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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放下水杯,再一次将目光投向那个神秘的男人。他当然什么也看不到,除了盖在男人膝上的羊毛毯。他似乎很怕冷。转眼就要到春天了,只是下了一场雨,料峭难耐,但气温再冷也不至于需要烤火取暖家里拥有一个非装饰用的壁炉本身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机会。”男人开口,斟酌着词句,“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是什么?”
“你不能向我提问,但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单阳皱着眉头。这个男人太古怪了。他坐直身体,“我有拒绝的权力吗?”
“这又是一个问题。”男人在黑暗中似乎摇了摇头,“你不需要提问。”
单阳沉默着,听见自己上牙床磕碰下牙床的摩擦声。他说,“好吧,我同意。”
“第一个问题,你在本地有自己的长期住房吗?”
单阳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问题。他有半秒钟的迟疑,然后开口说道:“没有,我租了一间阁楼。房东是我的好友,近十年内都不会回国。所以……大概是长期……”
“住房大小是?”
“四十多平,带很小的露台,还有一个小隔间。”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单阳无法辨认他对这个答案是失望还是满意。但是他接着问了下去。“有养宠物吗?”
“呃,没有。”
“会养宠物吗?”
单阳摇摇头,“没有自己养过。”
“为什么?不喜欢吗?”
“不,还好,就是没想过。”
对面的男人再次沉默,但这一次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你记得住所附近的报警电话,维修电话,医院电话和点餐电话吗?”
这个问题太古怪了。单阳换了一个姿势,以此来抵消背部的僵硬。“知道,我都保存下来了,在冰箱上还有备份。”
接下来的问题越来越奇怪,除了询问工作内容,薪资,职业规划,还问到是否喜欢维修东西,是否喜欢帮助别人,甚至还有看肥皂剧时是否投入这样的问题。单阳答得不知所云,但不管他的回答如何,对方都坚定地问下去,既没有打断,也没有评价。过了许久,那个人终于说,“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
第2章敬业的绑匪(2)
单阳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发现,之前绷得太紧,小腹酸疼。心里不着调地想,如果他现在开口抢答“爱过”是不是会被直接扔出去。对方就像惊奇小说里的神秘人物,就像是久居古堡吸血鬼或者交易灵魂的魔鬼。单阳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简直像是冒险,他骨子里对莫名事物怀有无尽好奇心的那一面正在熊熊燃烧,既新奇又刺激。
“你这辈子要拥有多少钱,又拥有多大的名,才会满足?”
炉火太旺了,单阳的背脊爬满了汗珠。他下意识地将两腿叠起,手臂会,一个紧张而防备的姿势。
“我需要你诚实。”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地追逐着单阳。
单阳认真答道,“如果要诚实,那答案是我不知道。人的欲///望是没有底线的,此刻的我觉得满足的那个点,等真的到了我能够达到目标的那个时刻,可能会变得微不足道,变得不再能令我满足。所以,我不知道。但如果一定要说,大概是安身立命,衣食无忧,足够给我和我爱的人提供必要时的庇护吧。”
对面的人发出近似不屑的嗤笑声,“这不是某个人性节目的现场直播,你完全可以不用这样冠冕堂皇。”
“既然你已经断定我是撒谎的,又何必硬要我证明自己呢?”单阳忽然觉得无所谓,“在我看来,与其用金钱和名利来衡量,不如用别的东西来判断生活是否得到满足。只有金钱可以选,有时候也挺空虚的。”他不动声色地看着那片阴影。屋子里依旧很安静,炉火渐烧渐旺,像是一团金色掉落了墨水之中。
对面之人却不知为何忽然生起气来。“我为什么要你证明?莫名其妙。”
黑暗中传来急促的铃声,很快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同样梳着过时的大背头,却是陌生面孔。单阳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送下了楼,正如他来时那般。楼下宽敞的客厅里已经亮起了灯。在灯光的作用下,房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诡异。客厅布置得很舒适,尤其是那宽大的沙发,看起来很适合在上面打一个滚。主人很明显是喜欢实用性大于装饰性的风格。单阳摸了摸后脑勺,今晚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空瘪瘪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也许他真的应该填饱肚子再来思考。想到这,单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果然心太大。不过,看起来饿着肚子的并非只有他一个人。
单阳站在客厅里,等待肖秘书出现,送他离开,却听见从厨房里传出一阵的声响。他努力忽视心中涌起的不安,装着胆子问了一声,“肖秘书?”
片刻之后,有了回应。“我在这。”
单阳犹豫着,走了过去,打开厨房的玻璃门时,他看见冰箱前正撅着一个圆嘟嘟的屁股,顿时停住了脚步。肖秘书抬头,嘴里叼着半颗苹果,朝他友好地咧了咧嘴。“饿吗?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
单阳眨眨眼,盯着肖秘书圆鼓鼓的腮帮子看了半天,终于确认肖秘书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打算在这栋诡异的别墅里吃夜宵。单阳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然后挽起袖子掏冰箱,为自己和肖秘书炒了一份扬州炒饭。炒饭出锅后色泽鲜亮,味道相当不错,肖秘书吃得脸都进盆了,玉米粒拱了一桌。单阳放下筷子,问他,“楼上的是谁?”
肖秘书犹自舔着盘子,回道:“我老板。”
“哦,你老板是?”
“我老板就是老板啊。”肖秘书抬起头,什么也没有解释,冲着单阳露出一口亮晃晃的白牙。单阳抖抖肩,心知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一盘扬州炒饭吃完后,肖秘书擦擦嘴,又恢复了一脸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单阳也不多挣扎,异常顺从地跟着肖秘书离开了别墅。今晚的事情已经够他受的了,单阳站在自己的公寓楼前,甚至不确定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否属实。缺觉使得现实和幻影的边际开始模糊。当屁//股后头挂着“早生贵子”的劳斯莱斯礼车缓缓驶开,最终消失在潮湿的夜色之中时,单阳已经放弃辨认真假的挣扎。他拖着沉重的身躯和疼痛欲裂的脑袋,回到了自己的阁楼公寓。
第二天,单阳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他正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意识模糊。他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古怪的梦。他咂咂嘴,翻了一个身,往被子里蹬了蹬腿,想要再眯一分钟,意识忽然就清醒了。不对,这不是梦!他不可能穿着自己的板鞋睡觉。单阳猛地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