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吴细岩的疑惑
一路上,花寻风灵识全开,在太阳堪堪落山的时候散步到了翠微山溪边。
溪水倒映着晚霞,红染青天火烧云,碧绿枝丫沙沙闹响,岸边花儿迎风怒放。花寻风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寂静。
只是...这风似乎有点大啊!
隐隐之中还藏了股肃杀之气,看来这里没少被人用来杀人藏尸。
看了看左右无人,然后灵识席卷数里,发现没人注意这里。花寻风正了正衣襟快速窜入林中,随后寻了棵大树一下便攀了上去,静静的坐在树杈中等候吴细岩到来。
命神师嘛,肯定知道自己藏在哪的。
明月高举,银光洒遍翠微山。
四周除了树枝沙沙声,没有其他声音,花寻风仰躺在树杈间,看着大大的月亮出神。
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的看月亮了,记得刚来书庄的时候,虽然桑天峰炼器堂任务繁重,但偶尔还是有空和高卫平、沈明、杨七德这帮兔崽子聊天打屁看月亮的,然后各自诉说着心中挂念。
还有老袁头啊...
哎,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花寻风感怀惆怅,又想起了沐雨晴,也不知她现在在上面过的如何,是不是和自己看着同一个月亮,有没有想自己,会不会忘了自己,思念如潮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她,但又不敢去想。
想她是晦暗无光的深渊,是沉沦死海的痛苦。
哪怕可能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都会不顾一切去找她,什么域外异族的人,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他何干!若她还在天苍,哪怕踏足穷山恶水,越过高峰海渊,尝遍世间险阻舍弃所有美好,穷尽毕生之力,定要寻她回来。
可是...
她不在,不在天苍,不在这片天空下!花寻风心中抽痛,天上星辰不知繁几,她有会在哪一颗?
域外浩瀚,这片星空不过沧海一粟。可即便如此,也是一个希望!
所以他势必要赢得“骄阳令”,获得去域外的名额,这是他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至于吴细岩说古朴扳指能帮他去域外,他却是不敢多想。万江流是万古奇才又是巅峰大能,如此都不能用扳指离开天苍,他又如何能出去?
花寻风望着满天繁星,如恒河沙数数之不尽,即便一颗一颗寻来,这一片星河没有数千年,根本寻不下来。老袁头曾经说人死去之后,魂魄升天,被接引九霄之外汇聚天星。也不知是哪颗,在那里,魂魄可以存在一百五十年,一百五十年后,将再也没有生前记忆。
花寻风当然不会自寻短见,只是他忽然想到,就算他顺利拿到“骄阳令”,可等他修炼到仙境需要多久?太白祖师天纵之资,也用了数百年才晋升仙境,他还是东莱有史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修士之一。
即便花寻风也能在数百年的时间里晋升仙境,然后成功去到域外,可茫茫星河,他何时能寻到?
想及此处花寻风无比后悔,二人相处这么久,都没有赠予过对方私物,若有私物相赠,上面有自己灵识印记,好歹机会大点。
花寻风呢喃道:“一百五十年吗?人的记忆不知能有几个一百五十年。”
两道身影出现在花寻风灵识中。
黄飞和邬娃毫不避讳一同前来,而且两人没做什么隐蔽手段,大大咧咧有说有笑。
“对人来说,记忆深刻的事物,不论多久都不会忘。”
一道声音,突兀的在身后传来。
花寻风寒毛炸立快速转身,《六脉神剑》汇聚小指,少冲剑直击声音来源。
月光洒落,树影斑驳。剑气冲入树影一闪即逝,如泥牛入海不见半点波澜。
没多久,一道人影从树影下走出。
全身紧绷的花寻风,看见来人先是怔了一怔,然后松了口气,放下戒备。
来人一身粗布麻衣,糟发如稻草般扎捆直竖,细长贼眉下,眼睛豆大,蒜头鼻子,鼻下还有两撇八字胡。
正是“君无戏言”吴细岩!
“许久不见,厉害了啊。”
“君...吴前辈。”吴细岩出现的太突然,花寻风还在愣神:“你什么时候到的?”
吴细岩没有回答,而是拿豆大的眼睛看着花寻风的小指,问道:“你这指诀不错,哪里学的?”
花寻风楞了半晌才回道:“这叫《六脉神剑》,是沐雨晴的家族武技。”
花寻风选的这颗树不是这里最大的,比这大的树比比皆是,还有他之所以选择这颗是因为这书大小适中,而且不引人注意。他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好,一选就选中吴细岩所在的树,而且他确信自己上来的时候四周什么都没有。那为什么吴细岩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背后?
“原来是她的啊,怪不得了。指劲罡风雄浑迅捷,很是不俗。”吴细岩走到花寻风跟前夸赞了几句,随后左右瞧了瞧,问道:“那妮子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拿了我的傀儡就翻脸不认人了?”
一说起沐雨晴,花寻风神色略显暗淡,不过很快掩饰下去,故作轻松道:“几年前她就走了,你不是‘君无戏言’嘛,这都算不到?”
吴细岩闻言无语:“你是不是对‘君无戏言’有什么误解,我确实能窥测天意逢凶化吉,但也不能做到全能全知啊。我若这么厉害,何故跌落如此境地。”
花寻风暗忖,沐雨晴是域外修士,吴细岩不知晓也正常。
见花寻风不说话,吴细岩以为二人闹别扭,接着问道:“她为什么走了?是不是被你气的?”
花寻风不想多做解释:“就是走了,不在天苍了。”
“不在天苍了?不可能。”吴细岩愣住。
“您就别问了,我亲眼看见她被人接走的。”花寻风心烦意乱,回想起两人分别的一幕,掩盖不住失落。
“不对啊,她应该还在天苍。”吴细岩起初说的斩钉截铁,接下来却又有些迟疑:“时候未到她应该还在,不可能离去,莫非此间发生什么变故?”
花寻风有心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