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男色
杜承撇过头看向八百，惊讶地发现这个说话没找着过边，总给人一种玩世不恭感觉的家伙居然也会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
“那他……知道这件事吗？”八百颔首想了想，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应该是知道的。我们ai助手默认的优先级其中就有一条是趋利避害，我觉得在他将手里的ai助手挖出来前，‘他’肯定会把一些该讲的话都同徐子路说了，可还是没办法阻止那个死脑筋。这死胡同，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话虽如此，也不至于……等死吧，这未免也太残酷了些。”杜承很是同情地看向孑然一身的徐子路，心里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楚。
“对敌人的同情才是对自己的残酷。”八百面无表情地说着，话中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他很清楚丛林法则的残酷，也见过
“他不是我的敌人。如果他没有出现摆平那只巨型马陆，我现在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四舍五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杜承皱了皱眉，对八百先入为主的结论颇为不满。
“在这里求生的每一个能称得上‘人’一字的将来都会是你的竞争对手，早晚也是要兵戎相见的。对一个求生者来说，最做不得的就是圣母。主人你该好好约束一下你泛滥的同情心了。”八百有些骚之以鼻，说话的样子也颇有长辈看着晚辈时的恨铁不成钢之风。
“我的同情心还不至于会泛滥到成为一个圣母。但我也不想做一些违心的事，更不愿意变成一个只懂得杀戮的红眼机器，成为一个连自己也不认得的怪物，我做事对人对事也对心。”杜承一步也不肯退让，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一瞬间八百觉得杜承身上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影响力在感染着他，竟让他觉得不可抗拒。
“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杜承言罢朝着八百淡然一笑，俊美的容颜如一块天工雕饰的璞玉，八百一时竟看得有些呆了。
“所以说嘛，主人你可长点心吧。以后谁才是你的心肝宝贝儿，谁才是你的小甜甜，现在懂得了？”
待八百回过神后连忙支开话题，也不敢和杜承直视，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杜承颇为无语地向八百撇了一眼，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本来还以为这家伙突然转了性了，看来是我想多了。光死皮赖脸这一点上，自己就绝对跟他不是在同一个战斗级别上。
丢下八百，杜承踩着慢步向徐子路靠近。或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直到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才发觉杜承的到来。
“哎，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大人！”徐子路灰暗的双眼一瞬间被点亮了一般，手忙脚乱地打算起身，却被杜承一只手按了下去，简单地说了声“坐”，示意他接着坐便好，自己倒也不拘着，寻了块干净的草皮，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属下……没想什么，多谢大人关心。”徐子路双手作揖，连忙把头埋了下去。杜承注意到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抹红。
“之前还主公主公地叫，怎么一个转身到还改了称呼。”杜承暗自腹诽，虽觉得奇怪，倒也没想在这些礼节上费心，开门见山地开了头：
“有一件我很好奇。你为何这么坚信我就是你口中所谓的主公，世上长相面容相仿之人不在少数，你为何就笃定不是你会错眼？”徐子路显然对杜承的这个问题意外，但回答得却不假思索。
“直觉。”
“就如此？”
“就如此。”
杜承一听便笑了。为人率真，做事率性，这徐子路的性子倒是挺对自己胃口的。
“你对袁……我有什么看法？”
“属下不敢妄言。”
“没事，你甩开了膀子讲（腹诽：反正要评头论足的对象又不是我），养肥了胆子讲。你可别拍我的彩虹屁，我今天要听你的心里话。”徐子路看了一眼杜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单对“袁崇焕”的命令他一向是无条件执行。这件事也一样。
“在子路心里，大人就如父亲一般的存在。大人对子路有救命之恩在先，再造之恩为后，子路万死也难报大人的恩情。”
看他这反应，听他这语气，杜承可以想象袁崇焕是真的疼爱他捡回来的这个孤儿。他与袁崇焕之间的感情怕再也不是上下属的关系了，他或许还不知道袁崇焕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杜承本打算和徐子路摊牌，告诉他自己压根就不是他口中的“主公”和“大人”，更不是什么袁崇焕。可如今设身处地地一想，一时间又不忍心告诉他这些。
算了算了，这事就先搁下好了，反正日后说不准也遇不上他了。
“我看你之前和巨型马陆鏖战时的身手不赖嘛，莫非这些也是‘我’教你的？”
“大人说笑了。大人日理万机，自是没功夫去理会这些缛事。不过是施恩哥教属下的一些花拳绣腿罢了，上不了什么台面。”
“只学了个大概你的身手就这般了那你口中的施恩该是有多妖孽啊。”
“大人误会了，施恩哥绝非妖孽，这一点子路可以那项上人头担保。”
杜承先是一愣，转而哑然一笑。这徐子路看着也没比自己大多少，可毕竟二人之间隔着数千年的历史，代沟怕是有东非大裂谷那么深了。
“大人是不赶子路走了吗？”徐子路小心翼翼地试探，一只手也不知何时紧紧地抓住杜承的衣襟，深怕杜承又一个不痛快扭头就走。
杜承一头黑线。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我们本来也不熟好吧。还有，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不……赶了？”杜承说的很没底气，反倒像是在询问对方一样。
“多谢大人，属下日后必当注意言行，绝不再说僭越之语。”徐子路顿时送了一口气，欢喜之情溢于脸上。
僭越？难道他指的是“主公”二字？我寻思着要是他非要这么叫貌似也没什么毛病啊。这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袁崇焕为人是不是也太谨慎了些，看把好端端的一个孩子给吓的。
“所以你刚刚是以为我要赶你走才会这么落寞吗？”杜承笑着问道，徐子路看着一脸阳光的杜某人，心里却发起了嘀咕：“往日怎么没发觉大人竟生的如此俊秀，怕是女子见了也会觉得汗颜。莫不是因为大人往日蓄了胡子的缘故？”
徐子路木讷地点了点头，还沉浸在“男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