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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树城小了很多,城墙陈旧,就连城门上“三树城”几个字,都已经掉了漆。
已经临近傍晚,街上的行人并不错,而且大多都是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偶尔有修士经过,也都是修为平平。
经过一条巷子时,箜篌听到有小孩子在哭,她掀起帘子往外看去,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儿趴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糖葫芦,也不知道是不是贪玩跑太远,他身边没有大人跟着。
她正准备下马车去看看那个孩子时,巷子的围墙后跳出一个黑袍女人,她抱起摔在地上的孩子,弯腰拍去他身上的积雪,裙摆沾上脏污的雪泥也没有管。
是那个脾气怪异的女修雪玉?
蹲在小孩面前的雪玉神情温柔,没有半点在林子里时的阴狠。箜篌看到她为了哄哭个不停的小孩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铃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逗得小孩顾不上流泪,伸手去抓铃铛。
雪玉把铃铛给了小孩,见孩子父母找了过来,不等他们道谢,转身便往巷子外走。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坐在马车中的箜篌。
她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转身,足尖点了点,腾空飞走。
准备向雪玉露出微笑的箜篌愣住,她傻傻的望着雪玉飞走的方向,转头看沉默喝茶的桓宗:“桓宗,我真的不吓人吗?”
隔着车窗瞥了眼雪玉离开的方向,桓宗语气平静道:“她怕的是林斛。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去吓人?”
“也是哦,她肯定是怕我们计较早上发生的事情,又担心打不过林斛,所以才逃走的。”这么一想,箜篌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许多。
谁能接受一个大美人看到自己就跑这种事?
所以这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这位雪玉姑娘,对小孩子好温柔。”箜篌不想叫她黑袍女,一个能对普通孩子都如此温柔的女修,本性应该不是太坏。
“她原本是宗门弟子,后来与一位散修相爱,便离开宗门与他结为道侣,与这位散修游历天下。”说到这,桓宗语气顿了顿,“哪知道夫妻二人在进入一个秘境后,散修与一位年轻女修暧昧不清,甚至在夺宝时,想要害死雪玉。雪玉死里逃生,腹中孩子却没了。后来她潜心修炼,杀了负心的丈夫。从此后,她便十分厌恶长得娇俏又爱撒娇的年轻女修,脾气也越来越怪异,所以现在很多人叫她黑袍女。”
桓宗告诉箜篌这些,是想让她明白一件事,修真界某些好看嘴甜的男修,并不可靠。她还年轻,最好不要随意对某个人动心,有些感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箜篌看的话本里,妙笔客很少写男女感情之事,所以她对情爱之事并不了解。就算看过一些与情爱有关的话本,结局都是两位主人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并没有男主人公背叛女主人公,女主人公最后杀了男主人公这种故事。
她以为皇宫里的人,才会戴着虚假面具,与不爱的人虚与委蛇。可是雪玉与那位散修,明明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为什么散修最后还要背叛雪玉,甚至想要害死她?
“我不明白。”箜篌语气有些低落,“他们不是恩爱夫妻吗?”
桓宗想告诉箜篌,人心易变,在利益与诱惑面前,很多人都难以保持本心。可是看着她闪亮的双眼,桓宗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她还小,还是个小姑娘。
有些道理,等她大一点再告诉她吧。
“可能是因为这个散修本性不太好。”桓宗指了指桌上的点心,“你刚才说,这个像马儿一样的点心,是什么味道的?”
“哪里是本性不好,简直就是个混蛋!”箜篌小声骂道,“可惜了雪玉姑娘,被这种人害了。”
她喝了一大口茶,压下心头的火气,才想起桓宗刚才好像跟她说了什么:“桓宗,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桓宗见她火气似乎消了不少,便道,“我让林斛去找个客栈,我们在客栈里住一晚。”
“好。”箜篌赶紧再喝几口茶,这茶能够帮着消灭心头的火气。
“林斛,去客栈。”桓宗掀起帘子,对林斛道,“找个安静的地方。”
“好的,公子。”林斛头也不回,他怕自己回过头,会让公子看到他脸上的震惊。真没想到,不善言辞的公子,也会开始哄小姑娘了。
这一路上,公子学会的东西真不少,可见实践出真知,可爱的小姑娘让男人学会成长。
“桓宗,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听到要到客栈休息,箜篌把桌上的东西了起来,“你都知道我十六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
“我……”桓宗茶具的手一顿,车窗外的风,似乎有点凉。
第36章入定(捉虫)
“我比你痴长些许岁数。”窗外的风呼呼刮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桓宗脑子里有些恍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哇,真看不出来,感觉你就比我大一点点。”看着桓宗这张只有二十岁左右的脸,箜篌想起修真无岁月这句话。普通人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心境与想法尚会产生变化,更别提上百年几百年。
在这个瞬间,她隐隐领悟了什么,又好像仍旧懵懂。
“箜篌很介意我比你年龄大?”桓宗微微低头,似乎连发梢与睫毛都染上了忧郁。
美人忧郁的模样杀伤力十分巨大,在这个瞬间,箜篌内疚不已,觉得自己似乎多嘴提了不该问的内容:“没有,桓宗你别误会,我不介意这些的。我的师兄师姐很多都比我大一两百岁,我们在一起玩得也很开心,年龄不是问题,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与桓宗虽只相处了短短几日,但是对于箜篌而言,桓宗是个很好的朋友。会跟她一起分享话本,有漂亮的树屋,还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修真界传闻,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
有这么好看的脸,谁还在乎他多大呢?
“公子,客栈到了。”林斛半掀帘子,目光落在桓宗身上,桓宗不与他对视,优雅地仰头靠着垫子,“去订好房间,我与箜篌马上就过来。”
林斛回目光,放下帘子,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好的,公子。”
帘子轻轻晃动,桓宗看着帘子下端的琉璃珠坠儿,缓缓眨眼。掀起帘子,他走下马车,环视四周,转身见跟着下车的箜篌道,“这边条件差些。”
“出门在外,不用那么讲究。”箜篌跳下马车,半只脚陷进雪里,她抬了抬脚,听到风吹动布料的声音。左边一栋锁着门的木楼上,破旧的布制招牌在风中飞舞,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已经脏得看不清上面的字。
浓浓的荒凉感,盈满整个街头。
“贵客请往里面走。”堂倌迎了出来,想去牵马,还没靠近,马儿扬起前蹄嘶鸣几声,吓得他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