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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无道、骄奢淫逸,以致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刑以剿杀叛逆之名,征兵买马,召集英豪,军前立誓,必将杀入京城,推翻刑天这乱臣贼子的暴虐统治。
彭越率西北二十万兵接迎刑,又威逼利诱,拉拢西北各城守将,不到半个月,麾下兵力扩充至三十万,西北广阔的疆域,尽在刑掌控。
在先皇的儿子里,刑因备受先皇信赖与宠爱,当年出入朝堂均以储君身份,参与政事、亲自带兵,不到十七岁,便屡立战功,赫赫声名,普天皆知。在朝中,受他提携恩惠的臣子不在少数,多位重臣更是早已将他视为君主,又敬又爱。
比起多疑反复、手段残酷的刑天,刑虽然同样杀伐果决,但公私分明、就事论事,进谏规劝大多都能听进去,更不会动辄杀人,这令做臣子的轻松很多。
风声鹤唳的京城之中,此刻心思动摇的臣子,竟有不少。但他们绝大多数,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毕竟刑天掌权多年,百姓大多已忘却刑,此时突然发动起义,胜负还是未知数。
因此对彭越传来的规劝信,大多数人并未回应。
此时的靖阳关一片肃杀之气,彭明在军中处理各路来信,彭越却是刚刚踏出营帐。他脚步匆匆,面有忧色。
刑伤势很重,必须静养。
除了亲手写下那篇檄文之外,他没有参与其他任何事。当然,现在那篇檄文已经传遍了中原,无数人惊诧于当年皇宫中骇人的隐秘,将信将疑之时,不少人来信询问,更主要的是确认领头人到底是不是刑。
这些事,刑都让彭越处理。
他此刻正与许亦涵并肩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块白玉雕龙佩。上缀玉珠,下方是青丝穗子,玉佩触手温凉,却并未心雕刻。龙只有大致粗糙的轮廓,尾端稍稍修饰,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
彭越跪在他身前,捧出这块玉佩的时候,刑瞳孔一缩,在刚刚经历这一切、受过太多太大的刺激以至于对周围的事甚至失去知觉的此时,心中竟又涌起一道暖流。
父皇……
见玉佩,如见先皇。
这玉佩既然到了彭越手中,刑也明白,这是先皇为他留的后路了。
当初,刑天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屡次陷害刑,引起先皇的不满。太后即当初的吴贵妃对此忧心忡忡,恳求刑为刑天求情。刑在先皇面前流露出对储君之争的厌倦,自请领兵南下,开疆拓土,也有避开刑天的意思。当时他和先皇的想法差不多,待他归来,战功加身,再立太子,必定民心归附,刑天自然也会死心。
之后刑百战百胜,稳扎稳打地吞下南疆大半,并入本国版图。谁知此时却传来先皇病重一事。
刑天近水楼台,控制了皇宫,甚至以吴贵妃性命胁迫刑,最终登上皇位。
刑回京后便主动请辞,离开皇宫,上了绝隐山,一晃就是十五年。
当年宫中发生的事,刑虽有亲信眼线,却被刑天拔除了大半,并没有机会知晓来龙去脉,也没有听到先皇半点嘱咐。
如今彭越道,先皇自知死后必有大乱,便将这玉佩赐予他,命他暗中支持刑。这样哪怕刑兵权被夺,至少还能保全性命,若要夺回皇位,也有资本。没想到刑选择了归隐,所以彭越只好镇守在西部,趁势而为。若刑天不想绝人之路,或许这二十万人,也还会继续在他的掌控之下。
有这玉佩,便无虎符,也能调动这二十万兵,当年之事又无人知晓……彭越此时救刑于危难,可见忠心耿耿,值得信赖。
父皇,你为孩儿心了……
而这皇位,刑势必要从刑天手中夺回来!他凌辱折磨许亦涵,是因为很清楚对刑来说,这比自己受折磨更痛苦。而对他来说,失去皇位,是最让他痛苦的事刑要以牙还牙,夺走他的一切,把他狠狠踩在脚下,让他生不如死!还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复仇,是支撑他此刻与彭越商议起义大计的唯一动力。
若非如此,他只想守着许亦涵,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说,谁也不见。
许亦涵依旧在昏迷。
刑手下的亲信已前往江南一带,秘密去请一位神医,但在此之前,军中的大夫只能为她接骨,并处理一些外伤。每日熬制大量中药,搭配名贵的续命丸,吊着性命。
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伤,内外均是遭受重创,即便能好起来,也再无可能习武,甚至可能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刑就这样日日夜夜地躺在她身边,守着她,不时凝视着那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目,低垂的羽睫……还有微弱悠长的呼吸,都令人清晰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
营帐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士兵来来回回地巡逻,还有定时响起的集合号及鼓声。
但那些仿佛都在另一个世界,一帘之隔,喧闹与沉寂分割,刑的心紧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逝儿,别死。
别离开我。
这世上,我只剩下你。
他的手轻轻地握着许亦涵的手,不敢用力,生怕惊扰寸缕生机。
☆、霸气帝皇(十四)冰消雪融,苏醒与复活
一晃半年过去。
战事如火如荼,席卷中原各地。
神医进入靖阳关后,不到半月,刑便开始亲自理事,接纳投诚,调兵遣将,指挥作战,向东推进。
反军不断壮大,新兵源源汇集。
三个月时间,便将战线推至德安。刑令彭越镇守德安,亲自率军向南,避开刑天重兵把守的沧州,转向江北一带攻城略地。
彭明被委以重任,充当先锋。刑则在木兰池外坐镇,派人前去游说几位重要守将。
无论走到哪,刑总带着许亦涵,将她安置在帅帐,数十名自隐居以来仍跟随左右的亲信专职守卫,保护她的安全。
但她仍未醒来。骨伤、外伤,皆有好转,内伤也在调理之中,只是能否真正脱离危险,唯有看她能否苏醒。
如今许亦涵比起半年前,已好了许多,呼吸平缓,不再微弱得如同蚕丝,随时都可能断掉。沉睡的漫长时间里,她大多时候都没有什么意识。三魂七魄如今似是艰难完聚,但也只是令她脑海中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