派过去的水西又受了欺负,半只小臂被烫的起了一层满满的水泡。
有些实在烫的太厉害,直接露出里面的皮肤,一片血淋淋,别提多骇人。
水西之前在大院和乔小凝一直在一起,受了伤没了主心骨直接来翠竹苑找了她。
见到乔小凝之后,水西也只是一味的落泪,连半个主子不好的字都不敢提。
乔小凝见了这幅样子,心中难受的厉害,她也沉默着,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们是奴才,主子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哪里能容她们说半个不字。
……可就算是奴才,也都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被烫成这幅样子,谁看了都会觉得惊心怵目。
水西该有多疼。
青葙和水西一般大的年纪,看她这样不由自怜,抹着泪去拿了包扎的东西过来。
乔小凝眼含怜惜地帮她上了药之后,犹豫着还要不要缠纱布,毕竟天已经越来越热了……
“等到晚上再包上吧,伤口总捂着好的慢。”
水西闻言不声不吭的点头,眼中却啪嗒啪嗒的掉着泪。
她瞧着哭的眼睛肿成核桃大的丫头,拿出帕子一点点帮她抿走了泪珠,软声哄着人将她搂进怀中。
“好水西,不哭了不哭了……你一向最乖的,好水西,不哭了……”
青葙看着这幅情景,也红着眼眶钻进乔小凝怀中。
无声哭了半晌,抬起脸来闷闷问她:“小凝姊姊,能不能把水西姐姐讨到我们翠竹苑来,青葙喜欢她。”
青葙好歹是成长了些,已经不会在没人的时候将主子的坏话,说起缘由也不会像从前一般,张口就是水西姐在四院那种不吐骨头的地方如何呆的下去,这不是要人死么!
看,她都会婉转的说一句,青葙喜欢她。
乔小凝欣慰与青葙的成长,却又苦恼于自己的无力。
垂头想了一阵,抬手楷去青葙脸上的泪痕,问她:“你不是怕爷怕的要死,怎么今天又说讨水西过来,不怕她在这边被欺负的更惨?”
青葙却摇头,捉住她的手搂在自己胸前,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哀哀求她:“不一样的,爷就算发再大的火、有再大的脾气,奴婢都不需要担心挨打。”
“骂两句便骂两句,哪有丫鬟下人不挨主子骂的。”
“更何况,爷本性不坏,他那一个月只是被逼的厉害了,之前见谁都温温和和的笑,只有那几天像是被阎罗王附体了一半……”
“你看爷这几天一直没发过火。”
乔小凝倒是没想到她这几天竟然悟透了这么多,不再像之前一样,只会揪着眼前这一点,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忽略掉。
她想了想,问了句:“这个时间爷在屋里做什么呢?”
青葙在水西来之前刚去送过茶水,闻言眼里添了两分希冀:“爷在书房里练字,地上扔了一团一团的废纸,还不让奴婢捡,但是也没有发脾气,只是让奴婢放下东西出来了。”
乔小凝点点头,瞧着仍趴在自己怀中无声掉泪的水西,摸摸她的头,“水西,姊姊问你,你还愿意回去四院吗?”
怀里的丫头剧烈摇头,从来到之后一直不曾开口的人哽咽着答她:“不呜,再也呜呜,再也不。”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说话便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