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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交了印,自己简单拾了一下,跳上快轮,赶赴回京。他一点也不相信官面上说的,因为他的女婿闯祸太多,于是迁怒于他。他觉得不管为什么,他先回京,不管怎么样,先要稳固现在大好局面。
回了京,给总理衙门递了牌子,就在门口等着。想想又皱了一下眉头,咸丰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皇上,若是回京述职的官员,前朝都是皇上亲自接见,总会勉励几句。但是咸丰在奇瑞回京之后,就很少这么做了。
所以,这回严厉的让自己解职回京,真的是防备他们的‘湘军’吗?(此时因为太平军的早早的被打散了,此时的湘军指他们湘籍官员联盟。)
奇瑞还是叫进了,看着已经四十多岁的曾国藩看上去有些憔悴,显是连日赶路,受了不少罪。
不过,奇瑞那天回家之后,就问简冬儿认不认识曾国藩的长女,算算,他们岁数是差不多的。简冬儿是汉官之女,虽说他们家不是湖南籍的,不过好歹也是一个系统。
简冬儿一听就开骂起来,她比曾家的长女大,小时也一起玩过。她成亲那年正好袁大师去世。然后袁家都成了京里的笑话。不过那时,曾家在甘肃,她也没法子。结果再见就是曾国藩送女完婚,她也送了礼,但因为她已经是汉臣的叛徒,别人不会给她帖子了。而袁家那败家子的所作所为,简直罄竹难书。就是头顶生疮,脚底流浓的坏胚,无可救药。
这样的一个人,曾国藩还逼着女儿嫁了,奇瑞都想知道,他的心是不是真的铁石铸就的了。
第23章这是命
第五更
“大人!”曾国藩看奇瑞就那么瞅着自己,被他瞅得都发毛了。
“哦,皇上和皇后娘娘让本官转告你,‘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奇瑞笑了一下,然后端起了茶,再无二话。边上的小吏忙喊了送客,曾国藩也就只能弓身而出。站在总理衙门门口,半天却不能移动步子。
“大帅!”身边的老仆只能上前轻声的叫了一声。
曾家在京城并没有宅子,他们当年在京中也都是租房而居的,现在他一个回来,站在大街之上,竟然有些茫然了,他无处可去。
“先……”
“恩师!”李鸿章知道曾国藩来了,忙赶了出来,正好看到他们,忙上前,深揖了一下。
“鸿章!”曾国藩有些苦涩,自己当初若不是跟着这个学生,也许起复无望,但是明显的,圣宠比起这位学生,他拍马也赶不上。
“学生的宅子有个外院,还算干净,恩师不如在那儿落脚,早晚也有个照应,学生也能聆听教诲。”李鸿章知道他们家在京中是没有宅子的,忙说道。
“不用客气了,我订了湖南会馆,那里一切便宜。”曾国藩摇摇手,但是又抬手,纠结了一下,“鸿章,有空来湖南会馆一趟,我在甘肃找了几本书。”
“是,正好学生十分想念湖南会馆的腊肉!”李鸿章自是知道曾国藩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他也不觉得娘娘叫自己进去骂,是白骂的。这些话,总得有人转给恩师,不然,总不能不让他知道娘娘为什么那么生气吧?
晚上,湖南会馆的上房里,曾国藩已经摆了几个湖南小菜,并没有酒,只有两碗粗米饭,李鸿章知道这是恩师的习惯,他一向俭仆,若是这般招待,也是当他是自己人了。笑着跟他一块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让原本忐忑的曾国藩也十分暖心。至少,这个学生没跟自己生分。
吃了饭,让人了桌子,两人分主宾坐好,李鸿章对边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人退了出去,曾国藩的下人看了曾一眼,也默默的退了出去,给他们关上了门。
“所以说,这回娘娘只是生气为师不会教婿吗?”曾国藩先开口了,下午奇瑞的话让他十分不安,怜子如何不丈夫?这是说他对子女无情的意思吗?
“娘娘的意思是,一个对子女都无慈悲之心的,如何替陛下牧守一方!”李鸿章看看门外,还是在曾国藩的耳边轻语道。
“这是何意?”曾国藩完全不懂自己哪里错了。
李鸿章看着自己的恩师,外人也许觉得他是伪君子,其实李鸿章是知道,他不是。他是一个太纯粹的人,纯粹到自己都相信,他所相信的那些理学理论。他的心里觉得,儿女就应该为他的大道而牺牲。不,他甚至不觉得这是牺牲,他觉得这是命,毫不自省。
“娘娘对您选的三个女婿都十分不满!”李鸿章决定还是再说明白一些。
“他们有什么问题,袁姑爷是品性微……”
“恩师!”李鸿章按住了他,想了半天,他该说什么,让曾国藩带回女儿,他根本不信曾国藩会这么做。好一会儿,对他笑了一下,“恩师,您是被去了陕甘总督之位,但是您还是从一品的大学士,皇上并没有拿掉您所有的官职。要不,您先见见大姑娘夫妇,总得给皇上一个交待不是。”
曾国藩点头,这个是对的,想想又无力了,“我让你师母他们回来了,想来我再回兰州也不可能了,你帮我看看,有没合适的宅子,帮我们租一间。”
“是!”李鸿章轻轻的磨磨牙,“听说陈二相公身体不太好,您要不要请大夫再看看。而且学生听说陈大相公挥霍无度,陈二相公受累良多;罗大人之子毁于妇人之手,只怕也非良配。”
曾国藩猛的抬头,看着学生。
李鸿章轻轻的拍拍恩师的肩膀,他真心的希望曾国藩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能说的,真的全说了。他真的希望自己的恩师能听自己这一回。官职是小,子女的一生是大事啊。
曾国藩回京不是秘密,第二天一早,长女纪静一听说,就立刻赶到湖南会馆来拜见父亲。这两年,她其实一直在给大哥纪泽写信,虽说她的婚姻可以用悲剧来形容,但是看到了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