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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后,他们两个刚切了一盘脐橙,就听见房间门被人拍得震天响。林挚以为是外卖到了,裹着浴袍去开门,却见外头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
看那人一身行头价值不菲,实在不太像送外卖的。林挚愕然:“您是……”
庄映棠探头一看,比林挚还要惊讶:“大哥?你怎么来了?”
☆、第60章
这样措不及防地见家长可实在是太尴尬了。
庄照岳是个跟庄映棠一脉相承的中年骚包大叔,向来要风度不要温度。今天也不例外,零度的天儿,他的西装外头就罩了件轻薄的羊绒大衣。然而庄映棠并没什么立场指责他的大哥,因为现在他跟林挚身上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他大哥的多。
林挚急着出来开门,浑身上下就裹了一件浴袍,拖鞋只穿了一只,露着长着粗旷毛发的半截小腿。就他现在这装束,别说见家长了,放在除了睡衣party的任何场合都可以说是相当不正式;而庄映棠还不如他呢;他披着林挚的衬衫,下摆堪堪能遮到他的大腿根儿,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一览无遗。
庄照岳打量着这一对狗男男,额角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蹦了一段第八套广播体操。
而开门的那个小子似乎已经傻了,那副蠢相看得庄照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他低喝道:“进去进去!穿成这样,大敞四开着房间门,跟谁散德行呢!”
林挚本来就紧张,庄照岳这么一发火,他就不由得更紧张了。林挚条件反射地把庄照岳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提炼了一下,然后手急眼快地把房门一关,还将庄映棠推进了房里。
庄映棠:“……”
门外的庄照岳:“……”
庄映棠愣了半晌,忽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拍林挚的肩:“小龙套,牛逼啊!我跟你说实话啊,除了我大嫂,这辈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人,敢把我大哥关在房间外头的!”
这会儿林挚也反应过来自己办了件蠢事。他欲哭无泪地看着只顾自己拾乐儿的无良金主,问道:“那、那怎么办啊?”
十秒钟后,林挚硬着头皮重新打开房门,恭恭敬敬地把庄照岳请进来:“大哥,我错了。”
庄照岳气哼哼地道:“别乱攀亲!谁是你大哥……你们!你们怎么还没穿衣服!”
无良金主那厢笑得都要岔过气儿了:“大哥,您算算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您给我们时间梳妆打扮了吗?”
庄照岳被他这倒霉弟弟气了个仰倒,牛眼一瞪,道:“别废话啊,还不给我快点儿!”他把头往旁边一偏,口中咕哝道:“可真是伤眼哪……”
庄映棠点到为止,拿了林挚和自己的衣服,俩人并肩要往浴室去。结果庄照岳一看,又不干了。他把两个人叫了回来,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你们两个想干什么?难道还要一起换衣服不成?”
庄映棠无奈地看着他:“要不然呢?”
庄照岳顿时怒发冲冠:“不行!你们两个大男人,不穿衣服挤在那么小的一间屋子里,成何体统!”
庄映棠撇撇嘴,心道刚才要不是您老横插一杠子,我们俩现在都吃上脐橙了,难道就很有体统么?唉,他哥哥哪里都好,就是岁数大了,越来越喜欢自欺欺人。不过他没说出来;他怕一个不小心,再把他大哥气出心脏病。于是庄映棠心累地摊手:“那成,您说怎么办?”
这房间有点小,就一个破卫生间还勉强算是密闭的。庄照岳迅速在伤眼的弟弟和更加伤眼的小白脸之间权衡了一下,对林挚道:“你进去换。”然后嫌弃地看着庄映棠:“你就在这儿吧!”
庄映棠心机地给林挚拿了一身规规矩矩的衬衫西裤,而他自己却只随意地套了一条裤子。庄照岳现在十分暴躁,庄映棠的这身装扮更难入他的眼,他打量着弟弟,气哼哼地斥责道:“你自己看看你的这件衬衫,一点也不合身。我说,你不会跟你们圈儿里人不学好,开始走那个什么嘻哈风了吧?”
在中年男子庄照岳心里,“嘻哈风”约等于“叛逆期”,因此他对庄映棠露出的这个不祥的苗头十分忧虑。庄映棠却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他揶揄地看了林挚一眼,于是嘻哈风衬衫的主人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庄映棠笑够了,这才问他大哥:“行啦,今天什么日子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庄照岳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这小没良心的!伤着哪儿了?给我看看。”
庄映棠满不在乎地撸起袖子,指着那块淤青道:“喏,你看,就青了这么一块儿,哪至于你兴师动众的跑到这儿来?”
庄照岳心疼地抱着弟弟的胳膊看了半天,却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嫂子,一听说你进医院了,急的一夜没睡着觉。嗨,问题是,她自己不睡,也不让我睡!你看看,天还没亮呢,她就把我给轰出来了。”
庄映棠皱了皱眉:“不对啊,我嫂子是怎么知道的?”
庄照岳心情一放松,这就说露了嘴:“多亏了曜旬啊!要不我们还被你这小混蛋蒙在鼓里呢!”
庄映棠气坏了。他就知道他那个便宜弟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只要能让他不舒服,姓周的什么都能干,简直毫无底线!
庄照岳一直知道他这两个弟弟之间的糊涂账,心累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这件事儿,人家也没做错呀。”
庄映棠气得直磨牙:看吧,恶心完了他,他们家是非不分的大哥还每次都站在他这边!
果然,庄照岳絮絮叨叨地说:“还不是你不学好!泡吧,跟人争风吃醋,还打架;打架也打不赢,把自己都给送进医院了!映棠啊,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说你这泡吧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
然后他一眼看见了躲在一边装蘑菇的林挚,顺手一指:“你跟我说,你去酒吧是不是他撺掇你的?”
林挚:“……”无妄之灾啊,巨冤。
庄映棠觉着这话叫他哥哥一说,他简直就像一个除了吃闲饭、就光会惹祸的无业游民;而林挚则是纨绔大少的不良少年跟班。庄映棠不屑地哼了一声,照例在心里给周曜旬记了一笔,无奈地对庄照岳解释道:“大哥,我今年二十八了,不是八岁。我就是出去喝杯酒而已,成年人的正常夜生活啊,用的着别人撺掇么?”
庄照岳显然无法接受这种“成年人的正常夜生活”,愈发痛心疾首。他弟弟小时候多乖啊,现在可好,不仅学会了喝酒泡吧,还学人包小白脸!想到这,他又不满地看了林挚一眼,心想他弟弟包小白脸的口味还挺特别的。别人的小白脸他也见过,都是花美男小鲜肉,看着小鸟依人的;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