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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还是勉强同意了。她也知道单阳急着离开,特地将一个月的交接期缩短成半个月,还嘱咐他,以后若是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
单阳要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各个办公室的人都跑来打听情况。一阵臭骂捶打,散伙饭排了两个星期。单阳忙着交接工作和同事聚会,晚饭自然没心思做。等到他一切处理妥当,抱着三年来在电台的所有家当回到阁楼时,发现连日都没能好好见过一面的缪先生整整瘦了一圈。
“你是气球吗?”单阳绕着缪谦修转了一圈,神奇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缩水了。”
“今天晚上吃什么?”缪谦修神采奕奕地盯着他看,直接忽视了他的问题。
单阳挠挠头,“呃,我没有买菜。今天我们出去吃吧,庆祝我成为无业游民。”
“说的你好像有钱挥霍一样。”缪谦修似乎对外食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揣上了钱包,跟着单阳出了门。
单阳撇撇嘴,装作没有听见。他现在确实很穷,他所有的家当都被缪谦修搜刮走了,现在身上能动用的现金还不够买对方的一根鞋带,确实没什么底气。然而,既然钱包自己会走,生活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付钱的人自觉地走入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格调的旋转日式餐厅。单阳本来还想委婉地表达一下应该先吃主食再吃点心毕竟日本菜根本吃不饱。但缪谦修盯着一盘三文鱼刺身,就再也挪不动腿了,他只好作罢。好在这家餐厅味道相当不错,量小而致,旋转的速度也不慢,吃得倒也开心。
单阳囫囵将自己塞了个半饱,抬头一看,才发现缪谦修不知何时已经停下筷子了,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刺身师傅手里的生鱼片,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单阳第一次在这么宽敞亮堂的空间里打量缪谦修的模样,发现他的样子没有因为亮光而打折,反而显得愈加炫目,令人挪不开眼。单阳心下叹息,果然是一湾祸水的好模样。四顾一番,发现自己并不是唯一一个被缪谦修闪到的人。有一个穿着粉色广袖和服的小姑娘已经红着脸来回走了五六趟了,不住拿眼睛瞟缪谦修,像一朵离了树依恋不舍的桃花。单阳感到很安慰,可见自己的意志力还是正常的,并没有因为自己是gay的缘故而降低对直男的抵抗力。
“要吃饭就好好地吃,别把口水滴得到处都是。”缪谦修蹙眉。
单阳尴尬地拿手背擦了擦嘴角,却发现缪谦修抿着嘴偷笑。于是他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粉色三文鱼刺身。
寿司和刺身虽然味道不错,但毕竟是生冷食物,单阳不敢让缪谦修多吃,很快就拖着他结账回家了。到家时,天色居然还亮着。不知不觉,夏天的脚步也悄悄降临了。单阳开窗通风。换季的时候,往往蚊虫苏醒,特别招人。他在房里点上了液态蚊香,又给缪谦修找了一套舒服透气的睡衣来。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换凉席了。”单阳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
缪谦修已经洗漱好,换上了轻薄的睡衣,正舒舒服服地仰面躺在客厅的木地板上。吊灯正对着他的头顶,柔软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他最近已经不那么反感光线了。单阳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多晒太阳有助于睡眠,在阳光明媚的周末,经常把缪谦修锁在露台上,晒半个小时的太阳。太阳完全升高前的阳光是很温柔的,晒在身上很舒服。缪谦修反抗了几次无效后,只能歪在椅子上享受。他身材颀长,窄小的桌椅根本挤不下。他将脚高高架起,探出栏杆之外,像一只霸道的猫。
缪谦修对换凉席空调电等等事情一点概念都没有,单阳在念叨,他就偶尔哼哼几句,示意自己听到了。单阳手脚麻利地拾好房间,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每天晚上的功课即兴演讲。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由缪谦修随便想一个话题,单阳做十分钟的演讲,再由缪谦修点评。缪谦修的点评通常都很简单,无聊,还行,别说了。他不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但正因为他的漫不经心,要吸引他的注意力才更有难度,更有挑战性。
缪谦修盯着吊灯发了一会儿呆,慢腾腾地说道:“因为我爱你,你才如此美丽,你才青春不去,眼角没有皱纹,额头没有白发一缕。”
“啊?”单阳抬头,傻傻地看着他。
“题目。”抛出这两个字后,缪谦修就再也没说话,继续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发呆着。
单阳在心里默默说道,这么文艺的题目真的好吗。他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只有一分钟的思考时间,不能有任何的浪,几个深呼吸之后,他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单阳思考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先是将所有能想到的词语,不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一一抓住,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逻辑关联点,再从一个故事或是一个很小的切入点破题。
一分钟之后,单阳忽然站了起来,用一种极其别扭却有些搞笑的姿势,偏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缪谦修的面前。缪谦修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抬头看着他。单阳这才开口说话。他说了一个故事,他邻居一位有偏瘫的老头和一个耳背的老伴的故事。他说话很有趣,特地带上了浓重的陕西口音,故事也很有趣,像是一个单口相声,以至于单阳最后话头一转,说起老头老太太年轻时候的事情来,特别自然,缪谦修没有任何抵抗就接受了他的思路和观点。
故事说完后,单阳咧着嘴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缪谦修不开心地板着脸。
“因为你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会坐下来,乐乐呵呵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人啊。”单阳眨眨眼,“不管怎样,快点评。”
“还可以吧。”缪谦修慢吞吞地说着,瞥了他一眼,“但是你使用了大量的肢体动作。”
“只要比赛规则没有排除肢体动作,我就不算犯规。”
“好吧,我宣布规则里面不能带上肢体动作。”
“我靠,你这叫欠打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我是观众,我是上帝,我有权决定我喜不喜欢,接不接受。”
单阳无语地看着他,“我特别想知道,为你工作的那些人是不是特别崩溃,每天都生活在一个任性的上帝的眼皮子底下。”
“也不算吧。”缪谦修居然真的认真在思考,“每个人求的不一样罢了。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怎么才能得到,花多少力和财力才能得到,这是他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你的报酬有多少,你就要相应付出;你的高度,你决定了你的位置。”
单阳总结道,“其实就是万恶的资本家。”
缪谦修厚颜无耻地接受了。
不久后,在家里闲得发慌的单阳就开始关注起缪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