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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开了口,“秘银是魔法金属,我们只是没有魔法天赋的凡民,长久接触,会对身体造成,永久的损伤……”
坎伯雷当然知道这一点,秘银是六大亲魔金属之一,价格昂贵,效用非凡,同样危险无比,就算是魔法师,如果没有妥善的保护,也会被微小的秘银元素侵入身体,而身为凡民,这种损伤更加可怕。
凡民接触秘银的时间每过一分钟,寿命就会折损一年。
“这个工作,非常重要。”坎伯雷语气格外的肃穆,仿佛疯狂的赌徒,“阿诺逊,你不能出一点差错,如果你能做到,我会,我会……”
他想了半天,却许诺不出任何奖励,只有羞愧地轻声说:“我会牢牢记住你为我做的事。”
“希望,坎伯雷大人,能记得今天的承诺,能记得阿诺逊的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劳。”阿诺逊低着头,躲避着修斯猛然转向他的眼神。
坎伯雷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视线在修斯和阿诺逊之间来回徘徊,最后狠心说道:“我保证,如果我成为大魔法师,我会把你的家族拔擢为附庸家族。”
修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愤怒,痛苦,难过,绝望,期待,悲哀,他漂亮的眸子里,竟一瞬间流转了这幺多的情绪。
但是修斯什幺也没有说。
坎伯雷当然知道修斯的期待是什幺。
一旦成为三阶大魔法师,坎伯雷就可以册封第一个附庸家族,这个家族将成为他的私人所属,家族中没有魔法天赋的凡民,每一代人都可以向坎伯雷进贡一位守护骑士,如果出现了有魔法天赋的凡民,坎伯雷更会给予资源,帮助他晋升二阶正式魔法师。
大部分跟随魔法学徒的守护骑士,都抱着这样的想法,有一位大魔法师做靠山,能保证家族至少上百年的兴盛。
而魔法师只有达到四阶魔导士之后才能册封更多的附庸家族,但是,很多大家族,乃至魔法世家出身的魔法师,临死前都没有迈入四阶的门槛,坎伯雷成为四阶魔导士的可能,实在是个太过渺茫的未知数。
修斯背负着整个家族绵延数代的期望,那就是成为魔法师,或者至少成为附庸家族,如果他再失败,冰际省将不会再有西胥家族的立足之地了。
“你们在我最弱小的时候跟随在我身边,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情谊,即使我不能拔擢第二个附庸家族,我也会照顾你的家族,我保证。”坎伯雷刚开始还愧疚地低头看着地面,不敢抬头看向修斯,毕竟,在修斯刚刚奉献了自己的身体之后,他却残忍打破了修斯最大的梦想。
但是,他渐渐抬起头来,双眸坚定如钢铁:“你们跟随着我,都是为了家族的繁盛与未来的荣耀,所以我的每一次进步,都值得你们付出一切,你们,应该明白。”
修斯的头低下去,他涩声回答:“是的,谢谢大人的,恩典。”
阿诺逊握着针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拙于言辞的他却没有说话。
坎伯雷转过身去,将卷轴的碎块按照顺序一片片叠了起来。
修斯轻轻推了推阿诺逊,阿诺逊转头看着他,在这一刻,两个人的眼神里,流露出相同的悲哀,共同望向坎伯雷的目光,充满了同样的失望和认命。
坎伯雷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只是说:“按照这个顺序,开始吧。”
阿诺逊点点头,接过那团线,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魔法金属做成的丝线,那浓烈的魔法元素,立刻如电流般扎了他的手一下,这种感觉并没有停止,当那细如发丝的秘银丝线在手指间摩擦时,电流便更强一些,这种疼痛时刻提醒着他,魔法元素的力量正缓慢地侵入他的身体。
这工作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后一点针线从缝制完成的物体边缘垂下时,仅剩不足半指长的富余,阿诺逊站起身来,退到后面,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修斯扶住他的胳膊,却像触电一样松开了手,这既是因为残余的魔法元素还在阿诺逊的身体周围徘徊,更是因为……
阿诺逊的十指指甲如同涂了女子的甲油一般,发出幽幽的银光,几缕细如发丝的线条,从他的手指向着手腕蔓延,在手腕的血管处隐没。
阿诺逊深吸一口气,抖落袖子盖住了自己的双手。
而坎伯雷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看着眼前的完成品。
此刻看上去,它就像一个缝制的有些粗糙的皮灯笼,那些碎块按照特定的顺序摆放,最后拼成了一个完整的立方体,秘银丝线在卷轴碎块间穿梭,那些看似墨点的地方,其实恰好是一个个合适的针脚,将立方体完美地串连起来。
在立方体的每一面的每一角,都有一些符号,这是龙语里的数字,在魔能学中也经常用作符号,所以坎伯雷最终找到了正确的拼接顺序,这副卷轴大部分的龙语文字根本就没有用,它们只是用来指示如何裁剪和再组合,恐怕没有人,敢把这幺一副珍贵的卷轴裁剪开来,去尝试这个大胆的猜想,更不知道,这副卷轴,是从哪里流落出来的。
他将立方体翻转,在其中一面,有一道龙爪般的痕迹,位于这一面的正中。
“你们,退后。”坎伯雷的声音颤抖着,缓缓将手掌按在龙爪上,他缓缓呼吸,魔湖中的魔力倾斜而出。
一道雷霆在房间里乍然释放,那些卷轴纸页上亮起雷霆,沿着秘银丝线流转,接着全都向着坎伯雷的身体窜去。
凄厉的喊声在房间里响起,几乎要撕裂修斯和阿诺逊的耳膜,坎伯雷身体的衣服崩碎成无数的碎片,卷轴的皮质彻底融化成液体的电光,落在地板上还在滋滋响着,烧灼出一个个孔洞,而那些卷轴上的符文,围绕着坎伯雷疯狂转动着,最后纷纷向着他的身体撞去。
所有的符文和雷电消失了,仿佛狭小房间里持续了仅仅一两秒钟的雷云风暴般的景象,仅仅只是一场幻觉。
坎伯雷的头发搞笑的爆炸蓬起,他的脸颊都烧得多了几处伤痕,但是他傻傻地笑着,转过身:“我,赌对了。”
他晕了过去。
谁也不知道的是,此时,在位于整个黄昏高塔至高处,那如阶梯般盘绕而下的十二座白银宫殿之中,位于第六位的宫殿,一个沉睡中的存在睁开了眼睛。
在这座白银宫殿最高的塔楼最顶端的房间,正埋首于手中魔法书籍的中年魔法师摘下眼镜,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
环形的房间地方并不宽敞,除了紧贴墙壁的书架,最显眼的就是正中直抵房顶的一座模型,任何人看到都会立刻明白,这个模型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