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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侯爷的部下开始在每天的市集上下心思。
由于近几年天朝与匈奴和外邦的关系不错,集市上也时常能看见异族人的摊位,外族人卖的东西在这里总归是稀奇,所以几个部下一般都喜欢在这些人的摊点旁转悠。
那天侯爷的一个小部下眼尖,在一个摊子上一眼就相中了一对具,那酒具做的十分巧,下半部分是前蹄高高扬起的马,豪迈奔放,上头的杯身上还有琉璃及宝石点缀,一看就不是天朝常见的款式。
他一上去就拿起了那对放在角落里的杯子,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长着一脸大胡子的胡人事先已经被告知过,来拿东西的人不会问价,只会给钱拿货,于是大胡子急忙用不标准的中原话道:“那个,那个不卖。”
“摆出来的东西不就是用来卖的吗?听闻你们胡人向来豪迈,一介胡贩怎么会用这种小酒杯喝酒?你要说你自己喜欢那肯定是在扯淡。”下属紧捏着那对杯子,看起来是不打算还回去了。
那大胡子异常紧张,支吾道:“那……那是有客人预订的。”
他越是不想卖,这个下属就越觉得这杯子宝贝,若是这对酒具能入的了南公子的眼,那自己回去肯定能领翻几倍的赏钱。
“这杯子我就要定了,预订的价格是多少?我可以出双倍。”
“真的是有贵客预订了的,不如我明天再带一对过来,打个折卖给您?”
这些小摊贩的流动性太大了,他不确定明天自己还能不能找着这个人,于是下属将自己的钱袋丢了过去,那两个杯子已经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衣服里:“这钱应该够了吧,下次有什么好东西,我还会来光顾……”
他话还未说完,那胡贩就拔出匕首起身,愤怒地朝着他冲了过来:“我说了不卖了,把东西还给我!”
他没想到这胡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一脸惊愕。好在他周围的弟兄们很快拔剑围了过来,这位下属脑子转的快,趁着胡贩被围堵的空档,他带着这对酒具飞快地退了出来,急促道:“别让他跑了,我去通知侯爷,这人不太对劲。”
于是在家里没什么事,偶尔只闲撩几句南子慕的侯爷,运气很好地得到了一对酒具和一条活着的线索。
李行之一眼就看出那酒具的不对劲,其中一只马的马背上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凹槽,看上去像是马蹄。于是侯爷将另一只马的前蹄按了上去,前一只马的马背登时裂开,里头的机关推出了一张小字条。
纸条上书
既已备矣,过数日始攻。
这个大胡子商贩不像从前的平阳侯,被折腾了不过几个时辰就受不了了,他硬着头皮和侯爷坦白:“我只是在家乡下了这对酒具,雇主要求我进京摆摊的时候将酒具摆在角落里,到时候他们会有专人来买。”
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不过每次的特殊物品都放在角落里,就算有人问津,大胡子用他这张一看就凶恶的脸把那人一瞪,说句不卖,那些人也就识趣地走人了。
谁知这次竟遇上这种情况。
“你的雇主是谁?”
李行之的表情实在太恐怖,大胡子后背全是冷汗:“我也不清楚,他们都是靠中间人和我交易的。”
侯爷手中的那把匕首轻轻划过大胡子的脖颈,伤口立刻就开始往外渗血,不过李行之下手很稳,并没有隔断他的动脉。侯爷继续冷声道:“我只想听真话。”
大胡子一脸惊惧,一动也不敢动:“我没说谎,我真的不知道。两边的雇主都神神秘秘的,就连中间人也不给我透露半点的消息。”
大胡子没说谎,侯爷看得出来。他继续逼问:“那人一般是什么时候来你的物件的?”
“没有固定时间,但一般都在傍晚快摊的时候。”
现在才中午,还来的及。侯爷的那位下属脑子机灵,很快就已经带着弟兄们威逼利诱,让当时摊子周围的摆摊的人全部闭嘴,并且在摊之前不能离开。
李行之冷笑了一声,问大胡子:“你还想活着回你的家乡去么?”
“想想想!只要您肯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这事和我真没关系,我就是想多赚点钱,我家里还有个瞎眼的娘和七八个孩子……”
“别说废话。”侯爷将匕首从他的脖颈上移开了,“你继续给我回去摆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若是你胆敢存有什么不轨的时心思,你的七八个孩子就等着叫别人父亲了。”
大胡子叩头如捣蒜。
原本李行之还想着,他们方才围堵大胡子,动静不小,假若当时有其中一方雇主的人路过,那他们肯定就等不来这位中间人了。
可是李行之之前似乎已经把霉运都给败光了,这回居然顺利地抓住了中间人。
比起侯爷从前还没来得及下手,林纪文就跑了;刚走到南子慕门口,却发现他已经睡下了这一类的倒霉事。
这事顺利的简直……感人肺腑。
不过还没等李行之高兴多久,那位被活抓了的中间人第一时间就咬破了牙齿下的□□,这回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线索还没张嘴,就先死了。
果然人倒霉就是倒霉,不存在什么转运。
南子慕轻笑,问:“然后呢?你把那大胡子放走了?”
“嗯。”李行之回答道,“只是关了几天,调查完他的身份底细,就让他走了。毕竟那个中间人突然暴毙,雇主肯定会有所警觉,那位大胡子能不能走回他家都不一定。”
“当然,最好他的雇主能在他临死前将本侯从他嘴里套出来。”
南子慕:“怎么说?”
“他走的时候本侯特意让小庄称呼我为丞相大人,这之后他就被打晕,直接被运到了城门口。”李行之冷笑了一声,“不出意外的话,那位雇主最近肯定会露出马脚,咱们就等着看他们狗咬狗吧。”
南子慕揶揄道:“侯爷的脑子总算是长回来一些了。”
这时候院子那边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听起来火急火燎的,李行之走过去开了门,十七皇子差点迎面撞了过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鸟笼,里头装着一只红牡丹鹦鹉。
“大白天的你锁门做什么?”老十七把手中笼子递给了南子慕,“美人,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南子慕狐疑地与笼中的那只羽毛被撸的炸了起来的鹦鹉对视了一秒,心想这皇家人的审美可能都有点问题,不过十七皇子在南子慕这里并没有可包容的魅力。
他讥讽一笑,用贬损的语气道:“什么破鸟,长的和十七皇子一般寒碜。”
老十七听惯了奉承和客套的话,还从没遇见过南子慕这样胆大的,他怒道:“大胆,你竟敢侮辱本皇子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