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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话说一半,撞上首辅冷冽眸光,陶平及时闭嘴。
将马交给旁人,陆宴初方要踏入门槛,出来迎他的李韬交给他一封信,道是将军府大小姐沈慕春写给小少爷福宝的,一个时辰前送到府上。
气不打一处来,陆宴初僵笑着接过信笺,很好,不仅在府邸周围安插眼线,竟还敢拿福宝当挡箭牌?忍住撕掉的冲动,他拂袖阔步进府,问:“他们人呢?”
“在绿韶院。”
脚步一顿,调转方向:“院子可拾妥当了?”
“老奴命婢子打扫整理后,赵夫人说喜清净,让大家出去,老奴不敢不从,过会儿去瞧,这院门便从里落了栓。”
“怎么回事?”陆宴初皱眉,“你给我说说他们起身后的事情?她面色如何?心情如何?”
“看起来尚好,只是早膳后,小少爷想吃糖葫芦,赵夫人准备带他出府,老奴想起您的叮嘱,将他们挽留在府邸,遣人去外买了几串回来。”
“谁让你拦着他们了?”
李韬震惊:“不是您……”
陆宴初气得胸脯起伏,觉得这次比窦娥都冤:“我是让你多派几个护卫跟着他们,人别丢就行,不是叫你限制他们自由,你这样谁能高兴?”
“首辅恕罪,是老奴的错。”
“自己给自己惩罚。”陆宴初烦躁不已,嘀咕道,“你不确定可以问我,罢了罢了,怨我,日后该说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省。”
李韬满脸通红,羞愧不敢作声。
行到绿韶院,陆宴初推了推院门,推不开。
自家府邸的院子,居然进不去,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绿韶院空间大,陆宴初没脸扯着嗓子喊他们开门,他揉了揉一直跳动疼痛的太阳穴:“去搬个梯子来。”
“府邸里没有梯子。”
陆宴初忍住情绪:“那就去隔壁绥王府借个梯子用用,绥王府没有,就去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借。”
“是。”满头大汗,李韬拱手急急离去,带人找隔壁的大人们借梯子。
让身边其余人等退下,陆宴初烦躁地在绿韶院前走来走去。
从宽袖中拿出信笺,越看越碍眼,他猛地塞入袖中,眼不见为净。
李韬自知办砸了差事,这会儿十分尽心,兵分两路去隔壁绥王府与隔壁的隔壁谢太师府,不过片刻功夫,十分有效率的共借回两把梯子。
陆宴初吩咐他们把梯子固定在一边墙侧,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首辅要爬墙这种事,想来也不愿被瞧,丢面儿,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散了。心中愈加肯定赵夫人与福宝这对母子的地位,首辅大人新晋上任,却极少在府中摆谱,数月过去,没有对任何下人红过脸,也就这两天最兴师动众。
凛冬,府中大半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唯有少数常青树依旧葱绿蓬勃。
陆宴初稳了稳梯子,摇头,叹着气往上攀行。
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福宝太小,敏感脆弱,又死心塌地站在她那边,他总不能让护卫强行冲撞开大门,便只能丢丢脸出此下策!
坐在墙顶,陆宴初吃力地将梯子换到另侧。
却听墙下一声惊呼:“爹,您在干嘛呀?”福宝瞪大圆溜溜的双眸,左手拿着个啃了几口的苹果,一脸好奇地指向高空,“爹,您是想帮福宝看树上鸟窝里有没有小鸟吗?”
陆宴初眉头一跳,随他视线往上看,绿韶院墙角下一棵光秃秃的树上高处确实有个鸟窝,他轻咳一声,认真给他解释:“冬天小鸟们都去温暖的……”
奈何福宝过于兴奋,根本没要听他说话,原地高高蹦了几下,他扭头就喊,“娘,爹好厉害!娘……”
“别。”陆宴初伸手阻止,却晚了。
豆苗儿本就离孩子不远,听他叫娘,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来。
“娘,您说鸟窝里没有小鸟,爹现在要帮福宝亲眼瞧瞧,爹是不是好厉害?”星星眼地扯豆苗儿衣袖,福宝兴奋得眉开眼笑。
豆苗儿望向面无表情坐在墙头上不上下不下的陆宴初,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不过他们现在处在僵持之中,可不能率先示弱,再者,不是他想要把他们俩给圈禁起来?撇了撇嘴角,她冷着脸走去前方,将绿韶院大门敞开。
陆宴初心底有气,他反正已在墙顶,何必再折返走正道?
将梯子搁稳,他顺着长梯往下。
福宝在地上蹦蹦跳跳:“爹,您刚才看清楚了吗?鸟窝里有小鸟吗?福宝可以上去看看吗?”
“没有小鸟,等来年春天,爹再带你看。”
“好呀好呀,春天什么时候来?”
陆宴初笑着抱起他,盯着他天真的眼睛,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快了!”
父子说说笑笑进屋,豆苗儿站了半晌,提裙跟上。
倘若真的可以在首辅府辟出一方清静之地,他忙碌公务时她带福宝,他清闲时陪伴福宝,倒也不错。
但……不是长久之计吧?
见她踏入门槛,陆宴初搂着福宝,不耐地从长袖拿出信笺,递给她,忍住讥诮,尽量平静:“将军府送来的。”
豆苗儿愣了愣,接过,信笺有折痕,封口那儿有点破损。
“我可没看。”见她盯着信出神,陆宴初忍不住冷冷道。
第46章
豆苗儿睨了眼面色深沉的陆宴初,展开手中信笺,视线由上至下匆匆扫过。
她看得专注,忽听身侧不远传来一记极轻的哼声。
拧眉,豆苗儿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眸,此时他站得离她那般近,什么意思?
“首辅若想看,说一声,我岂敢不从?”语罢,将已看得差不多的纸张递给他。
陆宴初拂袖避开那张薄薄的纸,顾自牵着福宝走到另一边坐下,盯着福宝吃苹果的可爱模样,他嘴上不以为意:“怎么?沈将军担心你受我挟制,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想对你施出援手?那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哦,要不要我马上为你备纸研磨,让你立即对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信中沈临邑确实有几分这意思,但他们在扬州有些交情,他牵挂他们母子,她应该感恩。豆苗儿望向气定神闲的陆宴初,语气不乏质疑与愠怒:“你不是说你没看过信中内容吗?”
眸色一变,陆宴初见福宝懵懵懂懂望着他俩,再气也得忍下去。
“谁稀罕看?”他淡淡道,“不用脑子都猜得出来里头写的什么。”
福宝咬着苹果,不太懂大人之间的对话,但隐约能感受出不同的气场,他小大人地摇摇头,叹道:“爹与娘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们这样好像互相斗气的蟋蟀哦!”
豆苗儿按捺住脾气,眸含指责地望向福宝。
噘噘嘴,福宝抱着苹果乖乖认错。
陆宴初摸摸他脑袋,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