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绝了。
许久后,徐子墨干涩道:“我是在母亲死时,才知道的这一切的。她让我和你说,她对不起你。”
他也想道歉,可说不出口。
徐子赤沉默许久。
“我还是恨她。”
徐子赤声音沙哑着,却异常平静,“在十三岁以前,我一直都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在父亲误会我时,我还哭着求她安慰。”
“直到我看见她找到那个女孩。”
“刚开始,我还以为她在帮我善后,直到第二天事发。”
“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害我。”
……
徐子墨心疼如绞。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徐子赤的失望与伤心可想而知。
他有不原谅母亲的权利。可自己呢,一边是徐子赤,一边是母亲。他夹在中间,谁也怪不了,只能当自己是个罪人。
“我听说……”被子簌簌缩了一下,徐子赤缩着身子,语气茫然,“她是因为我死的。”
徐子赤提起母亲,总是用一个她字。
他这个字,真是一个汉语里涵义最广泛的字,表示着一切的不明确。在无数场合,指代着语焉不详,不堪提起,令人回避的一切人。
“不关你的事。”徐子墨强挤出笑,故作轻松道:“她只是身体不好。”
他不想让徐子赤背上内疚。
“她是因心病去世的吗?”徐子赤轻声道。
“不,不关你的事。”徐子墨说服他,也说服着自己,仿佛这样便可以遮掩伤疤,粉饰出一片歌舞升平,“别多想了。”
“这样吗?”徐子赤喃喃道。
“徐子墨,你在信上答应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吗?”徐子墨的腰被徐子赤搂得更紧了些,背上紧贴着他温热的脸,“只要我要,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
“嗯。”徐子墨道。“只要你想要的。”
“如果我想要……。”徐子赤一句话说得又急又快,却在最后一个字时硬生生被掐断了,只留下短促的气音,听得人一颗心吊着,不上不下。
徐子墨没听清:“什么?”
身后是徐子赤的笑声,淡而无味的,“我是说,我先记下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
后知后觉的,徐子墨才忽然猜到那最后一个字可能是什么。
他的心陡然就乱了。
小小床上,两人背贴着胸,紧紧挨着。互相看不见,却听得见彼此,能用最原始的触摸感受彼此。两人的呼吸都交缠着,仿若一人。
暧昧狭小的空间里,当生理距离被压缩到极点,紧挨的两人莫名会生出生死相依的柔情,不自觉地放松了心防。
许多平时不敢想的,也会暗自滋生。
“徐子墨……”
徐子赤道:“你……”他说了一半,又不说话了。
一截话半拉拉地悬在空中,像鞋子只落了一半,总让人疑心随时会咚的一声巨响掉下,寂静中吓人一跳。
徐子墨安慰地笑:“怎么了?”
“没什么。”徐子赤笑了笑,“你的名字又不贵,就叫你一下不行吗?”
大概是心思变了,徐子墨很容易察觉到徐子赤的颤抖与试探。
他也在害怕吗?
也许,徐子赤并没表面上表现得理直气壮,笃定自己一定会顺从着他。或许,徐子赤的骄傲都是虚张声势,为了试探着他的反应。
徐子墨陡然心疼起来。
徐子赤,那个天不怕地不怕,骄纵任性的徐子赤,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
第十八章
“徐子墨?”徐子赤轻唤着。
“嗯。”
“你在想什么?”
“我……”
徐子墨陡然惊醒。
他在想什么!
在这暧昧的空气里,他太过放纵自己了。无论他刚才在想什么,或是徐子赤方才是什么意思,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
徐子赤是他的弟弟。
亲弟弟。
“没什么。”徐子墨僵硬地讲了个笑话,“我在想,你刚才说我名字很好听的话,我觉得好好笑。”
徐子赤不吭声。
一个很冷的笑话将场上空气冻住了。
红帷幔里很安静。他和徐子赤一高一低的呼吸声起伏着,在人不注意的地方有自己特殊的节奏,他们两个人仿佛也因此有了一种不为人知的默契。
徐子墨沉默片刻,笑了一下:“你刚才说,我答应过你的,只要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嗯。”背后的徐子赤呼吸一紧。
他闭上眼,强迫着自己将话说完,残忍地将一切生长在阴暗暧昧里的错误种子掐灭:“但是,我给不了我不能给的。”
徐子赤呼吸慢慢松懈下来,讥诮地笑了一声:“什么是你给不了的?徐子墨,你说清楚,你给不了什么。”
徐子墨握紧拳头。
指甲嵌入肉里,尖锐地疼。
他强迫着自己说着:“兄弟情谊之外的。”
两人藏在语焉不明的对话里的心思被挑明在空气里,让房间一时静的厉害。
徐子墨企图制造一个情感的灰白荒原,寸草不生。
“滚!”背后传来徐子赤的嗤笑。猝不及防的,他被推了一把,从床上摔了下去,膝盖磕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帘子被唰的拉上了。
“给我滚。”
徐子墨狼狈地爬起来。
他回头。
大红平金绣幔轻颤着,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
风吹过颈窝的伤口,他无知无觉地被冷得抖了一下。
他慢一拍地想到那件墨黑色斗篷还在他怀里。他犹豫要不要把斗篷递进去。徐子赤本就病了,没了这斗篷,若是再睡不好……
床帘促然被掀起。
徐子墨抬头,正对上徐子赤的脸。
他半坐着,眼神讥诮:“你怎么还不走,准备留在这里陪我过夜吗?”
徐子墨嗫嚅:“我只是想把斗篷给你。”
“现在不怕过了兄弟情谊了?”
徐子墨沉默片刻,扭头就走。
“站住。”徐子墨停住,却没回头。
身后是徐子赤咄咄逼人的声音:“徐子墨,你在怕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放心,我还没有那么饥渴。”
“我不是怕你……”徐子墨道。
“你回头,看着我。”
徐子墨缓缓回头:“阿赤……”
一重重帘幔里,是一个昏沉的房间。大红平金帷幔,大红锦被,红木家具,都是沉暗厚重的红。唯独徐子赤,宽大白色里衣的徐子赤,亮得如雪砌的人,丽非凡。
“既然不怕我,你在躲什么?”徐子赤目光如刀,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兄弟之间抵足而眠而已,我们以前也做过千百次的。你为什么躲?”
徐子墨捏紧了斗篷:“我……”
“所以……”,徐子赤轻眯起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