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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了,舅舅说暂时还不能暴露啊。”
听到这话,莫照停下脚步,回身看了他一眼。
他们应该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
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他?
“哥?”
莫照拉来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一个“乔”字。
岑兮愣住,看着他不说话。
莫照对着他,动着嘴唇,无声道:“送我去。”
岑兮看着他,莫照再没说一句话,只是也在看着他。
岑兮想到当年的自己与陶浩然。他拉住莫照的手,果断道:“走!”
何知婉追到楼下的时候,岑兮的车正要开出医院。何知婉追到车前,拍着车窗。莫照摇下车窗,冷淡地看着车窗外的何知婉,自己的妈妈。
是来阻止他的吗?
他的眼中满是冷意。
却没料到,何知婉从车窗处扔进来一件外套,那是莫照的衣服。
随后,何知婉将手伸进来,握住他的手,看着他说:“穿上外套,你再生病的话,我们会更担心。”
莫照不禁面露难得出现的迷茫,这还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妈妈吗?
他那个总是忽视他的妈妈?
“遥遥,看好哥哥,别让别人看到他。”
“舅妈你放心,舅舅说了,那边到底是谁害哥哥还没找到呢。”
“嗯。”何知婉看着有些不自然,又有些迷茫的莫照,手握得更紧了。多年来,在面对儿子时,她第一次满心坦然。
她看着莫照的眼睛,温柔而认真地说:“莫照,去吧。”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莫照发不出声音,只能动嘴唇。
何知婉点头道:“知道。”
“?”
“去吧,妈妈在这里等你!”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莫照的身体微微一震。
“关上窗户吧!”何知婉抽回了自己的手。
莫照不解地依然看着她,岑兮已经将车子开了出去。
正在此时,莫照听到了何知婉的又一句话:“带他回来,莫照。”
他慌忙地立刻转身看去,车子却已经转弯开出了医院,他没能看到她。
他低头看怀中的外套,慢慢抓紧了。
第158章一五八
不管外面是什么季节,又是什么气候。医院里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任谁走进去,都只能感到迎面而来的冰凉。
例如此时,明明是七月份最炎热的时候,他们还未踏进住院部的大门,已经感到了凉意。岑兮与莫照一样,即便是在夏日,也穿长袖衬衫,他倒是不冷。他看向莫照,问道:“哥,你冷不冷?”
莫照摇头,他穿上了何知婉递进车来的外套,里边穿着的还是躺在病床上那一身。岑兮心中有些感慨,这么多年来,莫照从来没有这般不修边幅过。而此刻莫照似乎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甚至他可能都没有在意到。
他低头,绕过人群,直接往楼梯走去。
“哥,你吃得消吗?”岑兮又问。
莫照却未有回答,已经往二楼而去。岑兮叹口气,跟着他往上去。医院这种人流量巨大的地方,的确需要小心。
乔熠宵的病房在八楼,莫照比岑兮快了许多,岑兮爬到六楼的时候,莫照已经到了八楼。他从楼梯口出来,与对面走来的一群人擦肩而过。
来人是三女一男,其中一个女孩担忧地说:“眼睛还能好起来吗?”
“不知道,唉”
“他的眼光那样好,假如真看不见了,唉!”
再多的话,因为他们已走远,莫照没有听到。他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而是大步走到了乔熠宵的病房门口。
一周后有个大案子,是上个月,乔熠宵努力了很久才拿下来的。今天公司的人一起过来开会,讨论这个案子的执行细节。讨论过程中,仿佛与从前一样,同事们也小心翼翼地完全没有提及与他眼睛相关的东西。
虽说乔熠宵并不是那等“玻璃心”之人,但这个时候,被这样对待,他还是松了口气。其实他对于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这个事实,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之所以这样平静,是因为他只能平静。
他依靠不了任何一个人,反之,他要让其他人来依靠他。乔冬阳要靠他,他的那个公司,更是要靠他。人心哪有那么可靠?同事们与他又无更深刻的关系,假如一直这样瞎下去,他并不能确保那些人会留下来。
如果那些人一一走了,他辛辛苦苦建起来的公司也就没了。
他又会没有赚钱的渠道,他和乔冬阳会再次变得贫穷。
他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不想承认,却要坦诚,他其实有点怕。
乔冬阳去吃饭了,董阿姨陪着他一起去。
肖哲帮他去处理工作的事情。会议结束得比预料中早,因此,病房里格外安静。是董阿姨与肖哲再度出现后,第一次这般安静。
静下来,他便开始胡思乱想。
他睁着眼睛,还是只能看到一片黑色。什么色都看不到。
他叹了口气,再度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想。
莫照靠在病房门口,听到了乔熠宵那声叹息。
随后很莫名的,他从未湿润过的双眼中居然有眼泪落了下来。
他靠着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点点乔熠宵的脸。乔熠宵是平躺着的,他的肋骨断了,还不大能坐起来,他的腿也在吊着。他的脸微微侧着,尽管是这样的角度,尽管隔着几米的距离,莫照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乔熠宵瘦了太多太多。
乔熠宵的眼睛是圆的,他的脸其实也是圆的,只是下巴有些尖。莫照第一次见到乔熠宵的时候,他很瘦,但却是比较健康的那种瘦。在一起后,尤其是乔熠宵渐渐没了心魔之后,他便养得越来越好,董阿姨成天换着花样给他做饭吃,那两年间,乔熠宵的脸终于变得圆圆的,变成了他原本的脸型。
每当乔熠宵用那张圆圆的脸面向他,再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莫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想把全世界放到他面前。
就是那样的乔熠宵,只不过两年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清晰地能够看到乔熠宵那无比明显的下巴,他只觉得心疼,心是真的在疼。
当初放手也好,这两年的远观也好,他只是希望乔熠宵能够过得好。
如果他能够快点到达一定的高度,真的能够打败他的父亲,如果那个时候乔熠宵还是独自一人,还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