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0
了还捂着他嘴巴的手。
他不记得当时自己身上到底沾了有多少那人的血,他只记得那人最后弥留之际看向他的眼神,那也是他第一次动手杀人。
在那一瞬间之后,他似是也从此将自己的懦弱和胆怯,同情与善良一并斩杀了。
从此之后,天下再没有那个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懦弱少年玉沉渊。
从此之后,他心弥坚,一步步复仇之路走下来,他杀过无数的人,即便这里面有老人,有孩子,甚至有无辜的人,然而他却再也不会为此掉一滴眼泪,更不会指尖颤抖。
想到此,玉沉渊的思绪又飘回了现实,他抬眸看了看身边不知不觉已经空掉的“无忧”酒壶,然后自嘲似笑了笑,再看向天际,明明往日里看起来只有冰冷血色的月里,此时却似是多出了一个女子。
而那个叫楚云笙女子的出现,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曾经她曾数次提起为何自己会对燕国的小公主格外的上心,甚至还调侃自己是否爱慕那个娇纵任性的女子。
其实,原因不过是那一夜,在杀了那人之后,他趁着四下无人想从勾栏院里逃出来,却不曾想被察觉到了,然后被勾栏院的一众龟奴们一路追打到了大街上,然后他就遇见了唐雪。
那时候的唐雪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娃娃,被微服出宫去上香的王后带着正坐着马车从那条街上驶过,在看到被人追打的浑身是伤的他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就让那些微服的侍卫们将他救了下来,并将他带至了皇宫,当起了她的小护卫,虽然没过几日,那位小公主的新鲜劲儿过去了,就将他抛到了脑后,但他也确实是从这里开始,一步步走向那权利的顶峰。
虽然后来他也知道,对于那时候的唐雪来说,救下他不过是一时兴起,为了在她母后面前表现出乖巧和善良,然而,对于这等活命之恩,他却是从来都不敢忘的。
她的父母,即燕国的大王和王后仅凭了一封密函就糊涂的屠杀了他满门,是他不得不复仇的对象,然而对于她,他却是始终带着无比的包容和呵护的。
恩与仇,他从来都分的格外清楚。
然而,他一次一次的回避,并不愿意告诉楚云笙实情,只不过是不想将这一段让他难堪的陈年旧事翻阅到她面前,他怕因此会让她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想到此,玉沉渊轻笑一声,他果然是醉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登船
这一夜,楚云笙辗转反侧,她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然而却又害怕将那些担忧的东西一直盘踞在自己的脑海里,让自己所担忧的所恐惧的东西一直被放大吗,然而越是想将脑子清空什么都不想,却越发的睡不着觉……所以,她就这样一直就这样保持着清醒到了天明。
直到东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楚云笙依然没有半点睡意,她披衣起身,抬手撑开了窗户,然后依在了窗台前看着天边的风景。
她所住的这间上房在阁楼上,视野很是开阔,这时候天色渐渐明朗,随着窗户被打开,一缕带着青草清香的空气扑面而来,也让她本来还有几分倦意的眼睛瞬间清明。
正当她想转身要去将衣服穿上的时候,却见窗户顶上蓦地闪过一道天青色的影子,下一瞬,那影子的主人已经坐到了她的窗台,并抬手推了推那半张银质面具,抬起那致的下巴对她扬了扬。
楚云笙没有想到阿呆兄竟然如此机警,她这才起来就能将他引了过来,也不知道他一晚上到底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根本就没睡。
她嘴角一扬,露出一抹笑意道:“早,阿呆兄。”
闻言,阿呆转过眸子看向她,那一双眸子里满是清澈如水真诚并道:“难过你?”
前后加起来也算是跟阿呆兄交流了不少了,所以现在楚云笙也能勉强听得懂阿呆兄在表达些什么,看着他关切的眸光,楚云笙摇了摇头道:“只是有点担心,不过放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着,她又噗嗤一笑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去前院等我,等下我们早一点出发。”
这一次阿呆兄十分配合,在楚云笙的话音落下的一瞬,他已经脚尖一点,身形再度犹如一道鬼魅般,转眼就不见了。
楚云笙也站直了身子,抬手关上了窗户,回到床前换好衣服梳洗完毕之后,再推开门出去的时候,阿呆兄已经站在了廊檐下。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东边已经有了朝霞,那葳蕤的光芒从院墙的东面打了过来,正照在阿呆兄那犹如玉雕一般的身姿上,给他那一身绝然出尘的气质更加增添了几分卓然和翩翩。
看到这样子的阿呆兄,楚云笙有些恍惚,恍惚间竟突然觉得,他不应该卷入这场乱世纷争,他应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虽然以前在元辰师傅隐居的山谷里的阿呆,孤僻内向不愿与人交流,然而,那时候的他也是不会有忧愁和危机感的。
也是最自由自在的,起码他的心无所牵绊。
然而,此时的阿呆兄却变得如此在乎她,甚至这种在乎演变成了一种依赖,这种依赖,在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他都格外的小心翼翼,那张带着银质面具下的眸子里含着的担忧和谨慎,是从前的阿呆兄没有过的。
或许,真的应该早一点找到元辰师傅,然后将阿呆兄放还到他的身边,让他跟着他继续过上隐居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在这一刻,楚云笙在心底里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然而,下一瞬,在想到元辰师傅的时候,她的眉宇间已经不由自主的爬满了忧虑。
昨日那两位大哥的话语依然在耳边回荡,小舅舅就要跟赵国的公主何月英和亲的……
姑姑怎么可能会答应这门亲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想要回去,将这个问题搞清楚。
“姑娘今日怎起的这么早?”
楚云笙正杵在那里想着心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衣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关切道:“莫非还在为昨日的道听途说发愁?”
闻言,楚云笙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边带头往院外走,一边道:“如此声势浩荡,未必是空穴来风,所以我才担心,走吧,还是早一点回去将事情弄明白才好。”
说着,见蓝衣和阿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