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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事。
直到有一天,宫里来人,说的是陆沉峻已递了降书。条件是封他做西南王。
降书……这两个字让燕子郗瞬间透心凉,他安慰自己一定是诈降,可到的消息却是陆沉峻愿孤身进城受赏。
周皇室对这种赏赐叛贼求得短暂安稳的事做得极熟,反正爵位又不要钱。
陆沉峻又抢占先机递了降书,燕子郗现在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无法理解陆沉峻为什么这么做,明明陆沉峻势大,长久围城的话,周皇室必定气数衰竭。
唯一的解释是,他一直避而不见陆沉峻,又次次刺激他,现在陆沉峻再忍不住了,要提前进城来寻他。
陆沉峻花了这么大代价,来找自己会有好事吗?不会有的,他得走。
燕子郗当即就要带着亲卫离开,可是一道手谕又下了下来,说是由他暂代皇帝授陆沉峻西南王一爵。
从这道手谕中可看出周皇室对这些爵位有多么不看重。
燕子郗委婉拒绝:“陆沉峻大军压境,虽说他已受降,可颁爵这样的大事,假如不是陛下来做,或许陆沉峻会心存不满,认为皇室并没诚意。”
传旨的公公笑得眼睛堆出一朵花:“世子不必忧虑,这是陆将军向陛下请求的。世子只管照做就是。”
燕子郗不想照做,可他现在一直同袁公维持表面的和平,要是他失了周皇室的心,袁公一定忍不住对他动手。
可他要是照做……陆沉峻也忍不住对他动手。
燕子郗之前的规划全是循序渐进地看陆沉峻应对一个个难题,甚至他给陆沉峻规划的是让陆沉峻利用他们曾经相处的事,来离间他和袁公,只要袁公彻底不信他,燕子郗再有谋划也使不出来。
可是现在陆沉峻直接受降,燕子郗计划全被打乱。
他没办法,只能穿了世子朝服,领了封爵的旨意去见陆沉峻。
封爵那天人山人海,军队百姓都分别聚集在一起,围观这一盛事。
陆沉峻的军队就在城外,无形中给皇室压力。
今天空气中的风都变得不一样了,陆沉峻站在最中央,面无表情等着燕子郗的到来。
来了。
那个穿白衣服,最招蜂引蝶的就是他。
陆沉峻老远就在一堆来人中认出了燕子郗,他像是毫无动容,别开眼睛,只是刻意放出了杀气。
燕子郗走过来,站得不远不近,寒暄道:“陆将军?本世子早听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释放出善意,桃花眼微微一笑,像最温柔的风拂过星湖。
陆沉峻不轻易吃这一套,也用素不相识的语气不阴不阳道:“世子谬赞,山野村夫而已,上不得台面,所以才连妻子都弃我而去。”
‘妻子’燕子郗没事人一样微笑:“是吗?将军仪表堂堂,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过往。”他对‘妻子’二词十分敏感,忍不住就刺了陆沉峻。
陆沉峻暗道冥顽不灵:“本将军纵横沙场多年,除了死在我手下的败将外,倒是没人敢和世子一样胆大,这么同本将军说话。”
他杀气一放,燕子郗斯文一笑,受了这威胁,避开这话题:“时间紧急,我们还是颁旨为好。”
颁旨完他就离开,燕子郗调了所有亲卫部署,今日定能从陆沉峻眼皮子底下离去。
而且颁旨时,陆沉峻得给他跪下。
燕子郗想想,才觉得稍微冲淡了心里的阴霾:“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良臣陆沉峻,忠心恭顺,简在帝心……”
他念旨时声音清越,好听如乐珠,陆沉峻一点都不恭顺地抬头,看着燕子郗卷翘的睫毛……真是斯文又贵气的世子啊,离开他那么多天,居然面色红润有光泽,还比之前看着重了一些,一看就知道胃口很好。
陆沉峻胆大包天:“世子,你站那么远,我听不清你念的旨意。”
“将军素有耳疾?”燕子郗正经地讽刺完,也没能追究陆沉峻打断颁旨的责任,他上前一步,就要站定继续念旨。
哪知他还没站稳,腰部就被大手扣住,往下一拉,直直朝陆沉峻怀里撞去。
“你!放肆!”燕子郗又惊又气,拿手去推陆沉峻的胸膛。
陆沉峻沉着脸,左手揽着燕子郗,右手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的圣旨。
燕子郗双眼睁大,他觉得自己要完,挣扎得更剧烈,陆沉峻如不动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良臣陆沉峻,仪表堂堂,功勋卓著,简在帝心,朕忧其婚事,择淮阴侯世子彦顷,貌美心善,特为二卿赐婚……“
第126章谋士受二十一
陆沉峻声音并不高昂,却无比清楚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里。
他念完这道圣旨,表情也没有和缓,沉着脸看向燕子郗。
燕子郗一双桃花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惊诧,他只想过陆沉峻也许会要一道圣旨把二人的封地并在一起,毕竟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挨在一起。
哪知陆沉峻比他想的要疯得多!燕子郗堂堂男子,现在却被皇帝赐婚给另一个男人,而且圣旨中的意思明摆着是他嫁过去?
他脸色由微红变得雪白,眼里也冷下来,喝斥道:“荒唐!陆沉峻,放开我。”
陆沉峻想,你都不要我了,现在还想命令我?
哪里来的那么好的事情?我陆沉峻喜欢你,爱你,却也不是那种你要负我我还祝福你的好人。
陆沉峻无动于衷,眼神略过燕子郗的唇,手里不但不放开,还示威地紧了紧。
他身形高大威猛,燕子郗本来就偏文弱,现在毫无反抗之力。
燕子郗挣不脱,他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拉拉扯扯,只寒着脸:“陆沉峻,旨已颁完,你还不放开本世子是要做什么?”
不就是赐婚?他总能躲开。
在两人身后站了许久的总管公公听这话,谄媚地一笑:“世子,西南王向陛下求了旨意,您今日后便是西南王妃了。”西南王妃的品阶可比世子高两阶呢。
燕子郗气得眼里都快沁出水来:“花德全,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受制于人,态度也强硬得不得了:“本世子八尺男儿,身为天家贵胄,哪里用得着靠嫁人来谋取爵位?你那么喜欢西南王妃的名头,不如趁此机会嫁给陆沉峻,岂不如了你的愿?”
猖狂。
这是陆沉峻的第一个想法,当着他的面,都敢那么明晃晃地嫌弃他。
想日。
这是陆沉峻的第二个想法,阔别已久的爱人重归自己怀里,不管爱人傲不傲娇,陆沉峻都抑制不住身心的冲动。
燕子郗越跳,他越想把他按住使劲欺负。
“走。”陆沉峻简洁道。
燕子郗冷哼一声,把脸别过去,明显是不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