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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话完全可以说大逆不道,白笙切齿:“你莫要插科打诨,这些话让你父王知道,看他不杀你!你分明是淮阴侯世子,在这里装疯卖傻什么?”
燕子郗道:“原来白先生也不信这么荒谬的话么?我是淮阴侯世子,却有空在陆将军微末时同他相识?难道是我当时就看中了陆将军会飞黄腾达?何况……”燕子郗挑眉:“凭我之才,我若是淮阴侯世子,早让袁世杰俯首称臣,讨袁联盟土崩瓦解,还用得着做这些拐弯抹角的事?”
他睨了白笙一眼:“你是所谓的江北奇谋,不也前要寻我辅佐过的李珲,后要找我正在辅佐的陆沉峻?他们的大好形势都是我一手打造而出,你只不过会拾我牙慧,捡我不要的讨袁联盟继续维持。”燕子郗认真对白笙道:“你这所谓江北奇谋,在我看来,比普通谋士好不到哪儿去。”
白笙脸上青白交加,他并不是没有才能,只是白笙的才华在于夺取一场场战役的胜利。而燕子郗则更为宏观,他不注重战斗是否胜利,只在乎最后的局势。
白笙深恨:“你不认也罢,反正陆沉峻昏庸只会信你。”他眼里充血:“今日白某所受之耻,他日必定讨回。”
他说完要走,却被陆沉峻执剑拦住。
白笙回头:“燕顷,诛杀谋士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名?”光是天下读书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燕子郗微笑:“白先生是堂堂江北奇谋,我和我主公怎么舍得杀?”他道:“江北奇谋投奔陆将军,被陆将军奉为上宾养在府中,这难道不是必然的结果?”
白笙心里一转,便知道了他的意图:“你敢!囚禁谋士欺瞒大众,这等小人行径……”
燕子郗道:“白先生知道我是小人,别人只道我在同白先生愉快共事……先生,你进了大狱,话柄权可是掌握在我手里。”
他这样威胁一番,才拍拍手让士兵上前将白笙带下去。
……现在只剩下燕子郗同陆沉峻二人,燕子郗适才的沉着冷静一下不见了,他内心慌乱表面镇定:“将军,我还有些事,先行离开。”
陆沉峻沉着脸:“噢。”刚刚他才帮了他,现在他就要弃自己而走了。
燕子郗不管陆沉峻态度有多奇怪,立刻就要转身走开。
他还没跨出一步,腰部就被大手一掐,一阵天旋地转。
燕子郗气得呼吸慢了一拍:“陆沉峻!你要如何?”
陆沉峻不顾别人好奇的目光,扛着自己的谋主正大光明回了帐:“你不是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不愿回答我什么是闺房乐趣?”他扯了下嘴角:“我亲自来找这个答案可好?也得你狡诈多思,又拿话骗我。”
燕子郗被一下扔在床上,眼明手快抓起被子:“陆将军、主公……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燕子郗喜欢掌控别人,现在陆沉峻一看就是要‘控制’他,他当然不乐意。
可惜他的称呼从陆将军换到主公,再从主公换到沉峻,最后换到夫君都没能阻止陆沉峻的侵略。
陆沉峻喜欢他叫他夫君:“你叫得真好听,这就叫闺房乐趣吗?”陆沉峻继续侵略,眼里幸福又偏执:“明明爱我,却舍得同我冷战,让我等五天……本来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可你这样我真的害怕……以后万不可拿你是否爱我这样的事情来捉弄我”
陆沉峻这几日看似平静,实际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险些黑化,全靠意念才能撑住。
最后的最后,陆沉峻在燕子郗脸上落下虔诚的亲吻,吻干净他的泪痕。
他没问燕子郗身份的事情,只一心给他最好的生活,给他施展抱负的机会。
陆沉峻帐下的谋士武将越来越多,版图也越来越扩张。
他平时除了处理军务,就是陪着自己的谋士,甚至是陆沉峻一点也不喜欢的下棋,他也能耐着性子陪燕子郗坐好久。
他只问燕子郗要了五天,自己却给了燕子郗一生的承诺。
可是这日,陆沉峻回帐后却没发现燕子郗的身影,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他。
谋主失踪,军中一片沸腾。
与此同时,周皇室天子病危,几乎所有皇族都聚集在都城,其中也包括所谓的淮阴侯世子。
第123章谋士受十八
陆沉峻从没问过燕子郗是否是所谓的淮阴侯世子。
可现在细细想来,乱世之中要是普通的人家,也许能教养出知书达礼的人,但怎么可能会像燕子郗那样全是野心?
一个野心勃勃的俊秀世子,怎么会先在袁公帐下当男宠,再到后来和自己相知相爱?
陆沉峻想现在就把燕子郗抓回来问个明白,之前数次耳鬓厮磨时,他明明答应过再不无故离开他。
屋内的灯花噼里啪啦地炸开,陆沉峻的脸埋在阴影里,火光暗处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主公,这是我们搜集的燕祭酒的生平资料。”庞先生从外面匆匆进来,看见陆沉峻周身气质沉沉,他叹了口气。
燕祭酒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地道,明知道主公拿他当眼珠子一样,他还不声不响就走了。主公开疆拓土,基本全靠燕祭酒统筹谋划,二人一文一武,配合得亲密无间。现在主公最倚重的谋士走了,他心里得有多凉。
庞先生思绪繁杂,陆沉峻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他伸手接过纸张,眼也不眨立刻细细阅读起来。
到今天这一步,他才想起去查燕子郗的生平。之前白笙种种诛心之言,陆沉峻愣是生生忽视了。
纸张略呈黄色,庞先生的字颇为狂放,陆沉峻看到这样一个故事:燕顷是袁公从都城带回来的人。他气质文雅,容貌比仙,别人都以为这是哪位士族公子,可是最后袁公却令他住进了男宠住的后院。
燕顷容貌太过出色,自然遭到了其余人的抵触,最开始那些人忌惮他会凭着这样的长相得宠,还有些敛,后面见袁公对他置之不理后,也就变本加厉地欺负他,给他送馊饭,把他洗好的衣服故意扔到地上……
陆沉峻脸色越来越阴,庞先生在一旁低下头,不敢轻易发言。
见陆沉峻按捺不住火气,一拳捶上乌木案桌后,庞先生才忙道:“主公,这些不过是些后宅家事,燕祭酒志在天下,想来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
不在意才怪,那书生表面高洁,实际心眼狭小,很在意别人对他的做法。
陆沉峻了解燕子郗:“这不是他。”
庞先生不懂:“什么?”
陆沉峻眼里布满血丝:“庞先生,你同阿顷共事这么久,可认为他是心甘情愿被人欺负,或者说被迫被人欺负到无还手之力的人?”
庞先生想想燕子郗温柔的笑,心里升起一股寒意:“燕祭酒应当不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