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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得宋瑜他们骑的马儿高大神骏,却非常适合江余这个初学者。
听管家说是昨晚宋瑜让人专门给他寻来的。
昨日里独自骑马的畅快感被心中顾虑之事所冲淡,江余面上一片凝重,在旁人看来到像是第一次骑马上街过于紧张的样子。
“你即是当大同本地人士,该是知晓大同府附近有哪些地儿值得去一些,”宋瑜一手拉着缰绳,姿态悠然,“不给公子我说说吗?”
这话在宋瑜说来,没半点儿试探的意思,只是听在有心人耳中便不一样了,江余心下一惊,虽竭力镇定,面上到底露出了忐忑的神色。
这是知道他的身份了?江余抬头看向前方那人的背影。
当初江余独自一人,手中无路引无公验,既住不得客栈,也不敢与旁人有过多牵扯,一路东躲西藏,莽莽撞撞地在山里找到一处房子便住了下来,吃了不少苦头,却因着极少与人交流,化名倒是想了,却一直没机会使用。
江余视宋瑜为救命恩人,虽说后来心中谋算着让宋瑜下他,到底是没做出欺骗之举,直接说了真名。
或许江姓人氏多如牛毛,但是姓江名余的肯定不多,加之又是大同府人士又是叫江余的,年约十五的哥儿便更好找了。
若是宋瑜认定江余便是大同府本地人士,加之江余姓名以及宋瑜的身份,要查到他这个人不过就是点时间的事儿。
“公子知道了?”他总抱着侥幸,希望能瞒到离开大同府之时,没想到这么快便暴露了,江余捏紧了手中的缰绳,脸色煞白。
只是这回倒是江余多想了,若是宋瑜是普通官员之子,他倒是对自己捡回来自愿为奴,并且是这一副长相的人会相当宽容,甚至也懒得劲追根究底,但他不是,即便他不去查,卓承兴也要查一查。
别看卓承兴一副大大咧咧,莽莽撞撞的样子,身家性命都与宋瑜的安危绑在一起,他又岂会如此粗心大意,放一个陌生女子靠近宋瑜。
可惜的是,不论如何查,都是查无此人。
这就更有问题了。
卓承兴倒是跟宋瑜说起过,只是对于宋瑜来说,江余的身份越查不出越是合他的意。
巧合太多,那便不是巧合。
又管他是男子或者女子呢!
江余之言一出,宋瑜一时竟是没明白过来,直至江余从马上下来,当街跪了下来。
“求公子不要将小鱼儿送回去,小鱼儿愿意伺候公子一辈子。”
如此一说,宋瑜倒是懂了,这是以为他知晓了他的身份?
春色满城,正式踏青时节,街上虽不是行人如织,却是比往日多了不少,宋瑜这一行人个个骑了高头大马,兼职容貌出色,难引起路过之人多看一眼。
容貌秀美到看不出性别的少年突然下马跪下哀求,声音清冽,虽是不甚响亮,却依旧让离得近的人听了个清楚,再添油加醋地在脑中想出各种爱恨情仇。
宋瑜居高临下地端坐在马上,“站起来。”
宋瑜的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江余抬头看向马上那个男人,“求公子...”
“站起来。”宋瑜又说了一声。
还想说什么的江余,猛然瞥到马后驻足的行人,再四下环顾,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做法,不仅会让宋瑜成为旁人饭后谈资,更有隐隐逼迫的意思。
只是能用“逼迫”就范的,不是到宠爱之人,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一时间江余原本泛白的脸色更是变的惨白,闭上嘴失魂落魄地起了身,像是失去力气一般蹬了两回也没翻上马背。
这回倒是半颗眼泪也没有落下。
宋瑜调转马头,驾着马儿往回走了两步,弯了腰直接将江余拎上马背。
手一抖便又驾着马儿拐了弯继续朝原来的方向行去,对于旁人的视线毫无不适的样子。
这动作倒是又让江余有了一丝希望,他靠在宋瑜怀里,还是忍不住说道:“公子,小鱼儿以后都不顶嘴,听公子的话,公子让我学什么就学什么...”
他明明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却是满脸麻木,似是不敢多抱希望。
明明毫无表情,却是比几天前看着宋瑜吧嗒吧嗒掉泪珠子还要让人觉得可怜。
即便宋瑜对他一直很好,比他遇到的所有人都要好,但江余习惯了失望,又怎么敢多抱希望,真的绝望了,那么那些个试探的泪珠又如何能再毫无负担的流出来。
除了让自己更加难堪之外,也并没有其他作用了。
宋瑜的不做声让江余的心掉落谷底,了声。
若不是此时就侧坐在马背上,宋瑜猜他怀里那个停止絮叨的少年这会儿肯定又会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
“为何不想回去?”看着头快要垂到肚子上的江余,宋瑜开口。
“我不愿被送去当个玩物。”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江余这般相貌如此说起来倒是毫无违和之处,因着差点被送人而对男子有所惧怕到也说的过去。
“你避着承兴,对驿馆中的驿使也多有避讳,如何便不怕我呢?”到他手中难不成便不会成玩物了。
这也是宋瑜觉得奇怪的地方,就如那个女人一般奇怪,江余面上不显,身体却诚实的很,不论卓承兴也好,其他男子也罢,都显出一种避之不及的劲儿来,便如女子避讳男子一般。
这也是为何卓承兴到如今都认为他是个女子。
只是,为何又对他如此亲近?
江余眼中却也没有旁的的情感,跟那女人一般,全然的崇拜之情。
只是因为他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还有别的缘故?
“为何要怕公子。”江余总算抬头看向宋瑜,神情有说不出的笃定,“公子跟他们又不一样。”
都是哥儿,都一起洗澡了为何要避讳。
不一样?
宋瑜摸了摸下巴,还确实不一样,不过那些驿使还是卓承兴,一个个都相当地正常。
他们都喜欢女子。
宋瑜更喜欢男子。
偏偏,江余就是个男子。
第20章
“江家啊。”宋瑜似是有些笃定般低声说道。
当初救下江余之时,他身上的一身衣裳不论料子还是针线都相当的不错,江余此人除了那时杀蛇的时候凶悍一些以外,平常的行为举止却皆是规矩有度,全然不像小户人家养的出来一般。
如今有头有脸的人家最重声誉,送女儿去做妾况且会引来他人诟病,更何况是将儿子送去做娈宠了,如此想来,江余该是逃奴才是,且是大同府哪个大户人家的出来的逃奴。
宋瑜可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个人,对逃奴遣送回主家却是没有同情怜惜之情的,只是,若那个逃奴是江余,这便又不同了些。
江余并不知宋瑜这是在诈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