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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表情有着些微的扭曲,道:“背弃?不是我背弃你,也不是我背弃了自己,只是那时候,没有人可以救我,我别无选择而已!”
“你知不知道阴土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何颜面与我说背弃二字?我是因为你才落入阴土的!”
白献之脸色苍白了起来,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道:“师兄,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心中涌起倾诉的欲望,但下一刻,这样剧烈的情感却都化作火焰的养料,他又平静了下来,道:“天地烘炉,众生都受煎熬,与其在地狱中打滚挣扎,倒不如化作地狱,你说对不对,献之?”
白献之摇摇晃晃朝他走去,道:“不,修行是为了超脱,不是为了沉沦,师兄,你入魔道了。”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道:“那么你是想对我动手吗?告诉我,你是想对我动手吗!”
白献之神情恍惚,道:“是我害师兄跌入地狱,那也应该让我把师兄从地狱中拉出来,哪怕……”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气息却越攀越高。
“你要做什么!”
以白献之为中心整间房屋都在瞬间结冰,白献之猛地朝他扑了过去,被他手中的红莲穿心而过。白献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剧烈的寒意袭卷了他,他的身体、元神、意识都在一瞬间被冰封。
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整座黑山都在瞬间被寒冰覆盖,黑山上的一切生灵都被冰封在其中,一切都化作寂静。
天下有雪,举世皆白。茫茫大雪覆盖了大地,把一切悲欢离合、恩怨情仇都埋藏起来,不管是正邪、善恶还是美丑,都化作一片洁白。
这一片洁白当中,只有一点灵机孕育,终于在数不清的年头之后,这点灵机萌芽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烟霭,难以回顾。他举目四顾的时候,记忆才一点一点复苏,白献之、黑山、业火、阴土、轮回盘……一切又渐渐被他想起,越是想起,便越是悲伤。
他还靠在床榻上,脸上十分平静,只有两行清泪落下。一枚玉钩在他脚边微微发亮,玉钩的主人却已经消失在人世。他想起来一切,想起来自己在阴土即将身死神灭之时,逆转了十二因缘转轮经,只取了其中的烈火地狱,降服了业火,却也身投地狱,性情大变。想起来白献之为了救他,施展禁术,牺牲自己成全了他。
十二因缘转轮经修行十二因缘、七识五蕴、六道轮回、四大假合,但人在轮外,便如同手执□□,□□流转,但人超脱其外。修行这些,本是为了看破,为了了悟和看破。逆行十二因缘转轮经便身投地狱,人不在轮外,而在轮中,成了轮回的一部分,也由佛入魔。
但白献之的禁术却以阴阳化生之理,将铅华抹去,废了他的业火地狱,为他重建道心。这样的禁术,自然不是白献之能掌控的,天下有雪,便来自身也埋在雪中,随着雪一同埋葬了。
他捡起脚边的玉钩,从房里走了出来。黑山仍然还在冰封当中,只有他成了雪中最先发芽的绿枝。隔着层层冰雪,他发现黑山中冰封的生灵并未死去,只是还在沉睡当中,只有他融化冰雪,这些生灵也能随着醒过来。
他虽然醒了,但是一身修行却也毁于一旦,根本无力消融冰雪。白献之牺牲自己成全了他,如今也该换他来成全别人才是。
他下山之后,才发现这世上的灵机已经稀薄得难以修行。他沉睡之前,这世上的灵机尚能让人修成地仙,离神仙也不过半步,但如今这世上的灵机却已经稀薄得只能让人修成人仙。仙佛早已没落,神道和妖魔之道却兴盛起来。
灵机不足,可以众生补之。神道需要香火信念,妖魔需要贪心恶欲、血食祭祀。他有一身所学,却只能施展些不入流的法术,能修成飞剑斩人头便算是一等一的法术。这已经是大虞灭亡一千年七百年以后了,如今的大徐也在亡国的边缘。
仙佛没落,要重走修行路,只有另辟蹊径。神道受限于香火,妖魔的俄语血食会污染元神,两者都不可取。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另一条路。
借鉴神道和妖魔之道,还是接住众生,却又更加高级。金刚经言“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其中髓,不过无相二字。他给自己创造的功法取名无相功,既然无相,自然也是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
无相功能轻而易举借用众生之念成就自我,但反过来,他又能用无相功成就他人。等他练到高深处,一路斩妖除魔,破除邪神,最后终于再次走到了神仙门槛。
说是神仙关隘,其实他所修已经不是仙道,只是与仙道类比的一重境界。临门一脚,只要跨过,他便能修成无相元神,大成无相功。
已经走到这一步,更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他走出这一步,终于看到了神仙之后的风景。众生在他心中,他也在众生心中,他是此界的至尊,天子也要在他脚下臣服,众生都膜拜他。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一重境界应该怎么称呼了。
“他化自在,无相天魔,成了。”阴山之上,大尊对面的少年抚掌大笑道;“师弟,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不更你们怕不是要捶死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梦醒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秋风秋雨愁煞人。稀稀落落的秋雨已经有几日未曾停下,阴雨天整个世界都随之昏沉。白献之久违的在槐序的廊前睡着了。
他倚靠着廊柱,望着庭院中的风雨,不由自主的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满气足,好像做了个什么梦,却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仙人从不轻易做梦,守心静念,很少会有杂乱的思绪能形成梦境。仙人做梦,通常都是带有某种警示。
但白献之近日相思成疾,若是做梦,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梦到了什么,但就看醒来之后的状态,也应该是个美梦。
白献之暗暗想着,或许是和师兄有关?除了他,白献之还能梦到谁呢?
美梦的事让白献之心中温热,他坚信槐序就要回来,也坚信他不会出事。他伸了个懒腰,却忽然觉得心口一痛,皱了皱眉头,白献之揭开衣衫,却发现心口处有一个红印,看起来就像被什么利器穿心而过一般。
白献之揉了揉心口,除了极为轻微痛感,完全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妨碍。
难道有人在梦里杀了我?白献之有些疑惑,可即便是梦境,要作用于现实,恐怕也需要无可估量的神通。
没等白献之多想,黄大朗就已经前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