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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笑眯眯地送走了这几位善良的学生，言笑累极，转身要进屋的时候却瞥见在楼道口那探头探脑形迹可疑的戴沐泽。
暗自叹了口气，言笑朝那边招了招手。
戴沐泽明明欢喜又偏压抑着，所以就奇怪了一副表情扭捏着走了过来。
戴沐泽还没开口，言笑就先截了他的话头，“老师很好。”笑睨了眼戴沐泽愣住的表情，“难道你不是来安慰老师的吗？”
戴沐泽的脸慢慢涨红，他低下头，好久才嘟哝道：“我很担心。”
言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老师没事的。”
“如果……如果老师不在了我……”
“……啊？”言笑的手顿在半空，她疑惑地看着面前的戴沐泽，他还是低着头，言笑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孩子的话听着怎么……言笑笑起来，尽量用轻松的语气，“看你，说的什么话？听着怎么就像老师要魂归西天似的，不吉利啦。”言笑的手用力地落在戴沐泽的肩上，“好了，打起神来，老师就是不在这里了也相信戴沐泽同学会好好地，努力地成长起来的，不是吗？”
“……才不是……”
“好了好了，别跟老师撒娇啦。”
“老师”
“害羞了吗？哈哈哈。”言笑故意取笑戴沐泽，看他真的羞涩起来的模样还是挺可爱的，言笑伸手使劲地揉乱他的头发，然后笑着赶他回教室。
戴沐泽一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抬头快速地看了眼言笑，动了动唇，不知道是他没出声还是言笑自己没听清，反正言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言笑也没开口问，戴沐泽似乎还在犹豫，但过了一会，他终于是转身离开了。
言笑看着戴沐泽的背影心里觉得有点怪异，只是想了想却没什么头绪，言笑抓了把头发就想进屋，只是一转身，言笑就看到了慕微。
慕微站在另一端楼道口，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这边。
言笑眉头微蹙，莫名有点心惊。
也不知为什么，言笑没有开口唤慕微，并不长的一段距离，站在那端的慕微也没有走过来，两个人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对视着，然后慕微突然转身下了楼。
有点冷啊，言笑望向走廊尽头显露出的天幕，暗沉沉的。下午要加件外套呢，言笑边想着边走进房间。
【十四】
周一晚校会上被委婉地不点名批评了。
事情闹得那么大，学校里现在哪有人不知道是谁？亏得言笑能一脸笑容地在众人目光下一直撑到了校会结束。
去教室的路上同行的老师都说着安慰的话，啊，这几天怎么都是在被安慰啊？言笑在心底苦笑。
七班住宿的学生不多，而且都是些比较自律上进的学生，言笑不用操什么心。
言笑站在教室后面，看着涂霄的座位沉思。
问了学生，涂霄今天没有来上课。
桌屉里课本还在。
言笑去了一班教室。
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九年级的年段长，平日里挺严肃的，除了工作上的交流，言笑很少跟他接触。
听了言笑的请求，年段长只是“嗯”了声，没有明确表态。
言笑不想就这么被糊弄了过去。
“您看下要把他安排在哪个班？明天我让他直接过去报道。”
“再讨论讨论……”
“胡老师。”
“你先回教室，这事我也要征求其他班的意见。”
年段长表示不想再谈地朝言笑摆了摆手。
“那明天我再过来找您。”
年段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言笑回教室，八班的班主任吴新正站走廊上，看到她便跟她搭话。
听言笑说了找年段长的事，吴新笑得意味深长，他撑着下巴，一副你太较真了的表情看着言笑：“这种事过了就算了，你何必再折腾？”
言笑脸上带笑，嘴里说出的话却泛着冷意：“我怕我会动第二次手。”
“你啊，年轻人气性，等你多磨练几年，你就习惯了。而且，那都孩子，跟他们一般见识早晚得气死。你们班那个涂霄，你要实在看不惯你就跟他家长挑明了说，到时候家长自会找学校要求去，比你自己跟学校那磨有用多了。”吴新摩挲了下下巴，“不过这么一来你这声誉就好不了了。”
言笑沉吟：“你这话说得有道理。”
“哦？是哪句让你醍醐灌顶了？”
言笑笑起来，“你考研准备得怎么样？”言笑转移开了话题，吴新可是个明白人，见言笑不想再继续，他就笑着随着言笑的问话说起自己被那英语搞得头有多大。
吴新只比言笑大上那么几岁，可是人却世故得很，在学校教师中间很吃得开，校领导那里也混得风生水起，只是在学生那风评却不大好，言笑也不懂得因为什么。
坦言并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的吴新正准备考研，他要报考的是西南政法。言笑很佩服他毕业这么多年还保有的这份冲劲，言笑自己刚毕业不到三年，整个人却是一副不思进取得过且过的懒散样。
两个人不知不觉地聊到了下课铃响。
回教室拿了教案言笑下楼，从教学楼出来路过学校操场时言笑无意间瞥见边上亭子里明明灭灭的一星红色光点。
言笑停在原地，她真不想去管，可犹豫了半晌，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走了过去。
果然是在抽烟。
言笑借着路灯灯光看到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要出口的堂而皇之的说教被堵在喉间，言笑心头突然烦躁了起来。
背靠亭柱吞云吐云的男生并没有因为言笑的突然出现而慌张，他连看都没看言笑一眼，只抬头望着亭子外黑漆漆的夜空，两指夹着香烟弹了弹烟灰，动作相当娴熟。
言笑盯着他看了一会，径直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言笑的声音很轻。
男生依然故我，甩也不甩言笑。
言笑没有生气，她伸过手去，取走男生手指间的香烟。
男生也没有反抗，任由言笑把那剩了不到半支的香烟丢在脚下碾灭。
“喻越，心情不好吗？”
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