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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眼睛闭起来,别看了。”又咬牙切齿了一会儿,“还有你,顾钧祁,谁让你去开门的!”
顾钧祁笑着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你明知瑶儿妹妹要来了,还不穿裤子,不就是想叫她瞧的么?”
顾钧书才知道要提了裤子。裤子碰到了伤口,他“嘶”地喊了一声疼。差点连滚带爬地从榻上摔下来。
第47章
情状有点惨,他闭了闭眼,咬牙回头看一下有没有哪里暴露的地方。
顾云瑶有点无语,一直觉得他们兄弟两人的想法很奇妙。不过经顾钧书提醒也知道了,刚刚开门的行为,是顾钧祁故意为之的。忽而有点感慨,前世他们兄弟两人虽然斗嘴斗了二十余年,感情却是未曾变过。顾钧书死时,顾钧祁为他大哥的离开消沉了很久。
顾钧祁说过,万事有他在,他是她的二哥,他会帮她排忧解难。顾钧书也说过,他是顾府的嫡长孙,就该肩负起身为嫡长孙的重担与责任。
如今他们还小,尚不知道前世的道路有多么泥泞坎坷,她也不打算叫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知晓,得有人担忧。
既然知道了前世的许多结局,努力规避才是正取之道。而今,他们兄弟两人,显然与她的关系变得不一般了,比起前世要亲近了许多,这便是一个好的开端。
瞧顾钧书和桃枝夏柳形容的那样,生龙活虎的,还知道玩闹,顾云瑶平日一颗悬着的心,也逐渐放下来了。手里带来的糕点往桌上先放下来,顾云瑶说道:“也不知道大哥哥和二哥哥喜欢吃什么糕点,我身边的丫头夏柳,最会做玫瑰糕和枣泥豆沙糕了。我昨天就吩咐她,叫她多做了一点。大哥哥和二哥哥如若不嫌弃,可以尝尝看。”
顾钧祁注意到她的这个动作,缓缓一笑,道:“劳烦瑶儿妹妹了。”
他想起上次她用一双翦水秋瞳看向她,小小的手心软绵可爱,揪住他的衣袖轻轻说话:“二哥哥能不能帮帮瑶儿。”顿时又在想,她是不是要故技重施了。可他十分期待她能故技重施,只要她撒娇,他承诺过,必然会去全力帮她。
只是不知顾云瑶还记不记得当日他说过的话。
顾钧祁淡淡地开口说话,眉眼却是舒展着:“二哥在想,瑶儿妹妹来,怕是不止看大哥那么简单吧。”
顾云瑶愣了愣,没想到顾钧祁这么料事如神,不愧是她看中的其中一条金大腿,她还真的有事要麻烦他。
叫屋外守门的小丫头进来端茶倒水,顾云瑶在两位哥哥这里多坐了一会儿。顾钧祁听了她的来意以后,一笑道:“这简单,写一封拜帖而已,我能完成,必然包二妹妹满意。”
顾云瑶想叫他帮忙写的拜帖,要送往侯府那边。从母亲肖氏的口里听闻,前些日子侯府小世子上门拜访过,说是今年最后一次来顾府,目的为的也是来见见云瑶。
人世间的悲苦莫过于生离死别了,顾钧祁虽然不明白二妹妹如何突然间想念外家的人,当他第一次看到登门拜访的蔺绍安时,顿然明白了一件事,那是位让人忍不住充满敬畏想法的人物,顾云瑶的表哥,也就只比他们大五岁罢了,十六岁能有如今在边关历练的机会,并非全靠侯爷的提点,还有他的实力作为。
顾钧祁不清楚,待他十六岁的时候,能否达到与侯府世子一样的高度。
他身边的顾钧书,则更叫人充满疑惑了。
顾钧书听说他们要写拜帖,也想插一脚,然他的字不如弟弟写的那般好看,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奈何,只能不断往顾云瑶的茶盏里添热水。
茶盖被掀了几分,顾云瑶低头细细品了一口。冬日里喝红茶较暖胃,肖氏给两位哥哥房里添的是祁门红茶。
茶香四溢,她多喝了几盏。顾钧祁在她喝茶的功夫里,已经飞龙走凤地写好了一封拜帖。
递给顾云瑶,她看起来很高兴,遥遥上升的雾气当中,她的面孔似远非远,竟然有点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大概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的表情有点不舍,又有点悲苦。那不是她这般大的孩子该拥有的情绪。大概是想到侯府小世子要离开京城了吧。他母亲说过,顾云瑶的表哥蔺绍安,不日将会离开京城,这几天侯府那边动作大,在忙着为蔺绍安拾,来时他一人一马一个包袱,有些潇洒肆意的如同行走江湖的侠客,走前侯府的蔺老太太恨不得他将整个侯府都搬回去。
出京城的日子好像就选定在明日傍晚。顾钧祁居然也被她影响了,伸手揉揉云瑶的脑袋,眉眼一低,眼里也流露出不舍,希望她能因此好受一些。
天色渐渐晚了,忠顺侯府里开始点起了纸灯笼。下人们在回廊里一盏盏将灯笼勾下,吹亮了火折子以后,又一盏盏点了挂回去。
蔺老太太这几日见了不少人,每一年临近新年,侯府里都热闹异常,不少人会登门拜访,那些素日蒙受侯爷关照的,以及想与侯府里攀亲带故的,都会挤在近段时日以内。
她几乎忘了往常那种清冷的日子究竟一个人如何度过的。
府内这几天请了戏班子过来,在侯府的翠杨园里搭台,吹吹打打咿咿呀呀,蔺老太太其实没那么爱看戏,不过是为了让来客们尽兴罢了。
头先还能听几出,后头实在是熬不得了,说了自己的身子不适,先回静雅堂里休息。戏台那里则交由女儿蔺月彤看顾一些。
蔺月彤也知道她母亲不喜欢看戏,本想先伺候好老人家,陪她一起回静雅堂。
蔺老太太怕是扰了宾朋们的雅兴,且戏台这边不能没有一个侯府里能做主的人在,强留了蔺月彤下来。蔺月彤勉强同意了。
出了戏台,回到静雅堂的主屋里,远远还能听到戏台那里传来的声音,很微弱。凝神细听的时候,又听不见了。蔺老太太被房里的妈妈扶着歇在热炕上,就先下去打洗脚水了。
蔺老太太临窗而坐,可以见到天上挂了一轮弦月,月色皎皎,四周阒然无声,未抽芽的树枝在地面成投下影子,偶尔吹来的风让影子摇摇晃晃。
房里的妈妈很快把水打来了,也扰了她的思绪。蔺老太太在这种万物俱寂的时候,总能想起二女儿蔺月柔还在世时的样子。
蔺月柔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照顾他人,有什么心里话从来不轻易说。她是侯府的二小姐,但因大小姐早年不满周岁时便夭折了,蔺月柔相当于侯府里大小姐的身份,一切以她为重。
蔺老太爷宝贝这个女儿,把她奉为掌上明珠,从她十几岁大就请来了宫里告老回家的嬷嬷来教养,不说嫁给王爷,原本入宫做娘娘都是可能的。只不过一入宫门深似海,老太爷怕女儿在宫里受苦,她性子柔弱,又能忍辱,怕是斗不过那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