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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不切实际的‘娇贵’都该迅速摒弃,燕子郗不再住呼吸,他胃里翻江倒海,却只微微白了脸:“不知我们还有多久到地方。”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既然是在路途中,总有目的地,就算二人现在是囚犯,也总会从各方面探听这些消息。
南樽白了他一眼:“到地方?我倒也想早点到,我就算被那位将军卖掉也不想再过这种苦日子,曾经在袁公府上时,我哪里受过这种苦头。可惜现在后有追兵,前有虎狼,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燕子郗顺着他的话说:“我们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很有些宠辱不惊的味道。
南樽耻笑他:“还能被卖到什么地方?当然是去我们该去的地方。听说你不是花楼出身,袁公也不宠爱你,但是在这个乱世,像咱们这种模样的,还是去花楼过活最轻松。管他什么这个将军那个将军乱打一气,到了楼里,都是咱们的客人,还不是随我们打情骂俏。”
“当然,你不够媚人,要是一直端着这张脸,能不能在将军们手底下活着还两说。”
南樽羞辱燕子郗,越发觉得心里痛快,之前在袁公府上时,他头一次见这燕顷就如临大敌,生怕从此袁公被他勾去。
这男人温文尔雅仿若谪仙,极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南樽对此再了解不过,哪知袁公却不知为何特别厌恶他,从来没召幸过。
后来这燕顷好像更是自荐枕席,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袁公寝殿,却被人扔了出来,当众打了二十大板。打板子时南樽也在场,他看着燕顷的模样,心里只有庆幸。幸好有的人天生就不对头,不是什么长相所能逆转的。
南樽嫉妒一切比自己好看的脸,他忍不住再度讥讽:“要我说,你能去袁公府上当男宠,想必也是出身不好的。既然这样子,你还端什么架子呢?不如放开一些,才会有男人喜欢,你的日子才会过得更好。啊,抱歉,我忘了曾经你胆子比谁都大,跑去勾引袁公却被打了出来,可能是男人都不喜欢你这个模样吧。”
这种诡异的认知,令燕子郗没有更多的交谈欲-望,但他只想集情报,为了这个目的,自己的一切观感都可以被忽略。
他道:“我不知袁公喜欢什么样的,现在你我都被俘,你能告诉我吗?”
南樽得意:“袁公喜欢床上功夫好的,比如我,喜欢会唱歌的,比如我隔壁房那个。”他哼道:“若不是这次那个杀千刀的陆将军使计打败了袁公,我也不会落到跟你一样的下场。”
使计打败袁公……燕子郗对那些后宅之事不感兴趣,全副心神都放在这上边。
“我听闻陆将军实力根本不如袁公,怎么会使得袁公大败呢?”
“哼,还不是听闻是那个什么江北第一谋士为他献的计策,也不知道那谋士是不是吃得撑了,他又不是陆将军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什么。”
谋士肯为其余势力出谋划策,只能说明双方有共同的利益牵扯。而从谋士的名声也能那么大来看,说明这个乱世混战已成常事,所以谋士才会有如此多大放异的机会,继而得以声名大噪。
燕子郗还想继续再问,但他此时实在是忍了那臭味太久,他觉得自己一开口就会被熏倒下,闭紧眼睛不再说话。
他睡不着,但是身心疲惫,靠在马车壁上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出来!”
一声怒喝将燕子郗从梦中惊醒,手腕一痛,被一个壮年士兵拽着下了马车。
南樽如鱼得水地嗔道:“军爷,奴能自己走嘛,你这样拉扯,奴手上好痛。”他长得实在是好看,就算现在身上有些脏,也掩不了风姿。
那士兵咧开嘴一笑,上前揉了把他的手腕:“痛的话,爷给你吹吹怎么样?”
他们打情骂俏,另一个士兵身体也火热起来,对着燕子郗道:“你呢?老子抓得你痛不痛?”这鬼男人长得可真绝了,要是能和自己调笑几句……
燕子郗像是没发现他的意图,极其斯文道:“天色渐晚,不知你们的长官是否有急事要你们带我们前去?”
“操,老徐,别他娘的再摸了,赶紧走。一会马将军他们等急了,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徐姓士兵只得放开南樽的手:“知道了,格老子的,当将军就是不一样,赶明儿老子也弄个将军当当,想让谁陪就让谁陪。”
他气不过,猛然间转头恶狠狠对燕子郗道:“就是让你陪也一样!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的意思,不想被老子兄弟摸是不是?那些将军是男人,老子和老子兄弟就不是男人了?像你们这种伺候人的,等将军用过了,看老子怎么拾你。”
燕子郗只当没听到,别开脸不说话。倒是一派镇定斯文。
无论那两个士兵再怎么膈应,他们还是得将燕子郗和南樽送过去,一转眼,就到了一处营帐间。
里边弥漫着酒香,左右两侧坐了几个身披甲胄的男人,正豪爽地端起碗来饮酒。
“呼,这些就是姓袁的府里的人,长得倒是一个比一个标志,一见就和军营里的大老粗不一样。”
“那可不,袁公出了名的好美色,他府里的人能寻常吗?”这人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眯着眼睛打量南樽等人,一脸意乱神迷,在见到燕子郗时,明显眼睛一亮,豪爽地笑着:“马将军,你看这人如何?”
马将军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喝了口酒:“不错。”
这声不错就是看得起了,络腮胡子有意讨好他,指着燕子郗:“还不过去。”
燕子郗微微垂眸,顺从地走向马将军:“将军。”
军旅中人,许久没开过荤,那马将军却自恃身份,指了指旁边:“坐下。”
燕子郗颌首:“多谢将军。”
他这样有礼有节,倒将此时尴尬的气氛冲淡许多,就连别人也明显放松下来,南樽他们各自陪在一名男子旁边。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意。
有些忍不住的已经吻在一起。
马将军心痒难耐,那么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坐在他一旁,他已经快忍不住,但还是不想失了面子:“本将军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燕顷。”燕子郗目光扫过案桌上的竹简纸笔,微微一笑:“是我疏忽,忘了向将军自我介绍。”
这一笑令马将军难耐:“燕顷公子,你为何不喝酒?”这人要是喝醉了,岂不就能顺理成章地同自己嬉闹,也不算自己没面子。
燕子郗眉宇间有些为难:“将军……实不相瞒,我喝不得酒。”他带着歉意的目光:“我年幼时,受家母怜爱喝了一杯酒,继而周身起疹,险些丧了命去。”
他这样说,马将军当然不会强逼他:“现在遭逢乱世,家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