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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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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客气了!”

钱虎起身跨步,坐到了李琅玉对面,拿出一柄□□,一颗子弹,“啪”声清脆扣在桌上,道:“诸位做个见证,也别说我以大欺小,既是程中将发的话,我便让这位少爷尽尽兴。坐阵不论身份,还是老规矩!”

人群又一下子欢腾起来,两三个地痞赌徒吹了好几声口哨,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压轴节目,有些富人眼里也窜出看热闹的闪光。李琅玉愈发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不是什么好事。

钱虎将那颗子弹装进枪里,随意转了几圈弹轮。他把阴笑从脸上刮下来,换成颐指气使的轻蔑,“小子,‘俄罗斯□□’,你敢玩吗?”

作者有话要说:

1.赌石的部分有资料参考

2.俄罗斯□□起源于十九世纪,自杀式赌博游戏,经常出现在各种美剧、意大利黑手党、tvb剧里,传到中国应该是在1970年以后,这里只是为了情节发展强行提前。

第16章十年无梦到长安6

俄罗斯□□是近几年兴起来的赌博游戏,源于国外,李琅玉或多或少听说过一点,以命相赌,血腥残忍。

“六次机会,咱们一人一发,看谁先抽中这‘鬼弹’。”抽中了,那便是自杀。钱虎鼻头撅得老高,狠毒劲哧溜哧溜地游于两个大鼻孔间,冲天雷似的蹦出来。

“我若不赌,你能如何?”李琅玉昂起漂亮的下颌,轻轻松松靠在椅背上,搭起二郎腿,他就不信这群赌徒还能强迫人。

周围爆出哄笑。程翰良也露出好笑的神情。

钱虎阴阴地说:“程中将没告诉你,坐了这把椅子,就不能反悔吗?要么赌下去,要么砍手砍脚,留下`身体一物,这就是坐阵的规矩!”

程翰良确确实实没告诉他。他被坑了。

李琅玉发根作痒,有电流爬过整个脑袋。他瞥了眼身旁悠哉闲哉的始作俑者,那人心安理得地喝茶,反倒是汪富珏,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汗,李琅玉若是输了,他不仅拿不到想要的毛料,还得承包庄家的赔损。

山穷水尽,只能单刀辟出一条路来。

“怎么开始?”

“猜先。”

起初那位站在桌子右侧的老叟让人搬来一副骰子,两个白亮的小立方块躺在瓷碟里,李琅玉随意猜了个小,钱虎一掷,竟是个大,他嘴角扬起,好整以暇看向李琅玉。

失了第一局,轮到他了。

李琅玉拿起骰子,摸上手发现不似想象中光滑,有几面稍显粗糙,边缘起了微小的毛,应该是用过很多次的。钱虎闭上眼睛,冥思一阵,突然睁眼,猜大。

李琅玉将骰子抛在碟里,一个四,一个五。输了先手。

开局不利,这对赌博的人来说是个风向,大部分赌徒很信这个。

老叟敲了一声铜钹,所有人都端着一颗心。

钱虎将枪对准太阳穴,两指搭上枪栓,周围人屏住了呼吸,李琅玉也紧张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目睹这种杀人游戏。钱虎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有人说他是在向老天借气,运气这种玄学谁也说不准,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过了好长时间,忽然,“咔嚓”一声,清清脆脆猝不及防地从枪管里跳出来,围观者发出惊叫,几个女人吓得捂住了耳朵。

结果是空弹!

李琅玉倒吸一口凉气。钱虎眉头舒展开来,睁开眼,将枪支滑向对方。

“该你了。”冷酷地像在宣读遗言。

黑色的枪身像条粗壮的□□蛇,李琅玉抓过去后手上仿佛被咬了一般,数不清的湿汗伴着燥热从手心里流出来。他缓缓举到头顶,闭上眼,却迟迟没有开枪。四周的催促声愈来愈大,他心跳得也愈来愈快,大有雨夜山洪爆发之势。千思万绪也在这时冒了出来,二十多年只一瞬,他想起了许多模糊面孔,一个个倒成尸骸,最后是满脸血迹的父亲,在火光里看着他。

喉咙里已成窒息的水潭,李琅玉胸闷得想要作呕,可是如雷的人声在耳边络绎不绝,似乎要将他推向死路。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搭在他的左手背上,也不嫌弃那上面都是汗,似有似无地揉`捏着修长的指骨,很舒服。

李琅玉没有睁眼,他知道那是谁的。所有人都在逼他送死,只有一人为他作了柔情。偏巧这人就是下套的罪魁祸首,也是奇怪。

他突然卸下了所有心防与负担,拉开枪环。

是空弹!

李琅玉如释重负,脸上浮起微红的晕儿,眼睛久未见光,一下子有些晕眩。程翰良仍然握着他的手,李琅玉就这么任由着。

人群里有惊有叹,每年的赌石坐阵总是全场高`潮,要的就是这样的刺激。钱虎接下第三轮,单指扣响枪门,依然有惊无险,还是空的。李琅玉迟疑地开了第四枪,也是空的。就剩下两次机会了,肯定会有一发子弹,不是钱虎就是他。

每个人瞪大铜铃眼,等待着这决定性的一局结果。钱虎面色严肃,五官僵硬,黑黝黝的脸颊此时更加可怖。李琅玉提着一颗心不敢眨眼,仿佛下一秒就可能瞬息万变。

他不喜欢这种生死被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现在只能坐观其变。

钱虎忽然睁眼,大喝一声,其声如雷,旁边众人像见到炸弹似的纷纷退开,伴随着女人的尖叫。

他手指向内一扣,拉开了栓。

“咔嚓”

空的。

是空的……

过了几秒,会场里爆出欢呼声。“钱老板赢了!”“钱老板赢了!”……

李琅玉怔怔地看着那把枪,嘴唇颤了颤,不可置信。汪富珏撑着额头,摇摇头,一片痛苦之色。

钱虎在众人追捧中亮出话来:“小子,你若还想继续下去,便是自寻死路,当然,你也可以认输,只不过,后半生可能就此残废了。”

烟土泡过的嗓子十分难听,还带着嚣张,跟黑驴踢人有得一拼。

“愿赌服输!”人们大声喊道,仿佛要替天行道。=

李琅玉握紧拳头,垂下眼睑,喉结来回滚动,颈窝里盛了半匙湿汗。程兰临走前给他秀了护身香囊,他打趣说丢胳膊断腿,没想到一语成谶。

“唉,算了算了吧,还是个俊模俊样的小伙,真砍手砍腿还不得破相!”有女人半真半假地打着圆场。

“怕破相的话就砍看不见的地方呗!”又是一阵哄笑,说的是哪不言而喻。

李琅玉充耳不闻,眼睛热得发疼,赌场自古以来便是吃人之地,庄家已经抬上刀具,十八般样样齐全,泛着森森寒光。

“别磨蹭了,痛过一时就好了!”

长呼一口气,李琅玉面色冷淡,选了把刀,高高抬起,突然落下。

就在这兔起鹘落之际,程翰良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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