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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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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将药混了。但是药是从何而来,谁指使的,都被人抹去了证据,我……”

徐子墨笑笑:“一时查不出便算了,日后总会查出来的。”

都这时候还想着算计他的,左不过只有那些人。

“那媚药……”

“我不想提药了。”徐子墨打断他,看他神色,又补了一句,:“那晚一切都不过是个错误,你忘了吧。”

徐子白脸一白。

徐子墨却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徐子白只得告辞。

徐子墨一直望着他。看着他出了门,却没走,只站在院里一棵大槐树下,远远地往屋里望。窗只开了一指宽,在那细细的缝里,他身子窄成了一条,雪白的,如被囚禁的瘦鸟。

鸟应是在天空的。

无牵挂的。

他不能成为那跟牵着他的线。

徐子白站了许久,直到天又下起了雪。徐子墨一直望着,直到那一条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连空气里隐约的白迹也消失了。

他回头,取下一个墨绿扳指。

这是父亲交给他的。

那是他十六岁生日,打了一场胜仗回来,成了建朝最年轻的将军。陛下亲出皇城百里迎他,还特许他骑着火云,走在京城大街上,押解着突厥俘虏游街。

那一晚上,父亲把他唤到房间里。

他摘下这枚墨玉扳指,递给他:“这是徐家家主的标志。我早年在战场损了身体,估计撑不了多久了。这枚扳指也到了传给你的时候了。”

他说:“子墨,你徐家嫡长子,你身上肩负的是徐家一整个家的责任。你是徐老将军的儿子,你的身后有北疆十万将士和几十万百姓的性命。”

“你要好好保护他们。”

徐子墨紧紧攥着扳指。

父亲,你只说了我要做一个英雄,才能护卫住这一整个徐府和北疆将士百姓。

可你没说当英雄成为废人,甚至是家人的拖累时……

他该怎么办?

徐子墨将扳指按在心口的位置,久久而立。

许久后,他将扳指郑重装在一个匣子里,手留恋地抚摸过扳指,啪地一声合上了匣子,将匣子放在正屋正中条案上。

第六章

接下来几天,徐子墨和寻常一样在书房看书写字。偶尔碰上开窗闻到腊梅香,还会叫小厮折一两枝腊梅进屋玩赏,比平常更正常几分。

他还曾指着那腊梅,让徐子白做几句诗来应景。

徐子白倒真做了几句好诗。

清淡俊雅的诗风,一如他的人。

徐子墨看着徐子白,轻叹一声:“你的才学和医术,窝在徐府里,到底是荒废了。”也不等徐子白反驳,又转了话题,赏起了白雪。

连着三日,都不提那事一言。

徐子墨有时会叫徐子白来,陪他坐一坐,谈一谈家事,问一问他游医见闻。多数时候,他都没有唤徐子白。但徐子白是日日都要来一趟的。

第三天,徐子墨在看一本诗集。

有小厮在门外报:“四少爷来了。”

徐子墨抬起头,果见徐子白掀帘而入。一进门,他先背身,自衣服里取出药包,递给小厮,命立刻煎了来,再解下白狐斗篷,搭在椅背上。一转身,徐子墨便见他对自己一笑:“二哥,我来了。”

徐子墨这才注意到,他这个幼弟竟有他高了。他笑笑:“进来坐,今日我看的是李杜的诗,咏梅的。”

“我看看。”徐子白陪着说话,“我也喜欢李杜的诗。”

“李杜诗十分沉竣,我曾背过几首。”

“说起咏梅,也不得不提诗仙的诗……”

“是吗?”

……

两人谈了一天的诗。

直到傍晚。徐子墨合了书,道:“今天尽了兴,我也乏了。子白,你也回去吧。”徐子白也起身告辞,接过小厮的斗篷,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看徐子墨:“二哥?”

徐子墨抬头看他:“嗯?”

徐子白看着徐子墨的眼睛,忽然摇了摇头:“没事。”末了,他又补了一句,像是掩饰着什么,“这几日要下雪了,二哥你要注意身子。”

徐子墨微微笑道:“你也是。”

并不多言。

徐子白踟蹰了一会儿,终究是转身出去了。

徐子墨看着他走出院子,在门口顿了一顿,抬头望了望天色,苍苍一笑,说了句什么,又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入了那白成一片的雪幕里,不见了。

徐子墨招来守门的小厮:“四少爷刚在院里说了什么。”

小厮垂着头,恭敬道:“四少爷刚刚在院子里站了半天,看着天色,说了一句,‘暴风雨来前,天色总是这般平静吧。’”

徐子墨默然。

这个四弟,远比他想象得敏锐。

天黑了。

他去床头匣子里取出一沓信。

信有四封。

一封给徐子青,他大哥,交代了徐府一切事宜,正式将徐府交给了他,让他以后支应着徐府。一封给徐子白,让他跟着顾大夫继续学医。一封给徐子赤,他三弟,为当年之事给他道歉,不求他原谅,只求他将帐算在他头上,别记恨子白。

一封给父亲。

通篇只三个字:对不起。

他慢慢整理好信件,将每一个角都压得平平整整的,这才轻轻压在正屋桌上茶壶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信,才接过小厮手里的墨蓝色斗篷,转身一披,戴上帽子,问小厮:“东西都带好了吗?”

小厮们应是。

他道:“我们走吧。”

小厮拎着箱笼跟上。

一人在前打着灯笼,一人在后拎着箱笼,徐子墨裹紧衣服,走在中间。

出了徐府,外面一片寂静。更鼓声遥遥穿过来,还有一声接一声撞在空气里的“小心火烛……”,悠悠荡荡飘着,越来越冷,越来越远。

他回头望了一眼。

巨大墨锭似的黑暗中,徐府浑身裹满白雪,像个巨大的白箱子,静谧地嵌在离皇城最近的地方,无比的突兀地孤单。

百年荣耀,徐家是屹立不倒的将门,最炙手可热,也最孤独。

他朝徐府的烫金牌匾跪下,深深磕了三个头。

对不起。

在阴冷的风里,他走了。

头也不回。

一行三人匆匆赶到城外,便见一辆平头黑马车停着。帘子掀开,马车里探出一个头来,是个须发茂密的黑汉子,他恭敬而激动唤了一声:“元帅!”

徐子墨摆手:“我已经不是元帅了。”

旁边的小厮忙道:“喊主子。”

那人忙大声喊了一句:“主子。”

徐子墨朝他微微一笑。

那人激动道:“知道主子要我的车,我可是激动地一晚上没睡好。主子,你只管说,你想去哪儿,只要有人到的地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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