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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岑眠才惊觉,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关心大腿委屈自己躲在这里,四处奔走,看那么多各界的书,是为了什么。
“咔擦”心里的那只小北极熊一掌踩碎了冰层,冰窟里的水寒冷刺骨,不能动的小北极熊身上落满了雪花,成了小白龙心里几千万顷冰层上的冰雕。有点小难过,小白龙爪子趴在车窗,看着车外闪烁落后的灯火,这么想着。
学校东门的夜市早早地开了,喧嚣的人流让两人不敢贸贸然把小白龙带出去。直到岑眠挥舞着爪子表示自己可以,贺少清才找了个紧挨着馄饨摊子的地方锁好了车,带着薛凉走进了摊子。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小白龙在车里有些孤寂地拿起一旁的妖兽历随便翻着,垂着的脑袋甩阿甩,“啪嗒”一声,那颗剔透的凤血就掉在羊皮纸上了。顾不上害怕,岑眠只是看着上面渐渐显现出来的文字发愣,小嘴委屈地扁扁,鼻子就这么发酸了
「遇到一只你的同族,跟你一样蠢。喂,你还活着吗,看到回我啊。」
张牙舞爪的字体张扬而傲慢如同主人,他看过贺少钰的签名,字迹和眼前的一模一样,连透露的不耐和安心都是一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字体,他心里却多了一分酸涩,一点一点地沿着眼睛侵略他的五脏六腑,直到心里的小北极熊也难过地呜咽。
……原来大腿骂他“你们龙”,真的不是仅仅指他啊。小白龙呆呆地坐着,有些不知从而来的无措和难过,想掉眼泪。
“喂,你还活着吗!”恶声恶气的声音隔着车窗传来,像是梦境一般。
“啧,不开门我砸了!你是想死吗,饕餮就在店里,你居然还敢给老子把血弄下来!”车窗被车外的人猛烈地敲响,凶巴巴的声音带着不耐和焦躁。
“……啊,我开,你等等。”回过神来的小白龙看着窗外那张俊美无匹的面容怔了一瞬,才吧嗒吧嗒地用爪子按着车锁,总算把门拉开了。
“爪子给我,啧,不是这只!”贺少钰直接拉过他习惯戴抑制器的爪,粗鲁地给他戴好,却没弄疼他。
只有几个月大豹子大小的小白龙身体变化着,渐渐变回苍白如玉的少年身子,宽大的t-shirt堪堪遮到细长的腿。
“快点穿好!”贺少钰拿出抖个不停的手机,眉毛拧起来,眼神漆黑地扫了岑眠一眼,就别过头去拿裤子,关上了车门不让外头的人有机可乘,才转身走远接了电话。
岑眠接过裤子,直到穿上才反应过来脸红。车厢里还飘着鼻端贺少钰身上传来的香水味,那种清新的味道仿佛在哪闻到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不属于大腿。
……出去风流快活了风流快活了流快活了快活了快活了活了了。薛凉的话在岑眠脑海里回荡,让他不得不狠狠地摇了好几下脑袋,用手拍了自己脸颊好几下,才拾好心情,迎着微凉的春风,走进了馄饨摊子。
看着一杯接一杯微醺的师兄,和他身边的贺少清,岑眠知趣地远远坐下,竖起耳朵偷偷听门外大腿打电话的声音。
“他以前就这样喝法吗?”如清泉般的声音史无前例的纯粹,在岑眠耳边响起。
岑眠转头,正好看到身边坐着的老板娘,致的女人身上换了天青色的旗袍,显得更符合她温柔的气质,眉宇之间的纯然表情昭示她已经忘却前尘。
思酌着老板娘的问话,岑眠看着喝得脸红的薛大仙,有些闷闷地低声说:“不是的,从前我们来,他是不喝酒的。”
从前顾云止还在的时候,薛凉从来拒绝敬酒,自己更加不喝,理由自然是他喝醉了没人送顾云止回去。可是如今,每次来师兄都是醉着被他拖回去,嘴里还在嘟囔着和从前一样的理由。
岑眠和老板娘诉说着师兄的悲伤,又说起顾老师的事,一件接着一件,那些对着别人难以启齿的事,在老板娘柔婉的表情面前统统丢盔卸甲地说出。
“真是可惜,不过,今晚有人能送他回家了。”老板娘视线柔柔地落在贺少清身上,说:“贺先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是啊,还好……”岑眠的语气终于积极了一点。
“我去让饕餮给你做点吃的,你肯定也饿了。”老板娘一双柔夷在他软软的发拂过,久违的温柔让人鼻酸。
岑眠看着老板娘去拿东西的背影,眼眶有些红,一直竖起的耳朵终于听到了贺少钰和电话那头的女声隐约的对话
“阿钰,你就不担心蒋冽回来了再参我们族一本吗?”
“他敢。老子等着。”
“可你也不能一天到晚因为一个人一直查这件事啊,爷爷对你寄予厚望,你就这么回报他吗?”
“我怎么回报他?我该做的哪样没做好?还有什么你们想要利用的,尽管提。”
“你别这么说,我和你的事,我知道你的灵契……”
“行了,你知道就好,我不想听。”
……这就挂了。大腿好凶。岑眠垂着眼睛,烛火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地跃动,他看到了一个和他认知里完全不同的贺少钰,才发现原来他们的世界那么远,他们之间隔着的那么多人。
“小白龙,你喜欢他吧。”老板娘捧着热腾腾的小黄鱼面,把面放在他面前,柔柔地笑着说。
“噗,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小白龙连连摆手,筷子抓得七歪八扭地夹起一著面,不顾热气就吸溜起来。
……好辣啊,辣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小白龙吸着清汤的黄鱼面,想着。
老板娘摸了摸他的头,被饕餮叫走了。
岑眠看着窗外倚在车边眉头紧皱地又接起电话的大腿,体会到了从未如此深刻的无奈,一种他都懂,但是他知道他不行的无奈。
对于苦苦挣扎的小白龙而言,最绝望的不是漆黑无望,而是在深邃的黑暗里,看见了那缕皎洁的光,却发现这是水面上的月亮,只能看,不能摸。
烛火烧出明灭噼啪的灯花,小白龙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吃着渐渐凉掉的面,寂寞的好像大马路上的一棵歪脖子树。
***
「龙夫人:你喜欢他。
龙傲天: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岑眠啪嗒啪嗒地打着字,在被窝里越缩越进去,只露出一小撮软软的头发。怎么可能呢,喜欢什么的。果然他不该和“龙夫人”随便讨论大腿。
「龙夫人:介意出来见面说吗?我还在s市出差。」
这不是大天使第一次约他出去了,只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