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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天。
330番外之三皇子大婚
昭元三十三年。
三皇子杨奉豫于十月大婚,娶的是礼部侯大人的千金侯湘禾,侯家乃是书香清贵之家,家教严格,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故而从小教养得知书达理,又会管家,季衡和皇帝一番讨论之后,就定下了他家的这位女儿。
此女比三皇子还大了半岁,正是因为受诏可能会选他家女儿为王妃,故而才一直等着没有说亲。
京城人从帝后为太子选妃便已经看出了帝后选儿媳妇的标准,必须要是书香之族的女儿,贤惠大度温柔,长相还在其次。
那些公侯之家的闺秀,似乎帝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侯湘禾不是特别漂亮的闺秀,不过也算是清秀可人,只是三皇子似乎并不太在乎自己的妻子的长相,只要性格好就行了。
大婚之前,三皇子已经给定下了封地余杭,这里乃是大雍十分富庶之地,可见帝后对这个儿子的喜欢。
大约还有一个原因,乃是这里是江南一带军事中心,希望三皇子能够好好震住江南一带。
定下封地的同时,三皇子也加封了亲王爵位,用了他的名,称为豫王。
因帝后舍不得儿子此时去封地,便直接将他留在了京中,而且在京城里赐了一座很大的王府豫王府,甚至还在蘅兰宫中给赏赐了一个不小的宅院让他和王妃住下。
由此可见,帝后对这个儿子有多么宠爱。
帝后对豫王便没有对太子那么严格,不过依然给他找了事情做,让他经常去勤学馆里上课也就罢了,而且让他去了翰林院跟着一帮文人修书,这份工作季衡也曾经做过,不过豫王可没有季衡那样的底子,所以过去也就是打杂,但是翰林院的一帮大人们可没有胆子让他打杂,故而他也就成了个监工样的人。
豫王长相俊美,不过小小年纪便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颇有威势,翰林院的一帮大臣也不敢小瞧了他。
朝廷这两年在编一部《蘅兰大典》,乃是昭元朝的百科全书。
里面兼容并包,甚至一些外国的典籍,都会在其中有所记录。
蘅兰大典,以最德高望重的宋太傅为主编撰官,下面再有七位副编撰官,其他人员则有上千之多,太学里的学生也是主力,皇后便是这部大典的监管,豫王前来翰林院,算是为皇后分忧,而且也能学习很多东西。
十一月。
天气已经挺冷了。
季衡最近身体些微不好,皇帝怕他累着了,就让他务必在兰芷楼里休息,并不要他忙事情。
季衡也点头应了。
四皇子杨笙儿已经十四岁,做了手术的他,之后身体就好多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能够又跑又跳,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也不易长胖,不过不知是不是他身体本就有缺陷的缘故,他完全没有变声,男性/器官也没有发育的样子。
前一天晚上下了一阵小雪,园子里地上和树枝花木上点缀着白色,杨歆儿穿着天蓝色金线暗绣四爪金龙的锦袍,外面披着一件宝蓝色的厚披风,头上是紫金冠,没有戴皮帽,只是把披风帽子戴了上去,披风和锦袍上的雪貂毛的风毛衬着他玉白的面庞,目似朗星,唇若施朱,即使神色平淡,眼神冷淡幽深,也显出俊美不凡,让人一见只觉此人只当天上有。
豫王妃侯氏在一般人跟前还是个清秀佳人,站在他旁边,就硬生生被比得如幽幽兰花旁边的一株杂草了。
不过小两口感情还挺不错的样子,从蘅兰宫里裕佳阁出来,沿着曲廊往兰芷楼而来,因为下了小雪,便有不少宫侍在扫雪,远远看到两人便跪下了行礼。
侯氏虽然也是大家闺秀,而且在此前已经被皇家派去的嬷嬷教导过三个月宫廷礼仪,此时看到这些宫人跪在冰冷的地上还是觉得不忍心,杨歆儿一向心思深沉细腻,自然看出了新婚妻子的心思,便吩咐身边太监,说因地面太冷让扫雪宫侍行屈膝礼就罢了,不必行跪拜礼。
侯氏对豫王回以赧然一笑,杨歆儿看看她,就道,“心眼好是好的,不过你这般可管不住奴才。”
侯氏便微微垂了头,些许赧颜,杨歆儿本来走在她侧前面的,此时则慢了一步,等了她在自己旁边,侯氏知道自家王爷就是嘴硬,其实对她很好,不由心里十分温暖。
三皇子因一直在宫中读书,和大臣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侯氏在要嫁给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父亲也不大清楚。
本来就是修了八辈子福分才被选上做王妃,侯家也是战战兢兢,但毕竟这个女儿是独女,家里到圣旨时,完全是喜忧参半,怕女儿入了皇家以后受苦他们也帮不上忙。侯大人专门悄悄去一位在勤学馆里给皇子和伴读们上课的同年处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三皇子的人品。
那位大人直接笑了,说道,“依老夫看,三皇子不愧是皇室血脉,长相酷似皇后,一等一的美男子不说,性情也是极好的,严谨勤勉聪慧端方,只是不大爱言语。”
侯大人还是怕他太好色,到时候姬妾太多,女儿也不好管理王府,便又吞吞吐吐地问了这方面的问题。
在皇家已经准备下聘的情况下,侯大人这样来询问皇子的情况,是对皇家不敬的,毕竟帝王家要娶你家女儿做儿媳妇,你只需感恩戴德就行了,哪里由得着你来挑呢。
所以侯大人是问得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不问,他和他老伴又不放心。
那位大人便道,“倒没听闻他有这方面的传闻,不过看三皇子性情,也不是好色之人。”
说到这里,他就又是一笑,“等你以后见到这位三皇子,你便明白,就是美艳佳丽,站在他旁边,也只有黯然失色的。”
侯大人回家将此事对老婆女儿说了,当时侯氏既有期盼也有忐忑,真正成婚之后,坐在婚床之上,那一只白玉雕琢而成一般的漂亮的手,捏着称杆挑起了她的红盖头,她微微抬起了头来看他,只见他一身大红,面白如玉,目似点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侯氏瞬间就闹了个大红脸。
侯氏本来就觉得自己是高攀,看到他后就更觉得自己是高攀了,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他的王妃。
这么成亲了一月了,两人也稍稍熟悉了,豫王在之前是有两个侍寝的宫女的,但是成婚后也遣掉了,侯氏看王爷居然能为她做到这一步,更是感动,满腔爱意只差想要将豫王淹没。
两人要拐上到兰芷楼的大路了,杨歆儿看侯氏走得慢,只能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她,两人也没说话,从另一边,太子和太子妃太子良娣便过来了,杨歆儿只好带着老婆站在旁边等,太子前来后,两人便行了礼,太子笑着上前从暖手筒子拿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杨歆儿的胳膊,杨歆儿已经成婚了,他也不好叫他小名了,便道,“三弟,你成婚了,就变得这般懂礼客气了?”
杨歆儿道,“这是臣子应该的。”
杨麒儿不喜欢他说这话,觉得好好的一家人,好好的兄弟,突然之间就生分了,他蹙了一下眉,将杨歆儿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拉着他两人走到了前面去。
陶氏管氏便和侯氏走在了后面,三人也说起一些话来。
杨麒儿说道,“三弟,有闲的时候,我约你出去玩。”
杨歆儿道,“嗯,好。”
杨麒儿就笑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他说道,“你以前就是个假正经,现下娶妻了,便更是无趣了。”
杨歆儿道,“我可没有假正经,现在也不是无趣。”
杨麒儿道,“好,本宫不和你争。”
杨歆儿毕竟年纪还小,要比杨麒儿矮一点点,他侧头看了杨麒儿一眼,说,“哥哥,你成婚也有两年了,为何嫂嫂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麒儿低头凑到他耳边去说,“嘿,你倒管到我床上来了?”
杨歆儿道,“这可不是管到你床上,前两天,我听到父皇在和阿父说此事,虽然阿父说并不着急,但我看还是着急的。”
杨麒儿将眼睛往别处看了看,没有回话。
几人到了兰芷楼,杨笙儿已经一大早给季衡请了安,然后乘着轿子上学去了。
杨笙儿虽然被养得娇气,毕竟是皇帝和季衡的种,性格倒是坚毅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他自己也养病养得烦闷,故而就亲自提出要回勤学馆上学去,季衡便也没有反对,让他回去上学了。
数九寒天的,他也不赖床,该什么时候起床便什么时候起床,除了季衡生病第一天,他告了假陪在季衡身边外,之后就再也没有旷过课。
他依然是住在兰芷楼主楼里,作为帝后的小儿子,得到的宠爱的确是要多很多,即使现在十四五岁了,他也敢直接扑到皇帝怀里撒娇,而杨麒儿七八岁就不这般做了,杨歆儿则是从不主动这般做,不过被皇帝抱在怀里的事情,最后一次也是六七岁之早。
因为这一日不用早朝,皇帝陛下为了陪爱妻,这一日上午也没有去玉恒殿书房里处理政务,求见和召见的大臣,都安排在了下午。
他上午则留在了兰芷楼里,季衡靠坐在床上,他就坐在床边椅子里,然后让奴才搬了一张案桌来放在前面,在这里翻看奏折。
儿子带着儿媳妇前来的时候,他便正在边看奏折,边和季衡说些轻松的话题。
儿子和儿媳妇们都没想到这般早父皇已经在办公,行了跪拜之礼后,皇帝便让他们起了身又赐了坐。
季衡虽然是婆婆类的角色,但是他是个男人,他便也不好和儿媳妇们多相处多说话,故而每次就是几句家常万用问候句型,说完就让儿媳妇们去自己做自己的事了。
这次有皇帝在,气氛倒是更活跃一些。
皇帝让柳升了奏折,又让把桌案搬到了旁边去,他就坐在床边和儿子儿媳们说起话来。
他和儿媳也没什么好说的,在例行的话后,就让三个女人退出去了,又说了一番让杨麒儿杨歆儿要活到老学到老不要离开了勤学馆就开始了吃喝玩乐的生活的日子等等告诫的话语。
杨麒儿杨歆儿都起身恭敬地应了是。
然后他才说道,“繁衍子嗣也是你们的职责,麒儿,你成婚也两年多了,如何太子妃和良娣肚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杨麒儿垂着头道,“这……儿子也不知道。”
季衡看杨麒儿实在是十分窘迫了,就欠身拉了拉皇帝的手,柔声说道,“此事又不能着急。麒儿还小呢。”
皇帝直接坐到了床沿上去,温柔地看了看季衡,说道,“他已经十九岁,并不小了,你生他时候比他还小些呢。”
季衡也只好看向杨麒儿,道,“据闻你很少到太子妃和良娣处过夜,多歇在书房,是这样?”
杨麒儿侧头看了一眼弟弟,他知道父皇和阿父当着杨歆儿的面说这件事,也是要提点杨歆儿的意思,不过这实在是太下他面子了,当然,他从小和杨歆儿一起长大,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什么丑事对方不知道呢,他便又觉得些许坦然了,便道,“儿臣在书房里忙得晚了,就直接歇息下了,故而才去得不勤,不过,儿臣此后会注意些的。”
季衡轻叹了一声,“注意自己身体才好,你已经大了,不要总让父母操心。”
杨麒儿看季衡因为病了,脸上带着憔悴,又听他说这话,就很是难受,但还是要保持着礼仪,只是起身应了是。
他已经大了,而且父皇也在,实在不好像杨笙儿那样扑到阿父怀里去搂着他说自己会听话的。
季衡又关怀了杨歆儿的生活,杨歆儿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说了侯氏的各种好,感谢父皇阿父为他找了这门好亲,又说了自己在翰林院里的事情。
季衡温柔地看着他,赞扬了他几句,之后才让两人走了。
两人退下后,皇帝就搂着季衡在他的唇角亲了亲,说,“你好好养着身子,他们大了,早该自己管着自己了,你还事事关心,只会让他们长不大,这样于他们于你都不好。”
季衡说,“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都是我怀胎十月又养到这般大的,我狠不下心。”
皇帝在心里叹口气,季衡在别的事情上冷静果敢杀伐决断,但是对着孩子们,就完全不行了。
季衡靠着他和他小声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就转到一个问题上,“麒儿这般不和女人亲近,他会不会是喜欢男人?”
皇帝愣了一下,道,“但没见东宫里他宠过哪个奴才。不过他即使喜欢男人,也要分清事情轻重。他要是乱来,朕也饶不了他。”
季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火气怎么这般大。要是他真喜欢男人,咱们可要怎么办?”
是的,两人自己是这般情形,可没法管教儿子。
皇帝说道,“除了你,朕可不认为还有任何男人可做男后,故而,他若是喜欢男人,但是他的事,是不可能的。”
出于为国为民考虑,为这江山社稷,季衡其实也有这个意思。
杨麒儿其一需要子嗣,即使真喜欢男人,那男人最多做一个姬妾,而且是不能独宠的姬妾。
季衡真觉得对不住他,此时就说,“我下次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331番外之杨笙儿的心思
杨笙儿养病养得无聊的时候,他便自己要求重新回去上课,季衡怕他身体不好,负担不了太繁重的课业,便让他能够去上的时候才去,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了,就千万不要去了。
有了季衡这句话,那简直就是给了杨笙儿一把尚方宝剑,他想要怎么懒散就行。
而翁太医以及他最有出息会继承他的衣钵的小儿子小翁太医都给杨笙儿做了检查,确定杨笙儿八成可能会没有生育能力,不能让女人受孕,另外的两成,那便是上天给予恩惠的时候可能。
其实季衡和皇帝知道翁太医说那八成的时候,只是不把话说死而已,其实杨笙儿已经是确定了没有生育能力。
帝后对此事都感觉很难过,其实也是因为杨笙儿之事,帝后才对杨麒儿的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一直没有身孕之事那般在意。
叫了一直给太子妃和太子良娣把脉的太医前来询问,得知两人身体都很康健,月事都很正常,排卵期也是十分正常的,说明两人应该有生育能力。
季衡只好又叫了东宫照管内务的女官前来问话,才得知杨麒儿几乎不去后宅夜宿,仅有的那么几次,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房/事,即使有,也不一定就会怀上。
所以帝后才担心起杨麒儿来。
先不讲杨麒儿这段公案,来说杨笙儿。
杨笙儿因生病辍学了近一年时间,又重新回到勤学馆上学。
勤学馆里没有几个学生,只有他的三哥,和他三哥的两个伴读,然后就是他的伴读刑明隶。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问了已经长成挺拔少年的三哥,“现下的课程是什么样的呢?”
杨笙儿的下/体做了手术,把长在里面的睾/丸给固定在了外面,杨笙儿从此就觉得十分不习惯,要近一年了,他依然觉得不习惯,并在心里觉得我本来是没有那个东西的,是后来才有的,我不该是现在这样的的心理。所以,从此他就不愿意迈大步子走路了。
杨歆儿只好慢慢走等他,说道,“和以前并无什么区别,以前每两日有宋太傅的课,但现下宋太傅已经不来上课了,换了一位夫子。”
杨笙儿道,“听闻宋太傅去做蘅兰大典的总编撰去了,所以不能来了,是吧。”
杨歆儿道,“是。不过他有时候还是会来一阵。”
杨笙儿也没问换了哪个夫子,等上课的时候,他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让小太监荷青将带来的琉璃小花瓶放上,又在上面插了两支金桂,而何白在为他磨墨,这时候,夫子就走了进来,没想到是一年前的探花郎殷恒远。
因为皇子们的课程乃是季衡所安排,故而他们所学不仅是经史子集的内容,还有地理志,殷纪正是来给他们上地理课的。
据杨歆儿对皇后的反馈,说殷纪上得不错,故而他上过两节后本来要换别的侍讲来上,就因三皇子的话直接留了下来长期任教了。
杨笙儿没想到会看到他,当场眼睛就瞪大了。
殷纪也没想到常年辍学的四皇子这一天居然来了,他毕竟年轻,骨子里还剩有活泼,并不像老夫子一般不苟言笑,他还对四皇子笑了笑,说道,“四皇子身体可好些了?”
杨笙儿本来是坐下的,此时则起了身来,他还交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似乎显得有点紧张,说道,“好多了。”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好多了,因为身体下面多了个东西,但是对阿父说了,阿父说这才是正常的,让他不要乱想。
杨笙儿心里怪怪的,但这种事除了和阿父说,还能和谁说呢,也只能埋在心里。
他又看着殷纪,问道,“为何你在这里,你来做夫子了?”
殷纪便拱了一下手,是对皇后行礼的意思,道,“承蒙皇后殿下恩典,让微臣前来为殿下们授业。”
杨笙儿便笑了一下,道,“你定然是很好的,不然阿父不会让你前来。”
杨笙儿瘦成了苗条的身材,而且也长高了一些,肤如凝脂一般细腻白润带着光泽,秀美的长眉,眼睛黑白分明,带着笑意的时候,幽幽地勾引着人,嘴唇却如花朵一般,笑起来,唇角就微微翘起,他这个样子,殷纪实在难以把他看成男孩子,他简直是比少女还要娇美得多,且又是皇子,经过一年多时间,他已经要沉稳很多了,身上带着尊贵之气,一举一动之间是良好的教养,目光明亮,话语轻柔,让人不得不被他吸引。
殷纪已经无法在他身上看到多年前,那个向他要烤鱼吃的胖嘟嘟的小皇子的影子了。
杨笙儿很喜欢殷纪的课,因为讲得十分生动,要是他去过那个地方,他就会讲出来自己的所见所闻,要是他没去过,他也会讲不少去过那里的人写在书上的典故,一听他讲,就能知道他是一个博览群书,且博闻强记之人。
他的课并不讲太久,半个时辰就完了,这时候正好吃上午的点心。
皇后怕孩子饿到了,这一顿中途点心,都让准备得十分丰盛。
杨笙儿看殷纪拾了书要走,就说道,“殷大人,你为何不留下来用过点心再走。”
殷纪就走过来笑着道,“殿下,微臣还要赶去翰林院呢。您吃吧。”
杨笙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然后唤了何白,让他用点心盒子为殷纪装了一些给他,说道,“大人为我等讲课定然饿了,就带走吧。”
殷纪似乎明白杨笙儿眼里的意思,又似乎不明白,躬身行礼道谢,然后接过了那点心盒子带出去让仆人提着带去了翰林院。
来上课的时候,因为时间紧急,大家也没有和杨笙儿说太多话,此时伴读们都来杨笙儿跟前询问他的身体,杨笙儿一一笑着回了自己大好了,感谢他们的惦记和关怀。
然后他才开始吃起点心来,杨歆儿也吃了一些,然后他就来和杨笙儿道,“笙笙,你和殷大人认识?”
杨笙儿小声回他,“你忘了,咱们小时候出宫过七夕,在船上遇到过他。”
杨歆儿很惊讶地道,“你还记得此事?”
杨笙儿道,“自是记得。去年他考上了探花,我还去恭贺过他。”
杨歆儿道,“原来如此。”
因有殷纪上课,杨笙儿几乎日日都去上课,他也不知道自己对殷纪是一种什么感情,但总是想要多接触他,听他说话,看到他,便觉得欢喜。
那时候他明明还小,但第一次遇到他的情景,却一直那么清晰。
杨笙儿觉得也许这就是缘分。
年后就是昭元三十三年,杨歆儿这一年已经十七岁,他便很少来勤学馆了,勤学馆里只剩下了杨笙儿,和他的那位伴读刑明隶公子。
于是勤学馆里的课程,之后便是按照四皇子的需要来安排的,节奏变慢了不少,殷纪上课,甚至以讲故事和风土人情为主了,杨笙儿听得十分认真,且十分欢喜。
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勤学馆外面的桃花和玉兰花都开了,杨笙儿站在桃树边上望着树上的花朵发呆,他喜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