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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满屋的红色一定不过是场恶作剧罢了!陈珞面色惨白地朝后退了一大步,刚好撞上追在他后面的柳絮怀中,柳絮一把抱住身体不住颤抖的陈珞,关怀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突然,他的身子也变得僵直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官……官人……”李氏微弱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听上去有些颤悠有些嘶哑,仿佛受到了什么剧烈的惊吓一般,脆弱得令人恐惧。
较之陈珞的面无血色,柳絮反而镇定许多,他单手扶住陈珞,挪出些空间令自己能看到屋内的状况,而面对这满屋的惨景,柳絮秀气的眉毛陡然拧在了一处,细细打量着屋内的一切,眉毛越拧越紧,下手如此狠毒而又能将生人之身炸裂得如此片甲不留,绝非一个凡人所能致的!
柳絮一下子变得锐利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屋内的一个角落之中,而那角落里正卷缩着李氏强烈抖动的身躯,她本就不大的身体更加蜷缩成一团,双目突出地瞪着,布满了血丝,明明想要闭上却因为恐吓而睁得过大以至于无法闭上!干涩的嘴唇无力地张合着,艰涩地发出几个单字来:“官……官人……白……白影……”
“白影?!”陈珞和柳絮皆为吃惊地大叫了一声,陈珞惨白的脸色更加刷了一层白,白中又多了些青色,他又恐又惊又怒又恨地猛然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白影!”
然而他还未踏入房间内半步,那呛人的腥味扑面而来,令他只觉得一阵恶心,腹部翻腾着冲上一股子酸水,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来……
第十九章
“老爷?老爷?”不知从何传来一股子草木清香,陈珞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在瞬间似乎清醒了许多,他猛然睁开双目,眼前依旧一片赤红,那红色之中还有一对死不明白的眼珠!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得难受,靠着一边的床沿便大吐特吐起来。
“老爷,你没事吧?”柳絮慌忙上前轻拍着陈珞的背,帮着他顺气。
陈珞干呕了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脸色又白了几分,只是神却也好了不少,眼目也清朗了许多。他扫视向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了自己的卧室之内,此刻正半躺于床上,柳絮坐在床沿之上关心着他,而李氏呆呆愣愣地坐在他对面,那浑浊的双目似乎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他强撑起身子,平息下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上前对李氏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李氏始终呆傻在那里,不曾回他一个字,令他忍不住上前摇晃着她,大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阿母!阿母怎么了!”
因为他的摇晃,李氏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没有焦距的眼好不容易将目光凝聚起来,她怔怔地看向陈珞,双目之中泪水顺势而下,猛地扑到陈珞怀中,突又如碰了刺猬般地弹跳而开,紧抱着自己蜷缩在椅子之内,埋头泣道:“官人……官人……婆婆她……她……白影……一瞬间……炸开了……炸开了……”
李氏的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陈珞心底却大致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他陡然颓废地推开李氏,惨白着面容,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上有几分惧意又有几多恨意,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身子一阵一阵地颤抖着,那该死的白影!到底想要干些什么!他又到底哪里得罪他了!这般纠缠于他,甚至连他的老母也不放过!
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在一边的茶几之上,然而便是将自己的手捶了个通红,他亦难以宣泄出心中的积郁,只令自己越发地难受不堪起来!
柳絮紧张地看着陈珞的手,先前他的手已经被树皮蹭破,瞧着他再这般虐待自己的手,上面又渗了些血水出来,令他着实心疼,而他现在的身体更是容不得他这般激动,担忧地目光停留在了陈珞的腹部,然而碍于李氏在此,他亦不敢做出过于亲密地动作,只是劝道:“老爷,您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
还不待陈珞开口发言,正瑟瑟发抖中的李氏突然坐直了身子,目光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看着柳絮,道:“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下去!”
而李氏身上所散发出来熟悉的气息令柳絮愣了一下,惊地睁大眼睛,他的眼神也顷刻变得犀利起来,审度的目光辗转于李氏身上,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倒是陈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愤之上,对于那两人之间的暗流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脑海之中不住地回旋着那白影如鬼魅般的身影以及那一摊恶心至极的血迹,像是捆束在自己身上的枷锁一般挥之不去!他烦闷地又猛捶了一下茶几,欲裂的头令他恨不能狠狠地将头往墙上撞去,好将脑中冷眼嘲笑着自己的白影撞个灰飞烟灭!
一个屋内的三个人却是各怀心思,空气凝聚,张扬着令人窒息的紧张,诡异的气氛流连于空中久久不能散去,这时门外传来了几声脚步声,又传来一个家丁的声音:“老爷,官衙里的人又来了!”而这一声平淡的禀告却打破了这满屋的凝默。
陈珞蓦然从自己的凝思之中惊醒,双眉又纠结在了一起,是谁这么快居然将事情捅到官府那里去了!也罢!全然将此事交给官府!他且不管那白影是妖是鬼,定要他不得好死!
第二十章
陆飞珏本正打算去求子庙的,才没走几步路,就有人来报说是陈府出了大事了,他便慌忙折回来,却不曾想会看到这般惨景,这陈母虽然平时与他并不热络,但是他与陈珞少年朋友,自小往来,两家之人自然极为熟悉,熟悉的人突然没了,这样的心情实在是颇为复杂。
陈母死相这般惨烈,实不知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恶徒所为!只是这样的惨绝人寰却不像是人能弄出来的!可若不是人又是什么呢?也不像是野兽,倒像是自己突然爆炸而开的,可是好好一个人又怎么会自爆?
他皱眉看着连官差都有些不敢清理的肉碎,纵然这县令作了多年,见过无数尸体,这样的场面也饶是令他有些反胃,不想再看下去,但是他又怕错过了什么线索,只是那一屋子的腥臭味实在令他有些受不了,最终还是转过了头去,远远地便看到陈珞苍白着脸朝自己走来。
他慌忙上前拱手道:“陈兄,节哀!”
陈珞沉默地点点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望向官差们正在清扫的房间,胃底的酸液又翻滚起来,忍不住伏下身来在一边呕吐不止,半会才恢复过来,站起身来,低头道:“失礼了,还望陆兄见谅!”
“哪里,我能体会陈兄的心情,只是逝者已矣,陈兄莫要再伤心伤身了!”见了这样的场面任何人皆想要吐,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