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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吩咐,下人们也不敢违背,各自四散开来去城中请大夫。
事关人命的大事,离这里最近的大夫很快就来了,由于江迟现在不便于移动,大夫就在厅中替他把脉。
陈杨见到大夫来了,才终于将位子让了出来,只见那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眉头越皱越深,然后起身摇了摇头。
看见这个动作,陈杨心里便是一沉,“大夫,我徒儿……”?
头发花白的大夫摸着胡须说道:“令徒的情况堪忧啊,五脏六腑皆受了严重损伤,经脉滞涩,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接下来来的几个城中有名望的大夫给出的结果基本上都差不离,可听到答案的陈杨却不能冷静的下来,他当即抓住了一个大夫的衣领,面色狰狞、语气阴冷的威胁道:“你治不了?你要是治不了就去死好了”。
那个被抓住的大夫被他狰狞的脸吓得面如土色,场面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有个大夫大胆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要是仅仅保住您徒儿的命还是可以的”。
这句话对陈杨来说无疑算得上是天籁之音了,他立刻松开了那个大夫,转头问说话的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位大夫点了点头,他家祖上确实有一个方子可以治疗这种病人,只是需要的药材太过珍贵,“有确实是有,只不过……这中间需要的药材我怕您的徒儿等不到您凑齐啊”!
“这你不用管,只管写就是”,有了希望的陈杨语气也不再是那么阴冷骇人了。
那位大夫便把药房写了出来,交给了陈杨,“令徒的身体只能撑三天,三天之内如果没有找到这些药材,那大罗神仙也没办法”。
陈杨接过药方,看着上面写的千年灵芝、九叶莲花、灵蚕雪参、血蜈蚣、九死还魂草……等珍贵的药材,他眼都不眨一下,马不停蹄的就出去准备了。
可能有些矫情吧!但我觉得不同性格的人真的是会相互吸引的,原上他最初会缠上无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就像心负正义的大侠总是会被妖女迷惑一样,他会喜欢上无相再正常不过了,处在深渊的人,总会向往光明……
无相(十一)
这里面最珍贵的药物要数九死还魂草了,生长于万米高的悬崖峭壁之上,根茎修长,枝叶颜色随环境变化,非武功极高者采不得,非经验丰富者采不得,采药时必须万分小心,因此此药极为娇贵,一旦损伤丁点儿,药性都要流失许多,这救命的玩意儿,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真是一丝一毫都容不得马虎。
陈杨出去打听了一下,附近的药铺中都没有存这种药材,这种濒死之人才能用到的珍贵药物,就算有那也是镇店之宝,得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谁都不会轻易予人,这条路算是断了。
这里离莫归城最近的悬崖也不足千米,根本不可能孕育出来如此珍贵的药材,如果真要去寻找,凭借着无涯海的情报当然可以以最快的的时间找到,可这一路上花的时间怎么会够,三天的时间无益于天方夜谭。
陈杨只得另寻他法。
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得到了消息他想要的九命还魂草,莫归楼恰好就存着一根。
久旱逢甘霖大概就是陈杨这时候的感觉了,他用上轻功几乎是以极快的速度到了莫归楼的正堂之外,放低了姿态的给小厮递话说要求见莫老,小厮将他引入厅中,又沏了最好的茶水,才进去给主人通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刻都格外让人度日如年,他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再好的茶水看了也提不起兴致来喝,宁心静气的茶水到了他这里反而更让他心生烦躁。
不知不觉一注香过去了,可是还没有人来,他心里再多的不满也不能宣之于口,其实以他的江湖地位是不需要这样谦卑的态度的,可谁让他现在有求于人呢?
求人自然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更何况现在是为了他唯一的徒弟,没有什么脸面放不下来的。
莫老那里,“少爷,为什么要透露这个消息给陈杨?让他那个徒弟死了不是更能让他绝望吗”?
原上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一只手撑着头,缓缓道:“莫伯,你不懂,最能摧毁一个人的不是毁了他的希望,而是你给了他希望,让他像条狗一样在你脚下摇尾乞怜,然后在他以为心中的希望快到达到的时候,彻底粉碎它,这样子,才能不辜负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啊!莫伯,你说对不对”?
说完这句话的原上,脸上尤带着兴奋和雀跃,最后那句话仿佛是个小孩子在寻求大人的赞同一般,天真极了,也残忍极了。
莫老听完这番话,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原上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少爷的错,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变成了如今的样子,也不是没有预兆,他曾经想要纠正,可他发现,这孩子是听不进去人劝的,他的心智,他的武功远超常人,就算少爷由他带大,可也不代表他会听他的劝说,没有人能动摇这个人。
不,也许是有的,那个名满天下的无相大师可以,可自从发生在这的第一起血案之后,那位大师就已经闭门不出了,他的态度摆的分明,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听之任之,他的态度也是没有态度。
所以,没有人能阻止的了他面前的少爷了,无论这里面牵涉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名。
在陈杨等的快要耐心耗尽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外面的窗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猛的抬头望去,等了两三秒,才得以看见来人的庐山真面目,是原上。
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原上,没有了往昔风流肆意的影子,眉目间尽是阴鸷桀骜,那双望过来的眼睛里不再明亮,暗沉的仿佛是看不到光亮的永夜,尽是荒芜邪恶。
陈杨见到这个样子的原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自觉的捻动了两下,不知怎的忽然有些不安,“贤侄,怎么是你啊?莫老呢?他怎么没来?”
原上现在门口,阳光透过院外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射进来,照到他的背上,然后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周身也被这日光晕出了光影,明暗交错,凛然不可侵犯,“没有莫老,只有我,陈杨,凶手是谁,你不是早都猜到了吗”?
短短的几句话,不轻不重的飘进耳朵里,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心脏击打的面目全非,是的,他害怕了,当初的漏网之鱼,还是来报仇了,是他们当时想当然了,小看了当初的那个孩子,他聂揽月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个无能之人?
自从他的老伙计一个接着一个被杀死,他就知道,他的命也不会活的长久了,就算害怕,他还是没有离开,他知道,离开没有用,他一定会死,会死在那个孩子手里,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