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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拒绝,不需反驳。
“是,我知道。”哑巴慢慢转过身看着库克多的眼睛:“安琪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不过是借你的种用一用罢了。”
库克多扣住哑巴的下巴强迫他抬得更高:“你在撒谎。”
哑巴扯开嘴角,他的喉咙有点撕裂,声音更像是卡碟机一般破破烂烂:“你凭什么这么说。”
库克多一把按着哑巴的脑袋顶在门上,透过玻璃倒映出的是两个人贴得很近的脸,哑巴听到库克多这样说:“这样更像了,那个来救我的影子。”
哑巴慌了,他确定当初的库克多是不清醒的,怎么会,怎么会看见他?
越想下去哑巴越抖得厉害,只可惜他的力量连库克多一只手的力量大都没有,完全挣脱不开。
“是我做的,是我的错,你不要牵连到安琪,求你了,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身后的人叹了口气,接着,哑巴感受到那只微微有些凉的手遮住他的双眼,温润的声音似是地狱口打开的阳光般在耳畔轻呢:“我怎么会怪你。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嗯?我该感谢你,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原来我还有一个那么乖巧的孩子,你让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没用。”
库克多蹭着哑巴的额发,手心中慢慢滑过一丝湿润。
“星际中大名鼎鼎的哑巴先生,怎么这么爱哭呢。”库克多像是无可奈何,却偏偏让哑巴听来里面的宠溺:“我还记得很多年前你那双颇有灵气的眼睛,那种倨傲好像是我年轻时候在前线的样子,感觉自己就是星际第一了,怎么这么多年,你还是步了我的后尘呢。”
哑巴没有回答,库克多也没有让他回答,两个人似是被时光拉回了那一年的惨烈战场,那时,库克多只见过哑巴一面,但是哑巴却是几乎每一天都活在库克多的光环之下。
“嘿,你知道吗?库克多先生昨天居然在前线现场调制出了特级药剂!真是不可思议!”
“库克多先生真的是帝国伟大的药剂师,有他在,将军每次出战都无后顾之忧了。”
“。。。库克多先生。。。”
“库克多先生。。。”
彼时的哑巴刚刚成为雷肃的专属药剂师,他自然知道库克多,是一个很有天赋且难得的药剂师,军区的人也戏称他是军区第一暴力药剂师,因为这个人做事非常果断,只要能救人,什么方式都能用到,只要他没有把握,根本不需要去尝试,你偏要让他做,他往往会动用武力把你打残了,反正只要有口气他就能再给你救回来。总之,也可以说很有个性。
然而哑巴记得这个人还是在药剂师考核上,那个男人只来过一次,却是唯一一个为他鼓起掌并且对他说话的人:“小子,前途无量,我很看好你。”
但是哑巴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他进入军区的目标可是雷肃,但很显然,这个叫库克多的是他的死敌,那个鼻子,百米距离就能闻到你接触过的药剂,所以下药这种事情绝对无法进行。
而且库克多还是雷肃的儿子雷德的朋友,虽然没有公开宣布,但是也和专属药剂师差不多了。雷德也是个不好惹的家伙,两个人又有事没事就爱在军区转悠,真是棘手。
哑巴想,不如先暂时将任务放置在一边,等到有去前线的机会,分开行动的时候再下手。
这一放,就放了半年之久。
哑巴像是个隐形人待在雷肃身边,而军区中其他的人对他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也不过是觉得这人难以相处,自视清高。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有一小波残留的虫族潜入了一个小星球,雷肃被指派前去灭敌,哑巴也一同前往,他本以为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老天却像是捉弄他,雷肃并没有让他随行,反而让他与库克多为首的药剂师一起先去救助伤员。
也就是这一去,哑巴心里的一杆天平开始慢慢倾斜。
他见惯了死亡,也见多了冷漠,他的世界里只有强者为尊和活下去才是胜者的宗旨,却是在亲眼看到那惨烈的尸骸满地和拼死一搏之际不禁反问:“你在为谁而活?”
帝国的士兵们用血肉之躯吸引着以血为生的虫子,他们前赴后继不肯退让,他们倒下又站起,宁可同归于尽也不肯成为那些虫子的傀儡,没有人害怕,没有人撤退,这一切似乎理所当然,却让哑巴恐惧无比。
与他一起降落的药剂师们赤手空拳,只有一把手术刀和身上那些瓶瓶罐罐,库克多不过一声:“找!”
所有人便涌入那堆了无生息的尸体。
世界是寂静的,因为它经年旋转向前,星空是寂静的,因为它永恒璀璨,死亡也是寂静的,因为无论最后一秒你经历什么绝望都将归于故土最终冰冷。
那一刻,哑巴似乎听不见了,他只看到那些白衣的勇士满目焦急却偏偏藏着希望,他看到库克多如一头雄狮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称王。
哑巴轻轻抬起自己手中的手术刀,这把刀,陪了他十年,却是为了杀生。他能用这把刀剖开一个人全身筋脉,能用这把刀剔骨削肉,能用这把刀打开阎罗门,却没办法救一个人。
库克多不然,他才配得上药剂师之名。
哑巴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被虫子吸干了的骨架凹陷惊心,库克多面不改色,抬刀划开自己的手臂沾染上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条百足之虫蜿蜒着破开窟窿向生肉钻去,接着被库克多拦腰斩断,一把药粉燃烧殆尽。
哑巴想,他今生是无法像库克多一般做一个真正的药剂师了。
于是,他悄然退场,就像他从未参与。
之后哑巴还待在雷肃身边做事,只是每天会情不自禁的瞥向楼下那个看台,雷德会在那里锻炼,库克多必然会跟在一旁。
哑巴会站在窗边发很长的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曾想,不过是看一眼罢了。
这段时光对于哑巴而言,已经算得上岁月静好,因为有的时候他能听见库克多心情大好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那个调子不算惊艳,却像是夏日傍晚的微风拂面,抬眼就能看到落霞满天。听的久了,哑巴也能哼上两句,他的嗓子很坏,声音很难听,可是他喜欢,好像这样就能再近一些,离那个闪着光的男人近一些,离那个药剂师的光环近一些。他那时不知道,将来某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将靠着这段无头无尾的调子度日。
又过了段时间,雷肃接到命令支援前线,哑巴也到了最后通牒杀掉雷肃。
他那天带好了所有装备,甚至偷了一把微缩□□藏在了身上,可是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等他们到达战场,哑巴只看见雷德正焦急的集合部下扩大范围搜查库克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