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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只偶尔听得到红烛燃烧时微弱的爆破声。
柏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但一直蒙着这玩意不是个事儿。
正准备自己动手把喜帕扯掉就见门口的萧凛动了。
柏辰停止了动作,右手再次攥紧了簪子。
轮椅朝他的方向缓缓而来,萧凛在经过桌边的时候停了一阵。
他取了秤杆。
巧的乌木秤杆上系了一朵喜庆的红花。
拿到秤杆之后,萧凛转着轮椅来到了床边。
柏辰此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一旦有什么异动,他手中的簪子立即会奋力戳出去。
小小的秤杆举起来,随即萧凛掀起了喜帕。
动作随意,力道却不小。
在喜帕飞向别处的时候,柏辰也看清了眼前的这张脸。
遥遥如远山孤松,渺渺如天降谪仙。
说人话:好一张英俊的死人脸。
萧凛同样也在打量着柏辰。
面无表情,眼睛里也没有一丝感情色,就像在打量一件器物。
柏辰被这种不礼貌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皱起了眉头。
就在此时,这张死人脸终于有了点变化,萧凛无波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扯起嘴角,张口说了两个字。
虽然声音接近于无,但柏辰是会一些唇语的。
那分明是「贱货」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无关小剧场
作者君:坐等某人以后撕烂自己的嘴
冰儿:坐等+1
林飞云:坐等+2
李妈:坐等+10086
萧某人:……
☆、第七章
说实话,听到这两个字,在感到愤怒之前柏辰是满头满脑的问号。
他上辈子作为警察行得端坐得正,不但没做过坏事,还救下过好些人,立下过好几个二等功三等功,他不敢说自己是英雄,但绝对与这两个脏字不相干。
猛不丁被人用这两个侮辱性字眼招呼,他整个人都有些懵。
疑惑与懵圈散去,愤怒自然就溢了上来。
要不是见对方是个残障人士,他可能就要一簪子刺过去了。
“请你放尊重点。”柏辰瞥了一眼已经转过身去的萧凛,“如果我的记忆没错,在今天之前我与你并不相识,成亲的事我也是受害者,迁怒旁人非君子所为,口出恶言实为小人行径。”
差一点他就要把“残废”二字送还给他,却在话要出口时忍住了。
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去咬狗。
但是对这人的印象是更坏了。
萧凛转过身,皱眉看着他,嘴角竟有一抹讥讽的笑意。柏辰不明白对方为何作出如此表情,但他也盯着萧凛,目光淡然,毫不回避妥协。
半晌,萧凛冷哼了一声回目光,最终没再说什么。
他转动轮椅,移动到了门边,正欲开门,手伸到半空中却硬生生停住了。
萧凛回过头来,冷冰冰道:“今晚我要睡这里。”
“这里是你的房间,无需告知我。”
柏辰见床上有两床被子,又见窗下有座软榻,便抱起其中一床被子,径直走向那里。
萧凛看着他把被子铺在榻上,随后又走到屏风之后,脱掉红色的喜服,只穿着中衣走出来。
“你干什么?”
“睡觉。”柏辰合衣躺下,“这几天被喂了麻药本就无力,今日又忙了一天,很疲乏。”
他说得很直白,并不在意平西侯以及侯府的面子问题。
踏出侯府,他便与那里再无瓜葛--除了会有些挂念顾红,这是这幅身体的本能,母子连心。
之前说要退婚回侯府也只是激一激王府的人棋行险招而已。
既然萧凛问,他就实话实说。
看情形,他恐怕还要在这王府待上一阵。
他与萧凛虽相看两厌,能和平共处互不干涉总比拼个你死我活要强。
--如果能活,他还是想好好活下去的,现在这幅身体刚满十七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萧凛似是没想到柏辰如此直接,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竟也怔了一瞬。
很快他便恢复到了之前冷漠的样子,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独酌起来。
萧凛英俊的侧脸在红烛的映衬下,少了几分凛冽,多了几分柔和,似乎还有一丝……伤感。
大概是错觉。
柏辰闭上眼,他实在太累了。
以前出任务经常需要隐蔽蹲守,他已经可以做到让身体放松休憩,意识却随时都保持警惕的状态。
现在虽换了一个世界,他也必须要让自己回到这样的状态。
经过一番调整,那种熟悉的感觉找到了,柏辰开始休息。
正在喝酒的萧凛用余光扫了软塌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柏辰突然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
几秒后,房门被敲响,敲了三下,声音极轻。
萧凛放下酒杯,却没有开门的意思,“玉烟,何事?”
“小公子。”门外的声音是个女子,轻柔甜美,“玉烟想问您今晚要不要回松竹苑歇息。”
“不回了,你去休息便是。”
“那让奴婢伺候小公子更衣可好?”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口气。
萧凛的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当我是废人么,连更衣都不会。”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请公子赎罪!”萧凛语气如常,门外的女子却已经惊恐万分,连连赔罪,“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这就退下!”
萧凛只嗯了一声。
屋内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
柏辰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有一道颇有威压的视线在打量自己。
刚才他醒的事情,萧凛已经发觉了。
不愧是差点就坐上世子之位的男人。柏辰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最好是不要跟这样的人做敌人。
刚才那个女子,应该是萧凛的贴身丫鬟。
通过他们短短几句话,可以得到几点有效信息。
其一,萧凛平时不住这里,而是住松竹苑。
这里大概就是专门拾出来安放他这个不受欢迎的“小夫人”的,所以刚才萧凛才会说今晚他要睡在这里--想必他被吩咐过,无论如何洞房花烛夜必须与“小夫人”待在一起。
其二,萧凛对自己残废的事情非常介意,已经到了敏感的地步,以至于丫鬟一句替他更衣的话都能立即让他动怒。
其三,这位名叫玉烟的丫鬟,怕是对萧凛抱着超越主仆的爱慕之情。萧凛平时应该也对她不错,否则她不会胆子大到在主子新婚之夜跑来问他是不是回去住,还想进入新房替主子更衣。
想到这里柏辰就想吐槽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夏国新朝令他感觉三观尽毁的一个风俗。
新朝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也可成婚。但是男子之间成婚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