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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斯图尔特伯爵夫人不会拒绝这桩婚姻,毕竟从爵位上看,还是阿娜斯塔西亚高攀了。
“教会的审问已经结束,斯塔夏,你今天和我一起回家吧。估计过两天母亲就会安排你与菲尔德少爷的订婚宴会了。”
塞德里克的神色没有半分异常,甚至于还有些仔细的回想他所接触的菲尔德少爷是怎么样的人,然后尽可能的把一切有用的信息提前告知阿娜斯塔西亚。
虽然早就习惯塞德里克这种婚姻与爱情分开看待的神奇脑回路,但阿娜斯塔西亚偶尔还是会对塞德里克抱有很复杂难说的情绪。
塞德里克的这种思维其实也是王都里大多数贵族的思维,婚姻就是婚姻,只是利益最大化的结合而已。至于爱情?也不过是他们贵族生活的调味品而已。
“艾琳娜主教邀我谈话的时间到了,我先离开会儿。”
阿娜斯塔西亚以艾琳娜主教为理由,编造了离开塞德里克身边的借口。
她出了塞德里克的审问室后就开始朝着艾伯特离开的方向走去,回廊上的历史壁画和天使浮雕都让阿娜斯塔西亚的心绪有些散乱。
如果是以前的话,怎么样都好,反正她早就接受这种所谓的“规则”了。不是西瑞尔殿下也会是其他的人,这次的菲尔德少爷也是一样。他们都是无所谓的存在,反正婚姻代表的只是家族的利益,喜不喜欢也无所谓。
至于“喜欢”这种情绪?她们会选择让她在婚后多找几个情人,去体会那所谓的“爱情”。
菲尔德少爷她也见过,在奥德里奇夫人的宴会上,卡瑞娜调戏过他,看上去是个“纯情”的小少爷。但对于贵族来说外表和内在从来都不是统一的,例如她自己,对外塑造的形象人设就是标准的白月光形象:优雅纯净,礼仪完美。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实的她并不是这个形象,也并不喜欢这个形象。
阿娜斯塔西亚在绘着第三纪元历史的壁画前停住了脚步,她微微抬起脸仰望壁画上方绘着的带着圣光的身影,心里缺失的某部分仿佛被补齐了一样。
温暖,安心,又宁静。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菲尔德少爷,不喜欢这种生活,更不喜欢被当初物品一样任人估量价值。
结婚?
结婚。
好像她生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只是为了与某个贵族少爷结婚好维系那所谓的“家族荣耀”一般。也许斯图尔特夫人就是如此看待她的。那位夫人并不将她视为女儿,而只是视为一件心雕琢了多年的商品。而现在,正是这件商品应该被卖出去的时候了。
买方与卖方都以达成了协议,价格也都已经商量好了。
至于商品自己的想法?
笑话,有谁听过商品自己有想法吗?
阿娜斯塔西亚仰望着壁画上裁决天使的轮廓,在那一个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她选择终身侍奉神明。
…………
“请问,艾伯特主教在哪里?”
迷宫一样的回廊里,阿娜斯塔西亚最终还是迷了路。于是她向一个路过的白袍人问了路。那白袍的教会修士见她身上的修女服,把她当成了教会的修女,便没多问的指了路。
顺着那白袍人所指的路,阿娜斯塔西亚过了几个拐口后,便走出了回廊。
回廊外是有一处小水池,水池没有意外的立着天使的雕像,三座尖顶的建筑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除了身后的回廊入口外,阿娜斯塔西亚暂时没看到其他的道路。
金发的主教刚好从其中一座建筑里出来。夜晚已经降临,他身上的祝福主教袍不知何时被换下了,一身很显神的战斗主教服穿在他身上到是让他那份虚假的学者气质退却了不少。
此刻他正手捧着一本圣典外壳的书向回廊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翻看手中的书,动作中透着几分爱惜。不爱惜不行了,修补的匠人已经开始向总教会打他的小报告了,说他的武器折损率已经超出了正常值。
阿娜斯塔西亚稍微注意了下,然后发现艾伯特手中那本书中的书页上果然不是圣典的内容,看来他已经拿回了被修补后的武器。
正翻看检查着武器的艾伯特不经意一个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回廊入口处疑似等人的阿娜斯塔西亚,他检查书页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将手中的书合上抱起,像往常那样对阿娜斯塔西亚露出了标准的教会式微笑:
“找我有事吗?”
阿娜斯塔西亚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几分郑重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想加入教会。”
艾伯特脸上的笑容起了几分,然后颇有几分认真的问:
“考虑清楚了吗?教会可不会给你提供大小姐一般的生活。”
阿娜斯塔西亚觉得艾伯特大概把她看得太娇气了,于是她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决定,并且还开始询问:
“那我加入教会是跟着你吗?”
艾伯特抱着书下意识想点头,然而他又打量了一下阿娜斯塔西亚那标准的贵族小姐身体……他很难想象阿娜斯塔西亚战斗的样子,于是他露出了带着些拒绝意味的笑容:
“你还是跟着艾琳娜吧。”
不知道为什么,阿娜斯塔西亚觉得自己又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嫌弃”的意味,就好像当初王都传流言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的话,阿娜斯塔西亚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但现在……她跟着多说了一句话:
“身体素质是可以锻炼的,不是吗?”
她想学神术,但同时她觉得艾伯特的武技也不错。
然而艾伯特忽然走近她,低头看着她,露出了熟悉的“和善”微笑:
“我觉得你不行。”
阿娜斯塔西亚正要反驳,却看见他从手中的书页中抽出了尖头的金色细锁链。
额……
害怕被绑的阿娜斯塔西亚暂时选择闭嘴。
然而她会错意了,艾伯特没有忽然对她动手,他只是掀起衣袖,让锁链缠上自己的手臂给她看。
即使是在夜色里,阿娜斯塔西亚也能看出他那较为偏白的肤色,确实很像走两步就要喘几口的学者身体。
“看好了。”
艾伯特那缠着他手臂的锁链开始自己动了起来,尖锐的两头闪过锋芒,然后瞬间在他手臂上划开两道道不浅的口子。
和常人无异的鲜血沿着金色的锁链滴落了下来。
阿娜斯塔西亚:……
阿娜斯塔西亚有些蒙了,她感觉自己完全体会不到艾伯特的意思。
就在她想出声询问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艾伯特手臂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了,不过几秒便连一道疤痕也看不出了。
阿娜斯塔西亚瞬间看艾伯特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她关注的重点稍微的歪了下:
难道这就是艾伯特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