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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轻慢:“草包,未必就没有野心。”
银库底下的通道他仔细观察过了,虽不是一朝一夕能挖出来的,却也不是只几个人日积月累凿出来的那洞口周围有一些零星的石块以及裂痕,洞口之上的洞壁上有几处破损,不过不是很明显。
宋辞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说过那通道不像是一点点挖开的,倒像是用□□炸开的。所以你是在……怀疑二皇子?”
“这里是他的地盘,一连两个藩库失窃,被偷的一颗银两都不剩。况且两边银库都是用一模一样的手法,炸银库这么大的动静,看守银库的人没可能会不知道,总不会那么凑巧所有看守人都是共犯。”李行之慢悠悠地说,“不管是不是他监守自盗,他李卓兆,都不无辜。”
“若真是他干的,他有什么目的?”宋辞没想到这个草包皇子也有天会跳出来作妖,“此事又关及皇室颜面,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定要勃然大怒一场。二皇子毕竟是你二叔,你到时候实话实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夹在中间两难。”
宋辞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地说:“早知如此,你就不该来查这案子,吃力不讨好……”
李行之倒是没考虑的这么复杂,他是决计不会为李卓兆遮掩的。私吞库银不是小事,他的草包二叔要怎么多钱有什么用,他一猜想便知。
“我倒是想说,只是没有切实证据,也不可妄下定论。”
“侯爷,京城来消息了。”一下人突然小跑进来,半跪在地道。
李行之漫不经心地开口:“说。”
“京城来信说二皇子已经回京,到皇上跟前请罪去了。”
第20章野心
李行之刚一踏进宣室殿,就看见他那位二叔哭哭啼啼地跪在皇上跟前,他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老皇帝摆了摆手道:“礼,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给朕行这么大的礼。”
李行之微微笑了笑。
老皇帝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这回在外地待了一个多月,朕瞧着是瘦了,朕叫御膳房备下酒菜,行之今日就留下来陪朕一起用膳吧。”
“皇上既有令,本当应命。只是孙儿也一个多月没回府了,心里挂念着承晏和母亲……”
“罢了罢了,你改日再来陪朕吧。”老皇帝眯着眼睛笑,被委婉拒绝也没有太在意,“朕忘了朕的行之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承宴如今还小,小孩是一天一个样子,你是要多陪着他些。”
还跪着的二皇子李卓兆朝李行之使了个眼色,李行之就适时提醒老皇帝:“皇爷爷,二叔还跪着呢。”
老皇帝不悦道:“让他跪,跪到朕气消了为止。”
李行之缄默不语。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二皇子实际才进城门,李行之和宋辞两人都是会武功的,脚程比一般人不知要快多少,风风火火地就赶回了京城。
“行之,你给朕说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老皇帝既然把二皇子单独一个人叫到这里来,想必也并没有要严惩他的心思。李行之不想和二皇子死杠,于是道:“孙儿无能,并没有查到什么,只知道那窃贼是炸了一条密道,将银两悄悄运走了。”
李行之一边说一边将老皇帝扶回椅子上,皇帝刚一坐下,就指着二皇子的鼻子骂道:“废物东西!两个银库都是在你的地界里被窃。还是炸开了一条地道?这么大的动静,你就什么都不知道?”
二皇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惶恐道:“儿子那时候还在江南,完全不知道他们和看守勾结窃银之事……”
“荒唐,身为一个王爷,就这么肆意地到各处去游山玩水,你倒是清闲。”老皇帝沉吟片刻,又问,“和看守勾结,银库周围有不少护卫和看守人,怎可能全部都勾结在一起?好没道理。”
李行之开口道:“银库不远处有数具尸体,想来是不愿意合作的侍卫和看守,尽数被杀了灭口。”
半个时辰后,老皇帝骂的有些疲乏了,于是有气无力的让李卓兆滚了。
一位侍女端着一碗汤药上来,放在老皇帝面前:“皇上,该喝药了。”
这中药光是闻着,就够让人倒胃口了,老皇帝见李行之在盯着他瞧,愣是端起碗就往嘴里灌,到最后半颗蜜饯也没有用上,那药回味起来也不理想,老皇帝打了个嗝,差点不争气地把药呕出来。
李行之贴心地上前去拍了拍老皇帝的背,扫了一眼宫女盘子里的一小罐蜜饯和她略微惶恐的深情,笑道:“皇爷爷真是永远都不会老,不过苦味留在嘴里,一会怕是会没胃口用晚膳了。”
他捡了一颗饱满的蜜饯出来,递到老皇帝的嘴边:“吃一颗缓和一下。”
老皇帝摆了摆手,半眯眼的间隙中,嘴里被飞快地塞进了一颗蜜饯。甜到发腻的口感让老皇帝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他自小喜欢甜食,可是身为太子,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盯着,只敢在晚上偷摸着吃几颗糖。
“你啊。”老皇帝宠溺地拍了拍他的手,觉得还是这个孙子最称他的意。
“你二皇叔这事……”
“行之知道,一切都按照寻常的盗窃案来处理。”李行之说,“孙儿知道二皇叔不是那样的人。”
老皇帝苦笑了一下:“卓兆他要是能有你一半聪敏,那朕也不必为他担心了。失窃事小,朕尚可以帮他掩盖过去,来日他要是受人鼓动……朕又不在了,你当如何?”
老皇帝不过想听句好听的话,李行之也实话实说了:“天理伦常在上,孙儿既称他一声皇叔,能帮衬上便都会尽力。”
“你是宅心仁厚。”老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气,李行之不会撒谎。若是让他继位,他也是不大可能做出伤害皇子的事情来的。
只是凡事都有限度,老皇帝只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今后别做出什么伤天理罔伦常的事情来。
这时候的侯爷府依然是安安静静,李行之是急匆匆回来的,因而也没来得及通知府里。
李行之不从大门走,行云流水地翻墙爬了进去,只怕惊扰出府里太子妃给他备着的莺莺燕燕出来迎接。
李行之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自个的院子,往里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明明是大冬天,他的院子里却“鸟语菜花香”的。
丝瓜藤已经爬到了一人高,各种新鲜蔬菜应有尽有,院子里还晾着被切片的鱼干,树下栓着一只爪子上有伤的鹰。
好在李行之心态好,只是被院子里的情景给吓到了,还没有当场被气死。
“小蓁。”李行之喊了句,片刻后小蓁和宋辞两人到了李行之的跟前。
小蓁诚惶诚恐地低着脑袋:“侯爷……侯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的院子怎么被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