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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没等过年,三皇子庄子上就起了许多座玻璃大棚,里头种的也都是蔬菜。
而这时候,明珠大棚里那些蔬菜也快卖完了,庄户们摩拳擦掌的准备再种一茬,被明珠制止了,因为接下来他另有打算。
腊月二十三,小年的这一天,适逢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明珠让人推着在院子里晒太阳,后来兴致渐起,还在府里四处转悠了一圈。只是转着转着,便转到了一处荒凉的院子。
“咦?这是哪里?咱们府上怎么有这么荒凉的地方?”明珠惊讶问道。
半斤听到老爷问话,忙去看院门,待看清老爷说的那座院子后,脸色瞬间变得犹豫起来,吞吞吐吐道,“这里,这里是……”
“是什么?”明珠沉声问道。
眼看不说不行了,半斤一咬牙道,“这是四少爷的院子。”
“哦?”明珠脸色一片平静,让人看不出情绪,“推我进去看看。”
半斤只得推着他进去。
进去之后,院子里一个下人也无,空空荡荡的。院子左边是一片青石板路,青石缝里长满杂草,有半人多高,虽然已经枯萎干黄,但在冬日的寒风里,依然屹立不倒。
院子右边,是一块翻好的泥土地,约摸是曾经的花坛,只是里面一朵花也无,但也没有杂草。墙角还有一堆积雪未化。
半斤推着明珠进来,越看越心惊,这竟是四少爷住的院子,除了院落比下人院大,竟没有一处比得上下人房的!
便是老爷不重视,那他也是国公府的四少爷,怎么就落魄到这般光景?
明珠依旧沉默着,不辩喜怒,“推我进去。”
半斤依言,又推着他进了正房。
房间里头比外面好了一些,桌床椅凳一个不缺,最重要的是里头被拾的干干净净。但半斤看着那些床帘被褥的成色,其实还没他自己用的新。他心里有些替小少爷抱屈,一个才七岁的孩子,被人如此磋磨,唉……老爷也是糊涂啊。
“老爷,小少爷不在房里,要不……我们先回吧?”半斤如此道。
许是说话声引起了此间主人的注意,半斤话音刚落,隔壁房间传过来一个胆怯又细弱的声音,“谁在那里?”
明珠示意半斤把他推过去。
门被推开,里面露出一个瘦小的身影,他蹲在一个熄灭的火堆旁,满脸害怕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他们,瘦瘦小小的缩成一团,看着可怜极了。
他的双手上沾满了黑灰,连嘴上也是,空气里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焦香味,不难猜出,在他们进来之前他正在烤东西吃。
半斤不忍直视,他完全不敢想象,堂堂国公府的小少爷需要自己烤东西吃!说实话,他长这么大都没干过这种粗活呢。
他听到老爷颤抖的声音,“长生,过来,让爹看看。”
小小的一团缩着没动,明珠也没催他,只伸着手,面带鼓励的看着他。
屋子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半斤大气也不敢出,低头站在老爷身后。终于,小小的一团慢慢起身,迟疑的往这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了看明珠,眼泪汪汪的,“爹?您来看我了么?”
明珠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他拉到怀里,抱着他嚎啕大哭,“长生,爹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身后的半斤眼睛发酸,为这一幕父子重逢的场景感动着。
……
当天,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了国公府里发生的事被镇国公不管不问多年的四少爷,一直被府中下人苛待,吃不饱饭穿不暖衣,国公爷偶然遇见,大发雷霆,发卖府中恶仆七十余人,并将四少爷亲自接到身边教养,弥补这么多年来的亏欠。
父子团聚是好事,但是各股势力发现,他们安插在国公府里的眼线都被一锅端了,连渣都不剩。
第18章又混又浪老纨绔18
“你说他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御书房里,正在跟丞相手谈的兴元帝,忽然问道。
宋孝先执子的手顿了一下,“皇上是说魏明珠?臣自认以前还算了解他,只是这段时间却愈发看不透他了,对他的所作所为更是摸不着头绪。不过这次的事……臣觉着似乎有三王爷的缘故。”
“你是说,老三学他建蔬菜棚子惹怒了他?”兴元帝平静道,面上看不出喜怒,“先前琉璃方子那么大的利益说卖就卖了,现在为这点蝇头小利大动干戈不至于吧?”
“这个不好说,明珠这人跟别人的想法不太一样,况且泥人还有三分脾气,他不在意蝇头小利,但却不一定能接受三王爷的得寸进尺。”
兴元帝点头,“这么说确实有几分道理,老三向来不成器,朕也没对他抱有什么期望,只是他这次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宋孝先笑而不语,静静地落下一子,才道,“不管怎么说,他能准确无误的揪出那些安插的探子,说明他还是有些底牌的。”
兴元帝不置可否,“若他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他也不是魏明珠了!”
空气里安静下来,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棋盘之上,黑白两方平分秋色,一时陷入胶着境地。
兴元帝落下一子,忽然又问道,“宋卿你与魏明珠最熟,那你可知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方子是从何而来?”
宋孝先不急不缓的落下一子,神色泰然道,“这件事臣确实不知,但有一事臣可以肯定。坊间不是都说魏明珠昔日南征北战的时候搜罗了不少珍宝,先帝准他自己留用吗?这事确实是真的。那些珍宝还包括许多古籍字画,先头又有人说魏明珠那些方子是从古籍上抄下来的,臣觉着这件事有七分的可能性是真的。”
“那剩下三分呢?”兴元帝又问。
“剩下三分,则是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魏明珠。皇上可别忘了,明家昔日也是豪门望族,后来家道中落才随先帝起义。那些个世家大族,往往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底蕴,魏明珠能有这些也不算奇怪。”
兴元帝点了点头,“这事朕也有所耳闻,只是他以前不拿出来,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时机有些微妙啊!朕总觉得他做这些事别有目的,不像是他说的那般,只是缺钱的缘故。”
“便是别有目的又如何?左不过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他答应先帝,要守护魏氏王朝,先帝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这个人又最重承诺,绝不会食言。况且,他心里装着天下百姓,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打破这一方太平,皇上无需担忧。”
兴元帝笑了起来,“朕没有担忧,倒是宋卿你,今日难得说这许多话,还都是为他说好话,怎么?怕朕杀了他?”
宋孝先连忙跪下,“臣不敢,臣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臣与他现在虽然形同陌路,但他是什么人臣还是知道的。况且北方边关这些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