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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归。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老侯爷年纪已大,膝下独子也早能独当一面,所以他现在深居简出,在府中修身养性,很少再现身朝堂。”
“听起来,宁远候侯府倒是满门忠烈。”豆苗儿在廊下慢走,恍恍惚惚地,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年扬州,与沈临邑一起率兵前来捉拿反将的另位男子,就是宁远候侯府世子贺一盏吧?
他的面貌豆苗儿不曾看清过,依稀是沉稳挺拔的模样。
“等首辅与世子商谈完,与我通传一声。”一时也听不出什么名堂,豆苗儿吩咐完李韬,折身去看望福宝。
今日她回的晚,晚膳还未安排。与厨房管事定了几样小菜,她清洗了些果子,给孩子先垫垫胃。
“娘亲,您在想什么?”福宝捧着只小梨,将梨的半边啃出了个弯月,眨巴着眼问她,“您都想了好久了。”
“我在想,若被你爹知道,你今日连半篇文章都没背下来,该如何是好?”
“娘您不说,福宝不说,爹自然不会知晓!”言语狡黠,福宝得意地咬了大口梨含在嘴中,视线不经意看向门口,不知何时,那儿竟站了一抹修长的身影。他小嘴一扁,忙将梨肉咽下,心虚的喊,“爹。”
“什么爹?你如今旁的学不会,说谎的功夫倒是与日俱……”豆苗儿扭头,顺着他视线望去,看到了面色略严肃的陆宴初。
“爹,福宝今日虽未背下那篇《疑者论》,但我……”
“无碍,你年龄尚幼,不必太过拘谨,偶尔一两次放松不算什么,不必觉得害怕。”踏入门槛,陆宴初一把捞起福宝,抱在怀里笑着摸了摸他头,“饿坏了吧?爹回来时在路上给你买了包桂花炒栗子,方才来不及给你,你现在出去找管家伯伯,栗子在他那儿呢!”
“真的吗,爹,我最喜欢您了。”满脸高兴地从陆宴初身上爬下来,福宝抿着嘴望向豆苗儿,眼睛里都是恳求,“娘,我也最喜欢您了。”
“去吧,但少吃些,过过嘴就好。”豆苗儿起身对一大一小解释,“毕竟正经晚膳都还没用呢!”
“对,你娘说的没错!”
目送福宝蹦跳着离开,陆宴初慢慢了笑容,说:“福宝从前跟着你生活,心思难敏感纤细,比大多孩子懂事老成太多。这好,也不好,如今想着,反正有我护着你们一辈子,他也无须再端着,就让他做个在这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必早早就用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将他捆缚。”
豆苗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做娘的也纠结得很。她既希望孩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成长,又不得不忧心长大后的他无法凭借自己的本事在险恶中立足。
“你今日怎么去赵家了?”陆宴初换了话题,问。
“打听些事情。”豆苗儿望他一眼,他面色透着疲倦,显然累极。一时间,她突然不知该先说哪件事,毕竟哪一件似乎都很伤神。她曾对他的利用和欺骗、陶平去泖河村的用意,还有静书和宁远候侯府……
“听管家说,你从回来就与宁远候侯府世子在商谈朝事,这会儿你眉头还簇着,是因为事情很为难吗?”无言叹了声气,将干杵着一动不动的他牵过来坐下,豆苗儿给他倒杯清心去火的苦莲茶,“你先缓缓神。”
“世子离去前……”迟疑半晌,陆宴初眉心依旧紧紧拧着,放下茶盏,他声音很沉,“世子说,很想见你一面。”
蓦地抬眸,豆苗儿心头微微一惊。
一是她有种预感,赵天福所说的话大概都是真的。
二是陆宴初的反应很令她诧异,他这是也知道了?
第81章
“我暂时替你婉拒了世子的请求。”陆宴初额头竖起了“川”字,深吸一口气,他看向豆苗儿,“我有事情要跟你谈。”
“刚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陆宴初“嗯”了声:“你先说。”
坐定在他旁边的方凳上,豆苗儿拿不准到底先说哪件。
“陶平回来了吗?”愣了半晌,她干巴巴问。
“嗯,今天上午方回,舟车劳顿,时间又是紧迫,他浑身疲惫,所以我准了他十日假。”陆宴初说完,心中微微一动,已是有了些谱。她什么都不提,只率先问了陶平行踪,自然有疑。若照寻常,她怕是不会关心这个。
气氛变得沉默,豆苗儿手脚开始发僵。
他若反问她为何要打听陶平,她倒也好如倒豆子般全说出来,可他偏不作声。
“那你刚刚是想对我说什么?”煎熬半晌,豆苗儿把话题的主动权归还给他。
陆宴初默了会儿,了然于心。
他之前拜托过道徵大师,请他不要将他已知晓当年原委的事情告诉她,很显然,道徵大师并没有信守承诺。
其实他早就彻底看开,与其纠结她对他到底是爱更多或是利用更多,不如把所有力集中在寻常的生活里。
人非草木,水滴石穿,他也该尝试着多信任她。
“我要对你说的是另一件事。”陆宴初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以前那些令人不开心的,就都让它成为过去。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需要你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豆苗儿微怔,有些来不及反应。
陆宴初很快开口:“我差陶平回泖河村,意在打探赵家。在我上京赴考前,你这十多年从未踏出泖河村一步,为何会被人施了邪术?我想你也很清楚,这人要么是意外途经泖河村与你有一定接触,要么是与你认识的人。”
“邪术目的是夺取他人福缘,我们可以先暂且排除第一种可能性,假设背后的操纵者就是我们都认识的同乡之人。”
说及此处,陆宴初起身,在她旁侧缓慢地来回行走,继续说:“泖河村乡镇里,可没多少人有这样的机运。保守起见,我调取了文卷细细阅览,在年份合适的期间,赵家的腾空跃起确实算得上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果然是这里不对劲吗?
豆苗儿回搭在红木桌面的右手,与左手紧紧握在一起。
尽管她不喜赵家人,但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不过”陆宴初突然止步。
转身面朝她,他蹲下身子握住她微微发冷的手,眼底隐隐透着心疼,他笑着安慰她说,“没事,你别怕,事情暂时没有那么糟糕。我已了解,赵家的飞黄腾达确实有猫腻,但与邪术似乎没有关系。但跟你,却有极大的牵扯。”
“这是你见世子的原因吗?”
陆宴初微微怔住,双目定在她脸上。
豆苗儿知他诧异,垂头小声说:“我今日去赵家,问了堂哥赵天福,他说侯府本意是将我接入京城,而不是赵静书。”
“的确如此。”
“为什么?你打听出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