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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水平最高的城市,死伤人数尚且达到了三百多人,其他地方更不必说。而且这还只是大雪七天的情况,雪灾之后其影响力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一场大雪,让明珠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了古代百姓的艰辛,面对天灾人祸,竟毫无抵抗之力。
明珠叹了口气,对魏长安道,“你做了一件好事。”
魏长安难得被老爹夸奖,竟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嘿嘿傻笑道,“这是爹您教的好。”
大雪前,魏长安替明珠跑腿的时候,送银票对方没要,第二天他就冒雪买了柴米油盐送过去。这时候已经连下了两日雪,那两处地方的房屋都比较破旧,已经有一处坍塌。魏长安当机立断,请示了明珠之后,把那些人转移到城外庄子上,五百多人,全部都在庄子上安置了下来。
也多亏如此,这些人才没有伤亡。
雪停之后,他们原先住的地方,已经全部被雪压塌了。
明珠早就派了人去庄子上询问,庄子里只坍塌了一处仓库,没有一人伤亡。包括那些玻璃大棚,都是完好无损。
大棚里的蔬菜,已经接近成熟,深冬腊月里,那些新鲜翠绿的蔬菜,让庄子里的人惊喜不已,恨不得睡觉都在里面看着,以防被人偷了。这是所有人的希望,如同上天恩赐,不容任何闪失。也因此,大棚里时时都有人盯着,雪下大的时候,他们一个时辰扫一次棚顶的雪,顶着漫天风雪,心里头却是火热的期待。
到后来,热情高涨的庄户们,甚至把庄子里的雪也都扫了,因为他们想着,菜马上就可以卖了,不把路清理好,菜要怎么运出去?
明珠只能说,这个时代的人实在太勤劳了。勤劳却吃不饱饭,那就不能怪他们,只能说是时代的桎梏。
国公府里面临丰的喜悦,朝堂上却吵翻了天,原因是雪灾要不要赈灾?该由谁赈灾?
三位皇子向来各自为营,但这次却意见一致的都选择了赈灾,只不过在该谁负责赈灾一事上发生了分歧。
“六部各司其责,赈灾一事向来由户部负责,什么时候工部、刑部也也开始插手户部的事了?”这是大皇子一派。
“此言差矣,今年犯太岁,接二连三的出现灾事,四月的旱灾、六月的洪涝,户部劳累了快一年了,这临近过年,怎么着也该让户部歇一歇吧?咱们工部就辛苦一回,替皇上跑这一趟吧。”这是三皇子一派。
“工部不是正忙着修建别宫吗?还有这场大雪结束,恐怕有许多地方等着修缮,工部已经够忙了,还是别给李大人添麻烦了,这赈灾之事就交给刑部负责吧。”这是七皇子一脉。
……
各派争的面红耳赤,都想抢下这个美差。可冰天雪地里往外跑,如何称的上美差呢?
所谓的赈灾,向来油水丰厚是其一,其二,赈灾是一项非常能得民心的事,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三位皇子都想登上那个位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底下吵成一片,龙椅之上的兴元帝面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了,一拍龙案,怒声呵斥,“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早朝乱的像菜场,文武官员如同市井泼妇!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满朝文武立刻跪拜,“皇上息怒。”
兴元帝看到底下官员战战兢兢的俯首跪拜,火气渐消,平静道,“起来吧。”
百官谢恩起身,再无人敢吵闹,整个金銮殿里静若无人,兴元帝威严开口,“宋卿,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去赈灾?”
手执象笏,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充耳不闻身后吵闹的丞相宋孝先,被兴元帝点名之后,缓步上前,站到朝堂中央。
“依臣之见,皇上不应该派人去赈灾。”
一言惊起千层浪,满朝文武顿时哗然。兴元帝却充耳不闻,颇有兴味的问,“爱卿为何这般说?”
宋孝先依旧老神在在道,“我只问诸位三个问题,其一,北六省都有雪灾,全部都赈需要多少粮食?其二,今年已经赈过旱灾赈过水灾,国库里已经没有一粒多余的粮食,拿什么去赈?其三,这雪灾只是个开始,我问过徐农士,今年的冬麦十有八九会颗粒无,等到明年百姓不到一个子儿的时候,咱们是赈还是不赈?又拿什么赈?”
一席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宋孝先又道,“什么小灾小难的都要朝廷去接济,长此以往百姓会形成依赖心理,屁大点事都等着朝廷赈灾,那咱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朝廷也要吃饭的,皇上也有难处,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为皇上分忧,嘴皮子上下一动就知道给皇上添麻烦……”
宋孝先越说越煽情,不少官员暗骂马屁、奸相,可没人敢说什么,谁让宋孝先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呢?
兴元帝龙颜大悦,“还是爱卿你最理解朕啊!”
宋孝先又道,“不若这样,哪部愿意去赈灾就由哪部自筹赈粮,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如此一来,岂不更有诚意?灾民一定会感激众位大人的。”
这下完全没有人愿意了,开玩笑,自掏腰包去赈灾,吃饱了没事撑的么?
“实在不行,受灾六省,六部分别认领一省?”
奸相!佞贼!不要脸!
第17章又混又浪老纨绔17
朝堂上的事,很快就传到明珠耳朵里,明珠不敢相信,朝廷竟然打算对这场雪灾不管不问!
那么多受难百姓,就这么任他们自生自灭?
明珠不知道兴元帝是怎么想的,但显然,宋孝先说的那三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其一,北六省虽然都有雪灾,但并不是每家每户都需要救济,只接济受难者其实也不会拨出多少赈粮;
其二,虽说今年经历了两场祸事,但据明珠所知,朝廷拨出的赈款其实极少,少到负责的官员都不敢动贪污的念头,甚至还想贴补点,防止被人诬陷说他贪污。然而这历年来最清白的一次赈灾,却让灾民们连每日一顿的稀粥都喝不起,米汤稀的能照出人影,甚至许多人碗里连一粒米都找不出。
由此可见,这赈银少到何等地步?两次的赈灾款项加一块,才将将一百万两出头,怎么可能就让国库空虚了,以至于连一粒粮食也拿不出来?!
其三,即便明年颗粒无,也不应该把两场灾事混在一起来谈,灾民们今年都活不下去了,哪还有什么明年?
因此,宋孝先这番说辞,根本毫无根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可偏偏兴元帝就信了他这套说辞,还打算按他说的来做,这其中要没有什么猫腻明珠却是不信的。
兴元帝是谁啊?一个前期默默无闻,却能踩着太子上位,从一众兄弟中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与其说是他信了宋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