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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过来做什么?”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能回去了。”和韫缓缓说着,他叫她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还是为了提醒她,“要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
宋渺有点茫然,她看着和韫的眼,惊觉他的情绪慢慢沉了下去,他掀了掀唇角,看上去清俊斯文,语气淡淡:“离开的时候,记得把一些事情解决了。”
暗藏的意思,是指那些男女关系。
这句话说得清浅,只是提了一嘴,然后便转移话题:
“今年新年你想吃点什么?”
宋渺说:“你做什么我都爱吃。”她这样说着,然后思忖着他前一句话的含义,抿了抿唇。
和韫非常敏感,尤其是在她的交友方面,可以说,在这个岛上待了几个月时间,他关注的不仅仅是所谓监督袁崧的工作,更是她的生活细则。和韫从小看顾着和樱长大,他为人兄长,一点也不愿意看到她受点伤吃点苦,这也是他为什么放心不下她,特意找了个缘由来岛。
和韫说得轻飘飘,好似没有很在意的样子,可是宋渺却看出他按捺在眼眸底下的深刻情绪。
岛上的囚犯们,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类如亚尔维斯,希望借以外貌或者其他方面让她为他沉迷,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和樱又生的一张软乎乎,看上去就没有杀伤力的脸,也不怪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但是这几个月下来,没有一个人成功。
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无论是亚尔维斯,还是其他和韫不怎么在意没能记住名字的年轻男人,他都冷视着他们在她面前吃了闭门羹。和韫说不安心是假的,他为妹妹的防备与聪明劲儿而愉悦,也因此更加有勇气放纵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被那些男人“追求”。
顶多不过是让孩子玩一玩,她喜欢,他就守着,让她开心点,也是可以的。
和韫想到,他看着她垂下眼帘的动作,忍不住伸手给她的领子整了下,“出门没有拾好?”
宋渺的思绪就被他打断了。
她啊了声,耳朵根稍微红起来,讷讷说:“可能是出来比较匆忙,所以没注意。“
声音是软的,甜的,在他这个哥哥面前,宋渺总忍不住放下心防,惬意而自在。
和韫的手指温度正好,浮动间满溢着暖呼呼的香味,他自己都没觉得,可宋渺情不自禁就嗅了两下,想着他身上的味道与董野的可真是不一样。
与袁崧的也不一样。
董野的是海风,带有草木香,苍翠葱郁;袁崧的是烟草,很淡也很克制;和韫的却是蜂糖,一嗅就觉得心里软塌塌的。
她眼睛里藏着的笑被和韫一眼捉到,他不由掐了下她的脸颊肉,“这么开心啊?”
她乐了,打下他捏她的手指,也掐了把他的手指头,“开心啊,和你开心的原因一样,一想到过不久要回去就很开心了。”
“嗯,对了哥,一个月后,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宋渺这样问道。
“不会。”
和韫的声音淡淡的,“等你回去过不久我就到家了。”
她与他在岛上的身份不同,离岛的原因自然也不会相同,和韫这样解释着,宋渺明白了,她看着他便又想起他刚才似有若无提起来的一句,不咳嗽声,试探着问他:“哥,我觉得我在这里没有什么关系要解决吧?”装腔作势地说着,她非常正直非常严肃,灰蓝色的眼睛眨呀眨。
和韫:“……”
他眼神里深意颇重,“还有挺多人在意你的,嗯?”
小姑娘家家,心思还挺多的,恐怕是就怕他拿靶子生气。他抱着手臂冷冷笑了下,这笑声却也不让人觉得胆战心寒,只是带点无奈的意思,“亚尔维斯……”他随口说了个人名,继续说,“现在还在勾着你吗?”
和韫提起亚尔维斯四字时,态度冷淡极了,也很无所谓,并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他比谁都清楚宋渺没将那个容颜出色的男人放在心里。
所以说起他来,兄长轻松自在极了。
宋渺没有说话,她安静地看他,眼睛里软软的光泽流露,小动物一样乖巧伶俐。他看着看着就泄了口气,伸手就着她的脸颊又掐了一把,“看什么,再这样乖乖地看让我心软,我也觉得他们都是祸害。”要不是她说想试试看,她又确实乖得很不让人操心,他是绝对不会同意那些人接近她的。
对于自己妹妹而言,男人都是祸害。和韫想着,他近来没怎么见到其他人,只在餐厅里瞧见过袁崧与亚尔维斯与她交谈,或许是亚尔维斯的情绪外露较多,和韫能够看得明白,便说:“我觉得他大概是真的有点喜欢你。”
“但你不喜欢他。”
和韫说,抬手将自己的围巾裹紧了点,又看不惯她在风中的样子,伸手要将自己刚裹紧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宋渺忙拒绝,“我暖和着呢,你别脱,脱了要着凉。”
对于他的上一句话没有回答,宋渺擅长演戏,也擅长转移话题,流转间情绪丝毫不显,“我今天吃了好多好吃的”
于是话题一转,谈话便不再纠结于那些男女关系,和韫也似乎毫无所觉。他认真看着宋渺说话,寒风凛凛下,男女之间距离亲近而不亵昵,不知情的旁人来看惊异于分寸,知情的却会明白这是最正常的亲人距离。
对于不知情的袁崧而言,这距离便显得过分起来。
他在走廊末尾,看着和韫试图摘下围巾递给她,却又被年轻女孩娇声拒绝时,心脏一点点沉下去了。
这种情绪让他难有点失落,茫然。
袁崧在思考,这段时间他那样刻意让宋渺到灯塔上与他、董野多接触的行径究竟有没有用。他穿着黑色风衣,因此在走廊角落并不显眼。
那俩人没有看到他。
袁崧紧紧看着年轻女孩的背影,她的身量小小的,在驼色大衣下消瘦柔软,仿佛一团可以捧在手心里的花朵,花瓣都是细幼的。
谁也舍不得伸手揉捏。
他看到和韫面上的温柔,与他贯来展示在别人面前的刻板冷淡一点也不相似。而宋渺与他的距离也是那样亲近,仿佛是当初她发烧时下意识的依赖一样。
袁崧的情绪一点点沉在了深渊里。
他看着他们说话,直到他们结束了,他才挪动脚掌。身上的肌肉在冷风中冻得有点僵硬,袁崧慢慢想着她即将要走,又想起董野也要离开。
男人乌黑的眉眼笼在天光下,黯淡失色。但一瞬间,眼里又燃烧起什么,黑黢黢的,像团灰烬,不失灼热。
和韫走进卧室门,宋渺朝他说了声再见,转身回过头时,正走着,便听到一声熟悉的男声。
是袁崧。
他整个人都在黑色风衣的包裹下,因此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