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街道两边商铺还没开门,一早儿出来扫雪的百姓刚工,他们扛着竹条大扫帚,边走边与身旁人谈笑。见有豪华马车经过,自动避让到路边,口中的话却没停。
高个汉子:“李大哥呀,你说昨晚的天气邪不邪乎?这刚十月初,就下了这么一场大雪!”
李大哥担忧脸,倾身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可不是,我昨晚趴窗户看了,天上打紫闪,却没有雷声呢!”
高个汉子听闻,面露紧张,他指了指皇宫方向,轻声道:“这……会不会有不好预兆?”
李大哥急忙给他示意马车,轻喝道:“张老弟,可别胡说!”
“呸呸,对,我胡说的。”这位张老弟脸色瞬间苍白,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到远去马车后厢刻着的族徽上。
马车继续前行,赵元嵩放下车帘,动了动耳朵,还能听到他们急切向旁人打听刻着金牡丹团花的是哪家的车。赵元嵩勾起唇角,他听力较常人灵敏,总能听到一些有趣的事。
他虽是个纨绔,却也知道异常天时不过是种自然现象。百姓如此担心国祚,应该是被去年年初匈奴扣关的事吓怕了。匈奴达奚部首领率三千铁骑南下,烧杀抢掠,一直杀到京都百里外凉山,要不是他们后方内乱,鲜卑部趁达奚部无人留守,抢走他们的女人和牛羊,达奚大军估计会一直杀入永安城。
可是今年,京都有风家的不败之师天罡军驻守,他们匈奴人还敢来么?
赵元嵩一路闭目假寐,终于来到朱雀东大街。御史大夫家的朱红大门还没开,从小侧门出来一队仆从,将门前积雪与左右两边石狮子打扫的挺干净。
赵元嵩吩咐车夫将车赶到侧街巷子中,然后差东平去打听情况。不直接将马车停到人家门前,是因为前几日,李远行他爹刚参了他侯爷爹一本,他贸然出现在李府门口,岂不是很尴尬!
“少爷,李大人今日没去早朝。”不一会儿,东平皱着眉头回来。“听说李大人正亲自督促李少爷学习功课呢。”
赵元嵩挑眉:“哎,奇了,李大人怎么没去大朝会呢?”
要说当今皇上旷工,他信,要说勤勤恳恳的李大人会旷工,他可不相信啊!北轩子民,无人不知皇上醉心诗词歌赋,对朝政不太热衷,经常与后宫美人为伴,还时不时泛个小心眼儿。而作为三公之一的李大人,则是一身正气,满脸耿直,兢兢业业,为振兴北轩时刻忙碌着。
怪哉,怪哉,李大人怎么没去大朝会呢?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赵元嵩撩起车帘,看到身穿棕红皮甲,肩系红绸的武士,打马飞驰而过。看装束,他们应该是宫中禁军。马蹄声横穿朱雀大街,向白虎街而去,那边可是西城门方向呢!
“快,咱们去京畿西大营。”赵元嵩心中一凛,吩咐道。
“少爷,昨晚雪不小,城外一路坑坑洼洼,到处是水……”
“东平,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赵元嵩忽地坐直身体,瞥向东平的眼神如蟒蛇捕猎,冰冷得吓人。
“少……少爷……”东平“扑通”跪倒在车厢中,他觉得少爷今日怪怪的,突然发作起来还挺吓人。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
东平抖了抖,他与少爷算是一起长大,有感情基础,但主子毕竟是主子,奴仆们从小到大被深深植入的奴性与道德良知,让他顿时心虚起来。
背主,本就是死罪。
第2章2小纨绔醉酒大告白
正午时分,永安最大的酒楼内,御史大夫之子李远行做东,宴请一众狐朋狗友吃烤乳猪。一众人说说笑笑,直到全身金黄、香脆流油的小乳猪,被两名酒楼伙计抬了上来,李远行侧首问身边人:“元嵩怎么还没来?”
旁边男子,一身致黑色水纹棉葛长袍,头戴暗银色锡丝冠,腰间坠着巴掌大的镂空香檀木腰牌。他已年过弱冠,却对舞象之年的李远行很恭敬,“听说赵四爷一早去了京畿西大营,我已派人快马出城去迎他了。”
“哎?他又去京畿西大营了?这是中了什么毒啊!”李远行慨叹,他这兄弟自从被风将军救过一次,没事总往军营那边跑。
丞相家庶出小公子,捋了捋压皱的衣袖道:“今早上有快马向京畿西大营而去,元嵩不会是得到长缨将军要出征的消息了吧?”他是个混不吝的,上一秒正经,下一秒贼眉鼠眼笑道:“哎,你们说,元嵩那小模样儿像不像小姑娘?长得忒俊俏,不会是看上风长缨了吧?嘿嘿,就和戏里月二娘一样,望夫崖边,望山望水望月亮喂,盼郎归呐呀,盼郎归……”他说到最后,掐着嗓子唱了起来。
众人看他作怪,顿时哄笑一片。李远行指着他鼻子笑骂道:“蒋正奇,别他-娘的瞎说,咱元嵩哪里像姑娘?还有,你怎么知道风将军出征了?”
蒋正奇抖了抖棉布衣袖,暧昧抿嘴而笑,抬眸扫了眼黑色水纹长袍男子,“表哥,没有酒么?”那装腔作势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想抽他一顿。
黑水纹长袍男子名为唐盏,是永安第一大富商唐家的嫡出大公子,嫡亲姑姑嫁入丞相府为妾,与蒋正奇关系非常近。他见表弟这般无赖,无奈而笑,起身招呼小二端来美酒,并接过酒壶亲自为几位少爷满上。他无意间瞥到窗户外,赵元嵩马车已到酒楼门口,笑道:“李爷,赵四爷来了。”
李远行大喜,起身走到窗边,探出头与赵元嵩打招呼,“元嵩,可就等你啦!”
十四岁小少年,唇红齿白,抬脸用黑葡萄珠似的眼睛看人,能将满满情意望进人心坎儿里。见赵元嵩朝他晃晃手,李远行的嘴角弯得更翘了。等赵元嵩被店小二带上楼,李远行转身对他揶揄道:“元嵩,你这可算是迟到了呀!”
赵元嵩二话不说,拿过唐盏手中酒壶,对着壶口,“咕咚咕咚”全干了。浓醇酒液入喉,热辣感过后,唇齿留香,清爽回甘。他一抹下巴一咂嘴,飒爽一笑:“嘿,清平白,好酒!”
“知道是清平白,你还牛饮!”蒋正奇举起自己面前半空的杯子,喊道:“小爷我还没喝几口呢!”
赵元嵩挑眉,黑葡萄眼睛闪过狡黠:“正因是清平白,才一口干掉啊!”
大家哄笑,说他太鸡贼。蒋正奇有点人来疯,马上不依不饶,非说赵元嵩不讲义气,夺了他的心头好云云。
赵元嵩觉得自己脸皮挺厚,却不及蒋正奇半分,刚想给他敬酒服个软儿,马上被李远行拦下。只听他对蒋正奇嗤笑道:“行了吧,谁人不知你丞相府里,这种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
“呵,就算有,也轮不到小爷我吃啊!”蒋正奇一脸怨念。他们丞相府规矩大,庶子的份例中可没有清平白。
赵元嵩坐到别人给让出的位置上,这个位置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