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平卢节度使辖境内,被扩建了三次的登州码头,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手机端
登州,地处大周渡海去高丽国的咽喉位置之,全国各地以及吴越、南唐等国的商贩,若想乘船去高丽国做买卖,只能从登州出发。
垄断高丽国贸易的命令,由李易本人亲自签发,水师接到的军令是,胆敢偷渡者,货物一体没收,并罚钱十倍。
如果,走私商人胆敢武力抗法,则格杀毋论!
垄断下的贸易形态,导致原本还不如南唐一座小县城的登州,出现了畸形的经济繁华景象。
码头附近的商铺,客栈,以及货仓,每月都在涨价,而且,始终看不到跌价的希望。
不说寸土寸金的码头商业区,连登州城内的宅院,也都几年前,翻了十倍不止的价钱。
最近一段日子,原本派出去东征的李家军,突然渡海归来,从登州岸,源源不断的向齐州(今济南市)方向进发。
在码头附近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突然被大队赶来的官军,给驱赶出了码头的核心区域。
“老哥哥,麻烦挪一挪!”这是较客气的规劝。
“让一让,让一让,大军到了,大军到了!”这是挥舞着刀枪吆喝。
“你怎么还不走?”有个正在卖汤饼的小商贩,因为找零钱的关系,收摊子撤离的动作慢了半拍,随即招来了官军的喝斥。
“快点,快点,大军到了,大军到了!”带队的指挥,见商贩们的动作太慢了,舍不得放弃掉赚钱的机会,不由火了,厉声催促手下人,让他们抓紧时间驱散要钱不要命的商贩们。
小商小贩们,既没有组织性,也没有纪律性,他们行动起来自然不可能像军队一般的整齐划一。
驱离工作,拖拖拉拉的,总算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清场完毕!
这也是李家军了,话作任何一支同时代的军队,驱赶小商小贩的过程之,往往充斥着血腥和暴力的因素。
“我说,瞧这阵势,八成应该是李大帅他老人家班师归国了吧?”
“嘿,我琢磨着,是这么个理儿……”
“我看不像啊,前些日子,杨大总管率军登岸的时候,今天的这个阵仗,可大出去不少啊……”
“是,李老幺尽会瞎咧咧……”
“我觉得啊,很可能是大队的契丹奴被押来了……”
草民们都喜欢凑热闹,也喜欢看热闹,大家众说纷纭,始终无法统一看法。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尖草民的忽然惊叫出声,“快看呐,快看呐,可不得了……”
一时间,草民们纷纷踮脚,翘首朝海的方向看了过去。
“唉呀呀,额的娘亲呀……”有人紧跟着惊叫出声,手舞足蹈的划着谁也听不懂的手势。
众人也懒得鄙视这家伙,一个个瞪圆了眼珠子,极目远眺。
这时候,只见,登州码头外的海面,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乌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滋……我老汉活了五十多岁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队……”
“八十九,九十……”有人在心里默默的数船只的数量。
“我的个天,李大帅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多的船?”
“铺天盖地啊……”
不大的工夫,第一批大船顺利靠岸,一队队官军下船之后,随即排成整齐的队列,警戒于码头的四周。
紧跟着官军登岸的是,大队大队的从幽蓟大平原,强行南迁的老百姓。
“嘿嘿,那个背花包袱的小娘子,长得可真俊俏呐……”
“谁说不是呢……”
“我可听官府说了,南迁的这些人,个个都可以分得几十亩地,还三年不交纳赋税啊……”
“唉,李大帅可真是仁慈啊,换作是某家,都杀它个干净……”
“可不是嘛,这些依附鞑子的家伙,没一个好东西,杀光了,才清净了……”
看热闹的人们,从来不嫌事大,怕事小,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七嘴八舌的把南迁的移民们,给骂成了翔。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热闹之时,坐镇登州城内的杨烈,已经下达了平卢全境戒严令。
“禀报大总管,从安喜等地运来的南迁民,已经抵达了码头。”
“禀报大总管,运送老弱妇孺的奚车已经备好了……”
李易没在登州,他全权委托杨烈,集处置南迁移民的安置事宜。
杨烈原本不耐烦处理这些琐碎的细务,没奈何,李易远在开京,他这个行军大总管兼检校平卢节度副使,只得勉为其难的见招拆招。
在李家军,虽然李易的移民命令,获得了绝对的执行,但那只是军令的不可违罢了。
不理解移民南迁政策的重将,大有人在,只是,在李易的威压之下,不理解的也必须执行到位罢了。
杨烈其实是个军政双优的,李易从某天开始,既不拍刘金山的肩,也不和他开一开荤笑话,那么,意味着,他刘金山从此失去了主的信任。
“光清兄,看见没有,那是新铸出来的火炮,嘿嘿,威力惊人,轰开城门,喝杯热茶还要轻而易举。”李易开着不正经的貌似狂傲的玩笑,刘金山却频频点头,关于火炮的故事,李易已经给他介绍过许多了。
只是,刘金山尚未见识过,火炮真正轰击威力,心里多好有些不摸底。
李易明明看出来了刘金山的迟疑,却故意没吱声,等两人并肩走到炮台时,李易随口下领炮营的官兵们,让他们演示一番。
“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铁丸轰然出膛,将用作练习的一堵厚墙,轰塌了一大块。
“滋……”刘金山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脱口而出,“我的小乖乖……”
四周的炮营军汉们,一个个憋着笑,想笑却又不敢笑,实在是难受之极!
李易翘起嘴角,得意的一笑说:“光清兄,此物可能轰破开封城门?”
刘金山心头猛的一凛,主他老人家,果然是志在天下啊!
“区区开封城门,岂能当此神物一击?”刘金山不愧是读书人,出口可以成章,诌诌的气派,和粗鄙不堪的军汉们,有着迥然不同的风范。
闻弦歌而知雅意,想啥却不说啥,这些词汇说的都是,酸人们的穷讲究!
李易哈哈一笑,再次拍了拍刘金山的肩膀,温和的说:“光清兄,真乃大才也!”
刘金山暗出了一身冷汗,听了李易的夸赞,他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最艰难的这一关,总算是考验过去了。
方才,李易故意说的含糊不清,刘金山却打得没有半点含糊,清楚明白的表明了,他誓死追随主,夺取天下的决心。
人,是社会型动物。
社会型动物,有个鲜明的特征,屁股决定脑袋!
在李易的眼里,人人皆可用,前提却是忠诚与否?
电视剧《走向共和》里边,李鸿章曾经说过一句名言:老子是要用人唯私!
老话说的好,举贤不避亲,这个亲字,并仅仅指的是家族亲戚,还兼有亲朋好友的内涵。
李易随着地位的提升,对用人唯私,有着和李鸿章并不完全相同的理解。
李鸿章只重视安徽人,重用的也都是安徽人,如说,水师提督丁汝昌,他本是太平军的降将,却获得了李鸿章的信任。
为了控制住水师大权,李鸿章居然让完全不通水战的丁汝昌,出任北洋水师提督,这是超越了识人之明的界限了。
和李鸿章不同,李易的手下的将领之,有河池的资格最老的一拨旧部,也有党项贵族投诚效力的,还有开封禁军提拔起来的重将,可谓是用人不分地域,只要你有才,李易加制约措施后,敢放心大胆的任用。
用人不疑,其实是个伪命题!
很多时候,你想办件大事,连亲爹都不见得乐意借钱给你去折腾,更何况是一般的所谓的朋友呢?
李易的用人逻辑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在权力制衡的前提下,能够德才兼备固然好,有德无才之人,也照样提拔重用。
在德和才之间,李易更愿意使用有才无德之人,而不是只会开地图炮的所谓有德之士。
历史的例子,也充分证明了,李易的观念,具有实际操作性。
三国时期,曹阿瞒是在德和才之间,选择了唯才是举。结果,魏国的实力,在曹阿瞒的统治时期,国力蒸蒸日。
与之相反,魏帝曹丕,接受了陈群所谓唯德是举的“九品正制”之后,同时奠定了士族豪门垄断权势,颠覆曹家江山的根基。
万世师表的孔圣人,也会因为私人恩怨,而故意杀死仇人,更何况是吃着五谷杂粮的普通草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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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赵家。
杜老太君长长的叹了口气,再次开始数落赵匡胤,“三郎都这么久没归家了,你这个当二兄的,究竟努力去找了么?”
赵匡胤一阵苦笑,三郎自从北之后,再也没有了消息,他都快急疯了,却又不敢声张。
毕竟,勾结北虏的罪名,在这个朝局动荡的节骨眼,足以要了整个赵家老小的性命。
“母亲大人,孩儿不敢辩驳,只是,孩儿敢对天发誓,已经尽力了。”赵匡胤指天誓日,赌咒说狠话,终于让杜老太君的怒火,稍微小了一些。
“唉,三郎这个混蛋,他打小心思灵活,总想着钻空子,唉……”杜老太君的心头,浮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但她又不敢相信,她的三郎会有任何意外。
“唉,三郎的事,且先放在一边,你亲妹妹岁数已经很老了,这一次如是再无法定下亲事,以后还有可能嫁得出去?”杜老太君盯着赵匡胤的两眼,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赵匡胤心里明白,这一次,他若是无法说服雪娘,答应嫁给米福德,从今往后,他一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母亲,雪娘她……她不喜欢米福德……她说米福德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若是嫁给了他,恐怕会……”赵匡胤察觉到杜太君的脸色极其不善,没敢继续往下说了。
“恐怕会当寡妇?”杜老太君私下里找机会,见过一次米福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她也不怎么喜欢油头粉面的那小子。
只不过,赵雪娘的岁数实在是太大了,若是超过了十九岁,根本没办法找到好婆家了。
在这个时代,凡是有女郎的大户人家,只要长辈们不是特别的渣,基本都会在女郎大约十岁的时候,开始准备相亲事宜了。
所谓的相亲,并不是让自家女郎去和别家儿郎见面,而是托关系,找门路,打听家有好男儿,且门当户对,家风严谨的好人家。
这且罢了,越是大富大贵之家,越会在女郎出生之后,开始积攒嫁妆。
古人嫁女儿,可不现在这么方便,首先,置办家具的各种好木料、衣料、器皿,都得留心收集下来,以备将来之需。
其次,陪着女郎出嫁的媵妾,以及丫头们,从小都得预备好,免得女郎嫁去了婆家,无人使唤。
等到,女郎到了一定年龄,娘家该替她相看夫婿的人选了。
越是大户人家,选女婿,越不会马虎!
俗话说的好,高门嫁女,低户娶媳。这话里边隐藏着深厚的生存哲学内涵。
高门嫁女,娘家人也都可以跟着沾一沾出嫁女的光,说不定会飞黄腾达。
老话说的好,齐大非偶。若是娶了个身份高贵的媳妇进门,公公、婆婆甚至是丈夫,都不可能不受气的。
老赵家,其实是近几年才宽裕一些,早些年,赵老二穷得都娶不起媳妇。
自从,赵匡胤当了殿帅之后,老赵家才稍微宽松了一点。然而,马又要面临将赵雪娘嫁出去的局面,花钱必须如流水。
赵匡胤心里暗暗叹息不已,三郎失踪很久了,雪娘又在闹婚,李易在北方打了好几个大胜仗,快回来了。
此诚多事之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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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守信最近很窝火,原本的义社十兄弟,如今,走得近的,也赵老二、王审琦、韩重贇他们四个人而已。
其余的兄弟,如说,杨光义,刘庆义,王政忠,刘守忠等人,平日里已经几乎没啥来往了。
最令石守信觉得难以理解的是,和赵匡胤属于铁杆娃娃兄弟的慕容延钊,居然没给他回信。
事情的起因,其实是张永德引起的。
张永德原本对柴荣一片赤胆忠心,可是,柴荣竟然派人暗在土里埋了一块形状怪异的木牌子,书:点检作天子。
区区五个字而已,柴荣便剥夺了张永德拼死累活积攒下来的一切功勋,换作是石守信,也觉得叔叔可忍,婶子却不可忍。
柴荣活着的时候,张永德慑于雄主的虎威,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正值主少国疑,李奸领兵在外的局势,张永德一次喝多了,当着石守信的面,怂恿赵老二想办法更层楼。
石守信可不是赵老二那个不读书的家伙,石家的家境很不错,石老太公从小给石守信请了先生,教他读书习字。
不仅如此,石守信还学得了一身的好武艺,挽弓射箭,不敢说百步穿杨,至少可以八十步穿杨。
石守信在军曾经犯过足以掉脑袋的重罪,当时,如果不是赵老二拼死相救,他只怕早身首异处,和黄土坟包作伴了。
也正因为如此,石守信对赵老二可谓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拗,说啥是啥。
张永德仗着酒劲说的醉话,当场被赵老二给驳斥了回去,但是,石守信却真的听进去了。
既然,柴荣这个小商贩都可以坐龙椅,他的兄弟赵老二,难道不行么?
陈胜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大流氓刘邦,可以吟出大风歌,并顺顺当当的得了天下。
石守信还不信了,凭他们义社十兄弟手所掌握的兵权,完全可以成一番大事业嘛。
可问题是,石守信背着赵老二,写信给关系最好的慕容延钊之后,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却连半点回音都没有听见,实在是令人恼火。
石守信独自喝了一阵闷酒后,忽然听见下人来报,门外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客人。
正在火头的石守信,又喝了点酒,随口道:“说我没在家。”
这时,在门子转身欲走的当口,石守信醉眼朦胧的看见,门子手拿着一个小物件。
“拿来我看看。”石守信叫回门子,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个小物件,定神一看,原本飘飘然的酒意,陡然之间,烟消云散。
“快,快请他进来。”石守信心一阵狂喜,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马到了。
不大的工夫,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粗麻衣衫的高个子男子,缓步迈进了室内。
“化龙兄,你怎么来了?”石守信蹦起老高,一把揪住来人的左袖,亲热的将他抱入怀,狠狠的摇晃了几把。
来人摘下斗笠,露出满是沧桑的脸,果然是石守信做梦都想见到的慕容延钊,慕容化龙。
“化龙兄,你可让小弟我,等得好苦哇!”石守信抱紧了慕容延钊,一边说一边笑,开心得要死。
慕容延钊轻轻的挣脱石守信的胳膊,叹道:“老七,吾是来向你辞行的。”
“啊?这是为何?”石守信大吃了一惊,一把抓住慕容延钊的胳膊,急忙追问究竟。
慕容延钊摆了摆手,坐到酒桌旁,饮下一杯热酒之后,这才淡淡的说:“不瞒老七你说,我已经向朝廷了表章,因母亲重病,请辞本兼各官职。”
“不可能吧?伯母老太君,小弟年前去拜见过,身体康健,可日食三斗米呐。”石守信难以置信的瞪着慕容延钊,想从他的脸找出不妥当的神色。
慕容延钊拉住石守信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老七啊,你我十兄弟里边,你是最讲义气的一个。临别之际,我最后只想提醒你一句话:人,都是会变的,毋忘王骏之旧事。”
“告辞了!”慕容延钊撂下这句话后,拔腿走,等石守信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化龙兄这是怎么了?”石守信的酒劲彻底醒了,他呆呆的坐在桌边,两眼呆滞,楞楞的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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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刘金山在开京码头告别之后,李易回到郑氏所住的外宅,在郑氏的伺候下,脱得精光大吉,泡入了恒温的水。
“爷,您今日个还是不回去了吧?”郑氏一边替李易搓背,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男人,是否留宿过夜的问题。
韩湘兰一边替男人捏腿,一边暗自鄙视郑氏,郑氏的那点小心思,别人可能不清楚,岂能瞒得过她?
李易曾经随口说过,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还要坐地吸下土,说的可不是,正值花信之年的郑氏么?
说句心里话,尽管韩湘兰已经替李易产下一女,但她对房事方面,其实并没有特别大的需求。
同在一旁伺候着的萧绰,不仅没有房事的瘾头,更有些畏惧男人的狠狠挞伐,时常躲躲闪闪,害怕被男人捉去狠整。
在场的三个女人之,惟独郑氏一人,她仿佛是饿了几十年的母狼,只要待在李易的身边,便要主动求欢。
“浪妇、贱妇,银妇……”韩湘兰暗暗骂道,郑氏居然有脸和三个亲生女儿抢男人,实在是不堪之极。
李易顺手将萧绰拖入怀,邪魅的笑道:“小亲亲,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萧绰心头一凛,男人恐怕是已经看穿了她想逃避的小心思,赶忙抱住李易的脖子,嗲声嗲气的说:“爷,奴家可想死您了。”
李易暗觉好笑,萧绰刚刚明明是想往阴影角落里面躲,却装得和没事人一般,真是一头养不熟的小狐狸精。
在场的三女之,数萧绰的身子最为鲜嫩可口,她最吸引男人眼球的地方,主要是和磨盘差不多的隆臀。
在李易的所有女人之,萧绰的圆磨盘如果屈居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
李易嘴逗着萧绰,满脑子的都是今天和刘金山的对话。
客观的说,李易以军功起家,他的半生功业都离不开两个字:河池!
转仕于大周后,李易顺利的拿下了高丽国,算得是二次创业的重之重,其意义绝对具有划时代的内涵。
如果,没有三百余万高丽草民的滋养,李家军别说北伐虏了,根本在后勤受制于朝廷,而动弹不得。
打江山,也要靠后勤充裕支援,这是不言而喻的重要。
按照参议司的缜密计算,李易若是提兵西进,不出两个月内,便可拿下大周的首善之地——开封。
可问题是,击溃容易,聚歼却很难。大周的禁军,有个鲜明的特征,当战场形势不妙的时候,往往负责垫后的军队,最先溃败。
如果,李家军把歼灭战,打成了击溃战,后患必定无穷。
因为,北边还趴着休哥这点头猛虎。一旦,李易的精力被溃军所吸引,以他对休哥的了解,这老小子绝对会趁机南下,以牵制李易的统一战争步伐。
摆在李易面前,最大的难题,其实不在于战场,而在于原肥沃之地被打烂了,岂不是等于向休哥献出了一份厚厚的大礼?
李易不是慈禧太后,在他的脑子里面,绝对没有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龌龊念头。
野猪皮能够入关,并顺利的夺取了天下,不是野猪皮多么的强大无敌,而是汉家权贵既腐朽,又无能,还异常之不团结。
野猪皮入关的总兵力,不过是十来万人而已。当时,南明的武将们,手里掌握的军力,加在一块儿计算,至少超过了二百万。
然而,在私心杂念的影响下,武将们将家族和个人的利益,看得高于一切,不仅不抵抗野猪皮的南下,反而纷纷卖祖求荣,只去保住权位和钱财。
岂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等野猪皮政权腾出手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将短视的汉奸武将和汉奸军阀们,送下了十八层地狱。
李易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早盘算好了,能够巧取原,尽量采取各种手段巧取。
实在不行的话,李易也早下了决心,哪怕是把原地区打烂了,也要先解决汉族政权内部的统一问题。
俗话说的好,慈不将兵,仁不理财!
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李易不可能不懂,真到了要命的时刻,他绝对不可能手软!
在这个特殊的时代,谁都可以输,唯独李易输不起,也不能输。
如果,李易夺取江山失败,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整个华夏民族将丧失一次,天赐的崛起于世界的良机。
从这个意义而言,李易如果自夸为天选之子,倒也不算太过分!
今天,刘金山的反应,令李易十分满意。在整个的臣集团,不想屈服的当下,李易打算采取千金市马骨的手段,将刘金山推臣领袖的宝座。
让斗争意志最薄弱的臣集团,仔细睁大了狗眼,看清楚了,他李某人海纳百川,广招天下英才的博大胸怀。
当然了,这只是冠冕堂皇的说法,李易的真实意图,是想告诉臣集团,跟着他李某人走,才有汤喝,有肉吃。
不跟着他李某人走,那等着打土豪,分田地,抄家破产好了!
刘金山的能力确实有所不足,不过,李易构想的治国方略,和整个皇朝专制权时代的政权架构,都格外的不同。
站在前台的刘金山,略微显得平庸一些,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个时代的基层政权,最重要的其实只有几件大事,其一是征税,其二是摊派徭役,最后是维持民间稳定。
按照李易的想法,最终,转民政的小军官们,如说,什长之类的基层士官,完全可以派驻各个村庄里,承担起村支书兼村长,外加民兵连长的责任。
等李易牢牢的亭和村掌握在了手之后,那才是真正的符合一句古话: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到那个时候,朝廷和地方,还有必要养那么多的冗官、冗兵和冗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