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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碧玉镯连同锦盒一起被呈了上来,玄亦打开那锦盒一看,心中便已知晓了事情的真相,他拿出那镯子眯了眯眼,举着叫串儿看清,问道:“可是此碧玉镯?”
串儿忙不迭的点头,心下想着此次柳如颜定要遭殃了。
却不料玄亦嘴角一挑,那目光看的串儿当时就觉得要吓昏过去,他的声音发冷:“这并非是朕的赏赐。”
柳如颜闭上了眼睛。
串儿不可置信的瘫倒在地,季皇后放心下来,脸上流露出欣喜,徽锦依然没什么表情,尹淑妃杏眼微瞪,略有诧异。
玄亦走到柳如颜面前,他的眸子晦明晦暗,看着她别有深意道:“此宫女胆大异常,做错了事非但不认,还胆敢冤枉贤妃,依朕看,不若斩了罢。”
串儿当场便昏了过去,柳如颜神色有丝疲惫,终于开口道:“皇上息怒,妾觉得,送去掖庭便好。”
玄亦嘴角咧开,略起嘲讽之意,又转过身看向尹淑妃同徽锦,面色不善道:“你们二人又是来凑何热闹的?”
此事便是由二人挑起,尹淑妃同徽锦哪敢回话,低头不语,玄亦何尝想不通二人所为何事,气头又上来:“一个一个的都不想好好过日子,你们二人便立刻回到落芳宫,学着德妃一般,禁足一个月!”
尹淑妃同徽锦只能领命,灰溜溜的离开了海棠宫。
海棠宫终于只剩下玄亦与柳如颜连同季皇后的人,尹淑妃二人前脚刚走,玄亦的脸色便彻底沉了下来,那是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季皇后从未看见过的神情,让季皇后都不知所措,而她也是从玄亦的脸色中,后知后觉道此事并没那么简单。
柳如颜神色依然平静,眸子却是如同一汪平静湖水,没了往日的神采与风情,她将将要向玄亦跪下,玄亦便拽着她的手腕,拖着她往殿外走,那声音更是极力隐忍着怒火道:“去未央宫。”
第62章无心
玄亦一路将柳如颜拽回了未央宫,柳如颜与无霜心中知晓玄亦发怒的其中缘故,回忆起来都胆儿突。
回到未央宫,玄亦将她拽进内殿后,板着脸敛着怒气将殿内所有宫人赶了出去,随即殿门用力的被关上,柳如颜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玄亦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柳如颜,见柳如颜此时还是一副清高不肯服软的模样,他心中怒气更盛,一挥手,桌上的所有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
柳如颜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目视前方,目光有些放空,茶盏砸到地上她亦没有闪躲,玄亦见她对此毫不在乎,咬牙道:“解释。”
“是妾做错了,请皇上罚吧。”她的语气太过随意。
玄亦眉头紧紧蹙起,右手攥上了拳头,他已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朕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柳如颜只眨了眨眼,无悲无喜道:“妾没什么好解释的,正如皇上所见,那碧玉镯是您所赐,妾的确有意冤枉了那个小宫女。”
她太过坦白,丝毫不为自己争辩,就真的像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玄亦愈发觉得他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他只能继续咬牙道:“贤妃,你是不是吃准了朕会在人前护你,吃准了朕不会将你如何,所以如今愈发嚣张,做事也越来越有手段了?”
柳如颜并未如此想过,玄亦在人前没有揭穿她,让她也很吃惊,但转瞬也想明白了不少,一个宫女同一个将军的嫡女,该弃谁又该留谁结果显而易见。
他当时护了她该也是觉得这事情另有内情,可她却并不想说这其中内情,她解决此事的确是贪图便捷而并不光明正大,说了也不过都是借口罢了,更何况,此事更是直接关系到那日大公主闯顺昌宫一事,那日她便已惹恼了他,他对自己已心存猜忌,她只觉得再解释什么都还是徒劳,而简单说,她就是不信任他。
见柳如颜不说话,玄亦却更是冷静不下来,又道:“你往日的伶牙俐齿去何处了?”
柳如颜摇摇头,却是温婉的笑了:“此事是妾做错了,妾不会为自己狡辩。”
玄亦狠狠地咬着牙,他每次见她这副倔样子都恨不得能把她撕碎了,可又不知为何,他下不了手,他的拳头狠狠地打在案上,瞪着柳如颜道:“朕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却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你是铁了心了要朕降罪于你,还是你觉得朕已在人前为你开脱,万万不会再处置了你伤了朕自己的脸面?”
柳如颜又是一摇头:“妾不敢,但以皇上您的性子,又怎会因着他人而影响了您的判断,妾解释与否,您恐怕心里都早已对妾所做下了定论。”
柳如颜的话里有话,玄亦听得出来,而说到二人之间有什么隔阂,此事外便仅有那日之事,玄亦这才知道原来不止他一人对于那日之事耿耿于怀,她也一直未放下。
得知她并非毫不在意,他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见她一直跪在那处,他开口道:“你先起来。”
柳如颜起身,立在他身旁。
玄亦开始试着耐着性子同她交谈,声音都没有方才那般凌厉:“我们一桩一桩来说,先说那日太子与德妃一事,大公主闯顺昌宫一事,朕恼你,是否是因着你做错了事?”
此事柳如颜亦是无可争辩,她点头道:“是,妾私自请温行长公主入宫,是妾的错。”
她对此事也这般坦然,玄亦一挑眉继续道:“那你有同朕认错吗?你只是一妃子,都有派人出宫传话的本事了,你叫朕该如何想你?”
柳如颜忍不住笑了,她果然想得不错,他心中对她有提防。
这样想着,柳如颜倔脾气又上来,说起气话来:“皇上您果真是因此事而对妾心存忌惮的吧,那么刚刚在海棠宫,皇上您为何不借小宫女之手将妾除去,岂不是一劳永逸?”
玄亦未料到柳如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只觉得心都像是被一把钝刀割着,眸子里有什么明明灭灭,反反复复,他看着柳如颜的眼神愈发让人觉得骇人,他呲牙冷笑:“你该是连心都没有,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朕本以为你同旁人不同,可朕如今发现朕错了,你比旁人更加不识好歹,你说认为对朕解释无用,朕亦觉得同你多说无益。”
说罢,玄亦大步走出了未央宫,而对柳如颜,他终究是连个禁足的处罚都没有。
殿内的柳如颜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她觉得这几年来一切真的如梦一般,还记得初到宫中时她是个圆滑性子,可同玄亦愈发熟络后她的性子便愈发的尖锐,她就像一只带爪子的猫,受一点委屈都要不顾自己性命去想办法抓伤他。
气头过去后她也会反省自己,玄亦待她真的已经过于纵容了,也正如她所说,若是他当真十分忌惮自己,那么在海棠宫他便会顺水推舟,哪里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