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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去,船长跑回驾驶室联系。粉衬衫本来正坐在姜少爷旁边,看到这一幕以及面如土灰的姜少爷,不动声色地走开了。
船在原地停了没一会儿,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愣住的姜少爷扑上来抓住丁青:“青哥,怎么办?怎么办?”
丁青指着船长室:“快去找船长!”
即便丁青语调如此强烈,严武还是听出了漠然。
果然,男孩跑走以后,丁青又恢复看月亮的姿势,后面的人在喧闹奔走,丁青事不关己的望着月亮。
过于放松了,严武想。严武盯着丁青的侧脸,丁青一副风云不动的神色。
“那是谁?”严武开口问他。
“姜丰。”
严武往后仰了仰,离开丁青一段距离。他要是问丁青谁下的手,丁青就会回答。一艘船,有深仇大恨的人,有素未谋面的人,有相干的人,有不相干的人,在航海责任模糊的地域,一艘船,一起下了手。
丁青望着远方,慢慢地,平静的外壳裂开了,他的手抖起来。
严武看着他,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侧脸,想从那张脸上看到恻隐,想看到恐惧,想看到痛苦,想看到一切能证明丁青还是那个他知道的丁青。
严武不知道看没看到丁青的恻隐之心,自己倒是在丁青这阵颤抖中败下阵来,还是伸出手,覆在了丁青手上,丁青愣了一下,翻过手掌握住了严武的手。两人十指交缠握住一起,严武的手冰凉,丁青的手很热。
严武跟丁青说:“别怕。”
丁青没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b面1
丁青带着罗大飞从牛腩面店出来,到自己家别墅的时候是下午五点。走的时候院子里的草就因为没人修早早显了颓势,现在更是一片杂乱,草长得很快,草尖多是土黄色,甚至不是直立着生长,七倒八歪,横乱着凸伸,乱七八糟,病病殃殃。
不是福地,连草都长不好,丁青站在院子里想。罗大飞如果住的话要把水管修一下,工具箱放在哪里了?
罗大飞看他一言不发以为他又睹物思人,拉着他往里走:“睡哪儿啊我?”
丁青带罗大飞去了自己原来的房间,叫他去拾东西,自己下到一楼的工具房翻了翻,找了工具箱去草坪上修水管。
丁青蹲在地上看着喷水头有点无从下手,找了个扳手,对着个六角固定开始转,转了几下没动,又反方向转。这次松动了,丁青很高兴自己可以自学成才,马上又多转了几圈,还没反应过来,水就开始汩汩地往外冒,丁青情急之下把六角固定又按回去,拿了个尖嘴钳开始卸旁边的小螺丝,水流这下喷射而出,溅了丁青一身,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丁青把扳手和钳子砸向喷水头,放开声音骂人。
罗大飞跑过来,看着一片狼藉:“我靠,祖宗啊,你别动了啊。”说完跑进房子里,又跑出来:“总闸在哪儿啊哥?”
丁青正把手头的工具一个个大力地砸向喷水头,砸得喷水头歪到,水势也更大更猛,但丁青就是不停手,还抽空回了罗大飞:“我他妈哪儿知道。”
罗大飞不问了,也不急了,转身去一楼找。先找到了门房,拿了钥匙,继续不慌不忙地找闸阀,最后出了房子,在房后几米有个小屋,爬到了顶层找到了,研究了半天,给关上了,然后去草坪上找丁青。
丁青湿漉漉得坐在草坪上,刚刚结束一场单方面的决斗。不只最初招惹丁青的喷水头,草坪上临近的几个无一幸,都得报废。
丁青的发梢还在滴水,头低着,眼神锁在一片草上。
草里都是水,罗大飞深一脚浅一脚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丁青旁边,自己掏根烟抽,还递给丁青一根。
丁青接过来叼在嘴里,罗大飞伸手护着火给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
罗大飞坐在丁青旁边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吸着烟。丁青太暴躁了,罗大飞细细想着,他认识丁青这么多年,来得时候丁青整个人那么平和,肯定是装的。问题在于丁青需要伪装平和,那他压下的愤怒要怎么办呢?所以丁青平和的时候比以前还脾气好,暴躁的时候也比以前更暴戾。
丁青问罗大飞:“你会修喷水头吗?”
罗大飞扭头看了看喷水头的惨状:“试试吧,还有备用的吗?”
“不知道。”
“要不换个地儿住吧,”罗大飞把烟熄在草坪的水里,“普通一点的小旅馆那种,这种我不习惯住。”
丁青也不喜欢这里,况且如果罗大飞住进来,刘耀也一定会注意到他,那就不方便了。
“行吧。”丁青起身,进房子里换衣服。罗大飞跟上去。
他们去了在白田街的一个小教堂,当时帮忙给丁叔办葬礼的神父来了这边。这是个小堂,只有这位神父,和一位年长的主理牧师。主理牧师眼神和耳朵都不太好,一直默默地擦烛台。神父很和蔼地给罗大飞找了住的地方,拉着丁青的手寒暄了一会儿,说完“愿神爱你”,送他们出了门。
丁青和罗大飞坐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丁青拍着罗大飞的肩膀:“这地儿怎么样?”
“行啊。”罗大飞很满意,挺神奇的,他以前没怎么见过。“我不用一定得信这个吧?”
“不用。”丁青扭头看了一眼,压了压声音,“以后我们就这里见吧。”
罗大飞点点头:“现在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学学粤语吧。”
丁青结束自己跟严武的海洋世界之旅后,在严武的公寓跟他赖了几天,严武接了几个电话,丁青便送他上飞机飞回泰国。
丁青第二天早上醒来伸伸手摸旁边的床,什么也没摸到,晕晕乎乎地爬起来,正好刘文打来电话,说要来接他回刘耀家。
丁青顺口说了个离这个公寓不近的位置,麻利地拾好,赶紧跑出门,坐上出租车赶过去。到了以后坐进星巴克,点了杯咖啡,小心地张望着。刘文打来电话说到了,问丁青往哪边找。丁青说了星巴克,然后一口喝下大半杯,因为喝得太快还咕隆了一声,引得旁边一个坐在阳光刚刚好的卡座里的戴眼镜的文艺的长发姐姐嫌弃地看了一眼。
丁青坦荡荡地跟她对视,小姐姐不想再理这无礼分子,继续做自己的事。丁青端起剩下的咖啡走出去,进了刘文的车。
刘文跟他问了好,给他递来一小盒蛋糕:“等很久了?没吃饭吧?”
“没。”丁青接过来,打开切了一块,拿给刘文。
刘文摇摇头,眼睛看着后视镜,正在倒车:“我吃过饭了。”
丁青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刘文在旁边看了他一眼,有点好笑,丁青就和小时候一样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