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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很谦虚,也不居功,直接说是信草解决了恶鬼,自己根本没有动手。一般情况下,信草帮人除妖伏魔也就是些辛苦做盘缠,不过刚要开口时,她的目光落在城主腰间的佩刀上。
“城主大人,您能不能让我看看这振刀?”
城主一愣,迟疑一下后将刀解下递给信草。
信草将刀从鞘中抽出,立刻被美丽的刀身所吸引……不,应该说被刀身吓到才对。
这是一振让人惊艳的太刀,刀匠锻造这振太刀的时候应该用了很大力气,甚至可以说是暴力,这样捶打出来的刀刃闪闪发光,甚至能像镜子一样反射出人的脸。
信草一看到这振亮闪闪仿佛能发光的刀时就喜欢上了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还冒出几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城主大人,”她手腕利落的一转,将刀回鞘中,“这振刀有名字吗?”
“这振刀也是别人送我的,是五条国永的成名作鹤丸国永。”
信草手指抚过刀鞘,微微弯起眼睛,“给我的赏赐能换成这振刀吗?”
第49章结缘樱花糕
“这……”
城主不太乐意,不过提出要求的人是他想要巴结的阴阳师,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忍痛割爱。
信草带着太刀鹤丸国永离开城池后,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她。
“信草大人!”
灼热阳光烤着简陋土道,她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回头,看到信秀正小跑着追赶她。
“有事?”等到对方跑到身边,信草问他。
“信草大人还要继续游历吗?”青年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气喘吁吁道。
信草微微颔首,“继续,怎么了?”
“结个伴如何?”
喘过气来后青年扬唇问她,脸上笑容一出,蓦然间风也柔和,烈阳也不再刺眼。
信草愣了愣,随即蹙起眉有些为难道:“可是我不习惯跟陌生人结伴……”
如果这人是只妖怪的话,没准她就同意了。
“两次不期而遇,应该不算是陌生人了吧。”青年摊摊手,语气诚恳,“你看,你知道我叫信秀,我知道你叫信草,这也应该不算陌生人了吧。”
信草语塞,随即抿抿唇,多少有些不自在,“我不管你,想跟你就跟吧。”
“那就请多关照了。”青年加快几步,和信草走在并排。
这一结伴,差不多结伴了两年多。
信草这个时候已经是花山源氏的“老祖宗”,但与人类交往的经验却少之又少。在她那些所谓的亲人还活着时,父亲对她冷漠残酷;母亲第二次怀孕又生出她后,差点疯掉;兄长害怕她报复,从来躲着她;长辈们全部去世后,家族的人对她客气恭敬却也惧怕。
她把自己关在深山的神社里,不见外人,也封闭了内心。
信草活的时间长,却活的不怎么明白,朋友都不是人类,她自己也像是初入人世不久的小妖怪,是信秀教会了她很多事。
野外生存的经验,为人处世的技巧,会在她做错事的时候讲道理,生气的时候也会凶她,两人有吵架的时候,但吵过后很快就会和好,信秀对待她的态度,是将她当做和他一样的平等人类。
从前的源信草只有妖怪朋友,但如今,她也有了人类朋友。
他们一起走过很多地方,去古城探索奇闻,去村镇参加祭典,冷天冻地的时候进深山寻找雪女,烈日炎炎的季节在寺庙潜心修行,也曾因为闯祸一起灰头土脸的逃跑过,也曾于河畔垂枝樱下支个棋盘饮酒赏花。
其实那时候,她是喜欢上信秀了,信秀应该也是喜欢她的。
从她第一次降生,到现在的一百多年里,二十年一个轮回,每次不等生命真正铺陈开,她又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投身于下一次轮回,周而复始。
这是她头一次了解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无数诗词俳句中歌咏过的男女爱情,原来是这样的让人开心。
结伴游历两年后的某一天,信秀询问她:“信草,我想带你见一见我父亲。”
虽然两人从未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但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信草同意了,于是信秀带她回自己的家族,只是走在鸭川河畔时,她越来越觉得心慌。
终于,等到抵达信秀家门口时,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地一声,仿佛瞬间砸烂在那扇气派的大门上。
那时她最想要做的其实是逃跑,但偏偏双脚像生了根,一动也不能动。
信秀刚要推门,这时又刚好有人从里面打开门。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信秀恭敬的叫了声父亲大人。
中年也没想到门外有人,愣了一下,他第一眼看的却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信草。
他忽然对信草低头行礼,道:“信草大人,您回来了。”抬头又看了眼信秀,“看来您已经见过犬子了。”
在儿子的怔楞目光中,花山源氏这一代的家督大人解释道:“信秀,这位就是我伯家的审神者信草大人。”
那一刻,周围全部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又像是有一个粘稠得令人生厌的力场,阻挡一切接近这里的东西声音,时间,还有阳光和空气。
信秀错愕的目光落在信草身上,他微微张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良久,信草缓缓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她想象中冷静的多。
或者说,冷静过头了。
“贵公子雏凤清音,我伯家后继有人。”
说完这句话,信草一拂衣袖,抬步走进大门,向前走时,她一次也没回头。
她不敢去看信秀的神情,更不敢让信秀看到她的。
她怕自己的狼狈和难堪,会刺痛青年那双清澈诚挚的眼睛。
信草回到山中的神社,信秀一次都没来找过她,就在信草以为对方可能真的再也不想见到她时,信秀上山了。
他看上去很平静,说是想找她谈一谈。
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地板上,门外廊上春光正好,有微风拂过,携着樱花瓣吻过树下石台,吻过回廊梁柱,吻过檐下风铃,最后落在信秀的白色狩衣上。
信草出神的注视着悠悠然然的樱花瓣,想着最后到底哪片花瓣会落在这个人心上。
“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她轻声说。
信秀沉默半晌后,道:“你其实不知道我是源家的人吧?”
“我不知道,我不太爱在本家呆着。”信草摇了摇头,“而且你用术的路子挺乱的,不像是有传承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哪个野鸡阴阳师。”
“其实你也一样。”信秀听言,苦笑着说:“一个挺有本事的女孩扮男装在乱世行走,又看不出用的是哪家的术,怎么想都不像是贵族出身