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道的注意。他原本打的主意是跟着老道混两天,等老道走了他就说学到真传。谁知老道果真有几分真才实学,又是追求自然大道的人,并不吝惜手里的东西。见他果有天份,停在扬州半年,把能教的都教了,还给他几个药方才离去。虽说他并不稀罕,却依旧记得老道这份恩情。
唯恐突然就融会贯通太吓人,他又自己研究两年,将药方稍作改动,使之疗效更好,才制作出第一批药丸送到医馆寄卖,然后便是合作扩张,从此一发不可拾。
听了这话,康熙上下打量苏景一眼,发现他眼中并没有甚么委屈乞怜,反而有种缅怀,难得愣了愣。
五爷他们目光便复杂多了,若这少年说的是真的,那便是他们的侄儿。虽说兄弟间的感情未必多好,但谁家的儿子不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哪怕是瘸了腿,从小就矮了兄弟们一头的七爷府上呢,他的阿哥格格们出来又有几个人敢怠慢,更别提要为糊口心思了。一想到家中的儿子,对比面前的苏景,五爷他们心肠便不由软了几分。再看边上一时黑脸一时白脸,此时已彻底傻住的四爷,连九爷都添了几分鄙夷。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儿子送到外面吃苦,平时还挺能耐!
四爷死死盯着面前的苏景,他已经确定苏景说的就是自己府上。他从来自诩治家严谨,福晋贤惠,后宅安稳,谁想猛然竟窜出个本该夭折的儿子。他应该暴怒,应该立即否认,不至使汗阿玛认为他连理家的能力都没有。可没来由的,对上苏景平淡冷静的目光,他就有些心虚气短,竟从内心升起一股苏景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自己儿子的感觉。
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福晋当如何,他当如何,弘晖当如何,苏景,又当如何?
只是一想,四爷便觉得天旋地转,头一次感觉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怔怔望着苏景。
苏景飞快回目光,道:“万岁,奴才的故事讲完了。”
康熙端着茶盅迟迟没说话,屋里静的像是没有一个活人。直到木思阿回话道反贼已全部清剿,又有阿克敦请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康熙把所有人打发走,让人传阿克敦进来。
临出门前,康熙吩咐十三爷让人带苏景去用点心,十三爷一震,立即明白康熙的意思。见四爷难得浑浑噩噩,十三爷叹了一口气,带着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目不斜视的苏景去了楼下已拾好的舱房,让人上热水洗漱,再备茶水点心,只是走前,吩咐了几个侍卫守在门外。
苏景见此一笑,自如的到屏风后更衣泡澡。
康熙的舱房里,即便才立下大功,但阿克敦依旧不敢抬头,他也没料到苏景竟一来就将事情捅破了。他原本的打算是立功后看看万岁的心情,把事情慢慢一点点露出去,让万岁自己察觉点眉目,到时候再仔细斟酌着将事情禀告,哪知……
然而事已至此,万岁问话,他不能不回,更不能隐瞒。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末了将头死死抵在地上道:“奴才自知犯下大罪,只是万岁,苏景的确是雍亲王的庶长子,奴才万万不敢混淆皇家血脉啊。”
一个茶盅兜头砸在阿克敦头上,“狗奴才,好大的胆子!”
被砸的头破血流的阿克敦不敢吭声。
骂过后康熙怒气未消,他实在没想到,皇家竟会发生如此丑事。虽然后宫与王府后宅此等嫡庶倾轧的事从不鲜见。正如当初他连连丧子,难道他不怀疑,不清楚其中必有缘由么。可为了皇家体面,他只能一面加强对后宫的控制,拢后妃们手里的权利,面上依旧要粉饰太平,绝不能让消息传出去,以致皇室颜面无存。可孩子夭折就罢了,竟出了误判孩子死亡,让孩子流落民间长大的事情!
人言便罢了,要如何断定苏景是皇家血脉?倘若弄错,那是天大的事情,尤其太子不中用,他对老四还在观察,看能不能委以重任!若不认,照着之前短短时间与苏景的接触,与方才阿克敦的讲述,他实在舍不得。不说弓马,光是这孩子能让江南一干大儒称赞,士子们纷纷拜服,他就舍不得。满人坐了这么多年江山,然而在文风鼎盛的江南,依旧有许多汉人不肯归心,私下称满人为蛮夷。若皇家有这么一个皇孙,其中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在心中飞快计算一番得失,康熙已隐隐有了主意,既舍不得,更做不出赐死可能是亲孙儿的事情,那重要的就是孩子身世是否是真的了。
康熙眯了眯眼,道:“你说当年是老四府中的婢女将孩子抱来的?”
阿克敦听出康熙话中已有了转机,忙道:“是。”
“既如此,你怎能断定那婢女说的是真话?”
“回万岁,奴才与奴才妻子也唯恐那珠丹撒谎,故此奴才借着办差特意回京打听过消息,找到了当年送珠丹去黄花山的车夫,那车夫不知奴才用意,承认当年正是他和另一名太监送珠丹去的黄花山,照规矩,他和那名太监该帮着珠丹一起将孩子葬了。只是当年他们看着奴才妻子的妹妹已死,孩子又没了,风冷山寒的不愿多受罪,故此珠丹一说她自己来,他们就先回去了。奴才又去珠丹住过的八里胡同打听,当年的左右邻居还在,有些还在内务府当差,他们说记得当年珠丹是曾经抱过一个孩子回来,有人问起,珠丹都道是姑太太家的孩子,因差事忙,暂且叫她养几天。过了半年,珠丹家姑太太犯错被杖毙,珠丹又被撵出雍亲王府上,邻居们就没见过珠丹一家,内务府还查过,邻居们以为珠丹是犯了大错,自然不管胡乱打听。至于当年的接生嬷嬷……”阿克敦不敢说了。
康熙哼了一声,道:“把你打听的都说给朕听听。”
“是。”阿克敦又磕了个头,壮着胆子道:“当年接生的嬷嬷和诊脉的大夫以及服侍的下人,奴才去打听的时候,都已接二连三的暴亡了。”
“放肆!”康熙一拍桌案,不仅将阿克敦吓得不轻,连外面守着的太监和侍卫都噗通一声跪下了。康熙气的又站起来走了两圈,怒道:“乌喇那拉家就是如此教养女儿的吗?”
这话让阿克敦如何接呢?
康熙似乎也没想让他接,骂过这一句,他叹道:“可惜扬古耿介的名声。”
虽然多疑是帝王的本性,然而康熙并不认为阿克敦敢在此事上动心眼,许多事情,一查证便知道了。问到这儿,久知后宫手段的康熙已有九成确定苏景的确是自己的亲孙子,但还有一成还得回京验证之后再说。
只是这一成,很快就变作半成。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字数加一点!
☆、清圣宗
因为第二天守在门口的侍卫来报,道苏景用过早饭后发起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