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饕餮是假的
两人靠着火堆随意聊着，感情逐渐热络起来。
少年人的情感就是这样，不在乎身份贵贱，也不在意贫富高低，只要聊上两句，我觉得你对我胃口，那咱们就是好朋友。
不似成年人那般一切考虑的周全详备，美其名曰谨慎，实则一切为了利益。
“小飞，你见过高手吗？”
少年版的剑西斜神秘的笑道，他心中已经动了收许小飞为徒的想法。
“有多高？”
剑西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凝神望向洞外漆黑的夜色，几座高峰耸立在天地之间，正是飞剑九峰。
“大约有大半个那座山峰那么高。”剑西斜伸手指向了夜色中一座巍峨山峰。
“那是？”
“广德峰！”剑西斜铿锵有力地答道。
“那是挺高的。”许小飞笑道。
“那当然。”
剑西斜年轻的脸庞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嘿嘿，小子待会等老夫报出名来，你还不纳头就拜？
“既然这么高，为什么还能让饕餮跑出来，伤害弟子呢？”
剑西斜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
正考虑着要不要把饕餮是飞剑宗某位强大英俊的长老幻化出来考核弟子的事情说出来，就只见许小飞突然一脸神秘的凑了过来。
“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头饕餮是假的。”
“什么？”
剑西斜一惊，不是惊讶饕餮是假的，而是惊讶许小飞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近些年来，随着他对扮演的体悟越多，他的大幻剑术也是随之日益精深。
就拿广德峰来说，整座广德峰能看穿他大幻剑术的只有他师傅江休复一人。
放眼到整个飞剑宗那也不会超过十人之数。
当年，他也正是通过大幻剑术和自认天下无双的演技，成功扮演昆仑仙宗的虚鲲道人，获得其不传秘术灵球大法。
即将全身灵力汇成一个球，运两下，增强其旋转力，瞬间打出。
中者非死即残。
所以灵球大法不仅被誉为无上的控灵之术，更可被用为战斗时的必杀技。
因此他也恶了昆仑仙宗，昆仑仙宗掌门曾下令，昆仑仙宗与剑西斜不死不休。
另一个获得如此殊荣的飞剑宗长老则是曾在百年前天下宗门大比中以一人之力卧底昆仑仙宗并成功在总决赛中带崩全队的隐剑峰内门长老刘琦。
所以，刘琦和剑西斜一直是飞剑派中主张与昆仑仙宗开战的激进分子。
没办法呀！一旦两宗关系缓和了，他俩怎么办？
是身兼两门长老，还是里外不是人？
可能后者的概率更大。
到时候，飞剑宗内嫉妒他俩功劳的长老整天阴阳怪气的，“呦！老刘，老剑，听说你们把咱们盟友的墙角给挖啦，啧啧啧，云沧好盟友啊！”
昆仑仙宗那边的状况则更为惨烈，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们，“呦！虚鲲真人的球运的怎么样了？呦！刘兄，打球吗？会边线飞球的那种哦！”
“嘿嘿！”，看到剑西斜吃惊的样子，许小飞得意一笑，“饕餮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飞剑宗再落寞，好歹也是九大宗门之一，没道理任由饕餮在宗内肆虐而没有一个高手出来制止。”
“后来，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饕餮踩在地上并没有引起任何的震动，踩在石块上也并没有踩碎石块。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饕餮很轻，像个皮球一样。二就是饕餮在刻意使用飞行之术，防止踩坏地上的花花草草。”
“第一点十分不正常。他的块头那么大，说明体积大，他的皮质很硬，硬到了刀剑都砍不动，这说明他密度大，根据体积乘以密度可以得出他质量也很大，所以第一点是不对的。”
剑西斜看着侃侃而谈的许小飞，虽然有些词他不理解，但他听懂了许小飞话中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他这种话术这么像稷下学院的那些书呆子呢？
“小飞，你知道稷下学院吗？”
“啥学院？”
“嘿嘿，没啥？”
剑西斜松了口气，看来不是稷下学宫的探子。
以后一定要阻止他与稷下学院的人见面，防止被那群嘴炮外加书呆子给忽悠跑了。
这种事在飞剑宗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出现过的。
“这第二嘛！”许小飞继续侃侃而谈，“就更不可能了。这饕餮都吃人了，还会在乎花花草草吗？”
“这可不一定哦！”剑西斜及时反驳道：“一旦人家就讨厌人类，喜欢植物呢？”
“也对哦！”许小飞一愣。
就好比有的人喜欢狗，有的人喜欢猫；有的人喜欢吃羊肉，有的人喜欢吃牛肉；有的人喜欢闻机油，有的人讨厌闻机油；有的人喜欢男人，有的人喜欢女人。
没个生灵都有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喜欢的各不相同，喜欢的千奇百怪，不存在谁对谁错。
“不过，它也绝不是真正的饕餮。”许小飞肯定道。
“为什么？”
“因为它并没有真正对我下杀手。”
“这是我刚刚才想明白的。饕餮作为神兽何其恐怖，它的唾液号称可以腐蚀世间万物，然而每次它的唾液滴在我的身上仅仅腐蚀了衣服而已，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还有我只是一个武者，不会飞，奔跑的速度也不快，而它却一直追不上我，我不信身为神兽的饕餮速度会没有我这个小小的武者快，这分明是留手了。”
剑西斜暗暗紧了紧拳头。
看来自己引以为豪的大幻剑术还有扮演法还是没有练到家，先前没注意到，然而眼前这个少年却一下子就指出了这么多的漏洞。
学无止境，以后切忌骄傲，要不断的反省自身的缺点。
剑西斜感叹着，自己今晚还真是来值了，先不说先前的那一丝灵气令自己的瓶颈有了松动，就是许小飞现在的这一段话就如同当头一棒，将他从骄傲中打醒。
回去好好总结总结，自己的实力定能够再上一层楼。
“最后，更重要的一点是，全程我一直感觉到有道目光在注视着我，这种感觉在我跳下悬崖的时候更加强烈，我有一种预感，那个人一定是个高手，而且一定会出手救我。”
“所以这个饕餮要么就是假的，要么直接就是一种幻术，用以考核我们这批杂役弟子的。”
你说的基本都对，可你还是猜错了一点，这个饕餮不是用来考核这批杂役弟子的，而是只用来针对你一人的。
剑西斜在心里暗暗给许小飞点赞，并沉默着给许小飞补充道。
“唉！可惜最后这混球来捣乱，害得那个高手最终没出现，这次的表演大打折扣。”许小飞攥着竹剑哀叹一声，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咳！”剑西斜轻咳一声，微微有些尴尬。
因为他那时是想救许小飞的，可惜距离太远，之前也没想到许小飞会跳崖，所以根本来不及救。
所以要不是许小飞自己身上有把飞剑法宝，他就真的得摔成肉泥了。
剑西斜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怕说出来，许小飞会不顾实力的差距跟他拼命。
然后，拎着包裹投向昆仑仙宗的怀抱。
这是他绝不容许发生的。
所以，他只是伸出了个大拇指，很认真且诚恳地说道：“小飞，你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