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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面上的皱纹笑开了一朵花,语气十分诚恳的向楚云笙赔着不是道:“哎哟,姑娘您有所不知啊,陛下命奴才这几日负责翻新养心殿,一步都离不开人呢。”
好好的养心殿,要在这时候翻修?
楚云笙心底不解,也疑惑的稳了出来:“养心殿翻修?”
“是啊,自从上一次姑娘跟陛下从普照山遇刺回来,陛下就下令让老奴去督办了,说这云裳宫曾经是柔妃娘娘住的,煞气太重,说等姑娘册封之后就搬进去那里住,姑娘,不是老奴多嘴,陛下对您是这的上心啊,这养心殿距陛下的寝宫最近,这宫里头多少个主子们想着住到那里去呢。”
翻修养心殿是假,借以支开德公公让自己每天更加惶恐和担忧才是真的吧,何容的攻心计,楚云笙心底冷笑,面上却带着羞涩的笑意看向德公公道:“以后还得多多仰仗德公公的提点了。”
一听到楚云笙这话,德公公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连忙摆手道:“这是奴才们应该的。”
楚云笙闻言,话锋一转,故作疑惑道:“说起来,我想起来,之前德公公指派给我的那个小桂子……”
本来德公公面上还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但一听到“小桂子”这三个字的时候,他面色一僵,笑容也顿在了脸上,眼底里划过一丝惊恐之色。
见状,楚云笙挑眉,故作惊讶道:“德公公,怎么了?”
德公公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楚云笙面前,颤抖着声音道:“还请姑娘恕罪,奴才真的不知道小桂子是乱党,更不知道他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混进这宫中,奴才只知道他是奴才的同乡,做事又灵活,所以这才让他跟在姑娘身边伺候,谁曾想?还请姑娘恕罪……”
闻言,楚云笙心底一沉,果然阿铄的身份是被发现了呢。
“你说,小桂子是乱党?”楚云笙惊讶道:“怎么可能,前段时间都还好好的呢,这几****左右没看到他,所以这才向你问起。”
“哎哟,我的主子哟,这事儿您还不知道,我听御林军副指挥使说,那小桂子就是前太子的党羽,混进宫里来妄图对陛下不利,因着小桂子之前是奴才举荐给姑娘的,所以这事儿发生之后,奴才便为了避嫌而老老实实的守着养心殿那边呢。”
楚云笙唤他起来,面上带着毫不在意的笑容,温柔道:“我自然知道德公公是为了我好,而您跟这事儿肯定是没有关系的,所以您不用担心我会误会,只不过……”
说到这里,楚云笙凑近了他些许,压低了声音,带着疑惑和好奇道:“我是怎没样瞧出来小桂子会是图谋不轨之人,他们是凭什么判定他是乱党的?德公公可知道他最后怎样了?”
虽然明知道何容说的不可能,也知道阿铄也没有那么容易会被抓住,但是楚云笙还是要问上一问,这样高悬着的一颗心才能稍稍放下一点。
一听到楚云笙在问关于小桂子的下落,德公公的五官都拧成了一团,也凑近了楚云笙,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奴才听说啊,是有人告密,御林军发动几拨人都没有能把他找到,现在陛下正下令全城搜捕缉拿乱党了,赵王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更何况御林军办事,要抓住他只是迟早的事情,奴才之前就因为他而受到陛下的盘问,差点还受了牵连,所以这才再不敢提及这个人,姑娘以后也别再问了,”
有人告密?
连她自己都是刚刚才知道阿铄混进宫里来到自己的身边,还能有谁知道他的下落并恰巧在这节骨眼上告诉何容的呢?这个消息简直太糟糕。
然而,听德公公的语气,也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知道小桂子是叛党,在被缉拿,想要从他这里探听到更多的事情已经是不可能了,楚云笙只得叹了一口气,故作惋惜道:“我平日里还觉得小桂子和碧珠一样都是心思单纯值得信任的人呢,哎,算了罢。”
说着,楚云笙突然想起来,这都快到晌午了,却怎的还不见有人来安排她随何容去往琳琅山的事宜?明明何容已经答应过她,并且吩咐内务府将她今天出行的穿戴和行程都安排好了。
不应该会临时反悔才是。
楚云笙张了张嘴,正想问德公公,却蓦地听见外面有太监高声唱报:“陛下驾到”
楚云笙旋即抬眸,疑惑的看向德公公道:“哎?怎的陛下会在这个时候来?不应该是随着銮驾在正德门准备出发吗?”
闻言,德公公才猛的一拍脑门,惊道:“哎呀!奴才光顾着同姑娘说话了,竟然忘记了正事儿。”
说着,在楚云笙不解的目光下,他抬手招进来一个宫女,她手中端着一件叠好的月白色锦袍,旁边摆放着一根碧玉簪子。
见状,楚云笙心中一怔,不知道这时候他们送进来一件男装是要做什么,莫不是何容要带着穿着男装的她出去?可是之前又何必让内务府准备了自己现在身上的这身装扮,而且还折腾了一个早上?
楚云笙不解,正要出声,却听见外间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瞬,何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今日作为参加琳琅山诗会的重量级主持的他居然没有穿朝服,只着了一席月白色锦袍,袍子的边角绣着云纹,隐隐透着粼粼光泽,给他丰神俊朗的气质上又多添了几分文雅尊贵。
他一进来,目光就已经落到了楚云笙的身上,见她还没有换衣服,眉梢一挑,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意道:“怎的,秦姑娘是不想去赴琳琅诗会吗?”
楚云笙抬眸一笑,不逞相让道:“今日陛下就这般穿戴出席琳琅诗会,就不怕被天下的才子们认为是不够重视,怠慢了他们?”
“重视在心意,而不在于着装,秦姑娘若再不赶紧换上的话,只怕是赶不上诗会了。”说着,何容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楚云笙,便转过身子往外走去。
楚云笙也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但眼下也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先换上了这一身男装,并将头上已经梳好的发髻打散,最后用那根碧玉簪子固定,三五两下拾好了,等她提着步子跨出殿门,才见到何容已经站在梨树下等她了。
她才一出来,他转过身来,对她莞尔一笑:“还挺合身。”
他本就生的极其俊美,因为这放松下来的灿烂一笑,让身后的那一树玉兰花都轮为了背景和铺垫,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