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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神色不变,这种上古神物,没人比他更了解。
少昊见他不说话,苦笑:“要制服‘间’并不难,可若要短时间内彻底控制它……”
燕子郗眼眸一抬,清澈的眼里暗聚风暴:“伏羲梳够不够?”他手掌一翻,一柄翠绿的小梳出现在掌中,光华流转神光隐隐。
伏羲梳能寻天下万气,无论是灵气、魔气、龙气,更兼有聚拢天下之气的神力。
“我没在这些日子,天地生机并没发生任何变化,想来天帝他们并不忙碌。”燕子郗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眼眸微敛,满身冷光:“若倾他们全力,还要和区区‘间’纠缠许久,那么……”他声音低了下去,语意缠绵在喉咙里,令人听不真切。
那么他有理由认为这样的神无法承担起守卫天地的责任,继而就会大动干戈,重新使新神飞升,好稳固神族的统治。
少昊太了解燕子郗,这个好友一般来说都十分温和好说话,可一旦涉及到他在意的领域,他的心就当真能冷下来,满心满眼都是秩序和利益。
少昊不禁侧着眼看他,白衣冰冷眉眼致,一头黑发柔顺垂下,真是最不近人情的模样。真是奇怪,他记得燕子郗刚睡醒时分明都会心情不错,相应的也会温柔许多,怎么眼下半点见不到他好性子的模样。
少昊没办法,只能叹道:“有伏羲梳,应当会事半功倍,我会让他们尽快完成任务。”
得了肯定的回答,燕子郗眉眼稍霁:“嗯。”
他才做了逼迫人的事,现在睫毛微颤,伸手去握茶盏。茶叶青绿,悠悠地在盏中打了几个旋儿。
少昊了解他的性子,两人又共同征战过多次,生死里拿命拼搏来的交情,因此并不会觉得燕子郗太过强硬,以势压人。
他许久不见好友,正是思念的时候,笑道:“你这一睡睡了那么多年,也很久没来我这昊阳宫,这次来只为公事公办?”
他们同为天地初生时的大神,关系向来亲厚。
燕子郗一愣,周身如水般的低压早褪去了,他道:“当然不只公事,上次我离开时不是说了对弈?”他此话不是做伪,眼睛清澈干净,内里似雪一般柔软。
少昊眼睛一亮,他酷爱下棋,可惜三界总没人乐意和他下……少昊兴奋极了,大袖一挥,棋盘顿出。他生怕燕子郗反悔跑了:“现在就下。天帝那边我自会派人去说,不会耽搁的。”
燕子郗看向白玉棋,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们在昊阳宫中对弈品茗,另一边的皓渊中,魔族的日子并不好过。
魔族天性残忍,崇尚力量,低位魔族对于实力强大的高阶魔族可谓服服帖帖,完全臣服于力量之中。
因此,纵然原沉并未如何,他身上煌煌欲烈的魔气以及难看的脸色,都昭示了他此刻极为不爽。皓渊内其余魔族皆夹紧了尾巴做魔,生怕惹了这新魔尊不高兴。
原沉手里捏了份纸,手上用力,纸张紧紧皱在一起,险些碎掉。
原沉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从魔渊中醒来时,只记得自己叫做原沉,是天地初生时,从混沌中孕育的大魔。他甚至记得自己的一切法诀,攻击手段,可其余的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他记忆中有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花影月妍,可惜就是看不真切。
原沉纵然没了记忆,也被脑海中这人勾得魂不守舍。他重登了魔尊之位,第一件事就是翻遍魔族卷宗,看是否有脑海中那人的信息。
那人身形高挑纤瘦,着的是宽袍广袖,可是腰间极细,身上若缠绵着一股幽幽冷香……头发也飘逸柔顺,垂到腰际,虽然看不到脸,原沉也知他定长得十分好看,不然自己怎么会被勾魂夺魄至此。甚至梦中,都是这人褪了衣衫,和自己痴缠之景。或是品茗对弈,赏玩风光……一切都像真切经历过的一样,令原沉舍不得从梦中惊醒。但他旁边毕竟没这人,因此时常醒来,枕边却空荡荡的。
原沉被本能驱使着,细细翻看卷宗。
三界中模样最好看的……原沉第一个翻看的便是狐妖卷宗。至于神族的狐,原沉并没考虑在内。他是魔,而那些神族一向高高在上,自诩清高,瞧不起他们魔族。所以,能让他思之如狂的那人,定非妖便魔,绝不可能是神。
原沉细细翻看了上古时候的所有狐族卷宗,根本没找到脑海中那人。
他憋了一口气,又再去翻花妖等颜值出了名高的卷宗,皆一无所获。
此刻原沉握着最后一页花妖卷宗,眼里又恼又难过,难过在求而不得,遍寻无迹。恼又在恼自己连别人的身份都不知道……上古巫族作乱,那人是否陨落在那场战役中……原沉脸色当即一白,将手握得死紧。
他心脏怦怦地跳,原沉告诉自己,只是记忆中的一个影像罢了。而且说不准是不是心魔。他死死压下去寻燕子郗的念头。
他这边为事忧心,可魔族事物繁多,魔族护法硬着胆子上前来:“魔尊,听闻神族现在在遍寻‘间’的踪迹。近年神族势大,我魔族越有式微之势……”
魔族护法也不想触原沉的霉头,可是这次神族似乎极为重视‘间’,派了许多仙君星君来寻,他们要抢夺‘间’的难度就极为大了。这种大事定然是需要禀告魔尊的。
原沉也对‘间’很感兴趣,这种本绝迹的魔物出现绝非偶然。他也正巧快被脑海中的人折磨疯了,因此低声道:“继续之前的布置。‘间’生性敏感,阵势太大它是不会出来的。让河洪他们继续分头寻找。此外,本尊也会前去,看看神族究竟要做什么。”两只‘间’而已,哪里值得神族的人大动干戈?总不可能是他们的天帝或哪位帝君脑壳坏了。
原沉吩咐好一切,从皓渊中走出,他开辟两界通道轻而易举,身影缓缓出现在周昆山内。
周昆山绵延万里,灵气充沛,这里除开清新的山水外,更多的则是数不尽的奇珍异兽。
原沉身形高大,模样冷峻,剑眉星目间携着极纯的魔气。他一出现在此,本生机盎然的周昆山立刻死寂起来,花不敢招摇,鸟不敢振翅,就连走兽也只敢伏在地上。
原沉皱眉,他了所有魔气,可周昆山的生灵仍是一副畏惧的模样。他生来如此,也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当即不管这些,循着‘间’的气息找了过去。
周昆山那缕‘间’的气息十分强,原沉步子并未放缓,玄衣如墨气势沉沉,他极擅长捕猎,没露出半点行迹令‘间’发觉。
‘间’的气息悠悠荡荡飘在空中,丝毫不知危险已经逼近。在‘间’飘到半空时,原沉面无表情,单手之势快如雷霆,魔气从天地四面八方涌来,将‘间’围据在中间。
‘间’在密不透风的魔气下毫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